《繁华落幕》帝都

25、第四章 听，你的声音

　　雪落无痕无声，悄然而至，相比之下，他的心跳是那么沉稳均匀，她的头靠在他心口，听的一清二楚。
　　千冰山很快就到了，他放她下来，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其实，他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先开口“谢谢你。”
　　“什么？”他错愕的问，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
　　“谢谢你，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里，纵然我知道滚滚红尘，听说过尔虞我诈，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故事，但是今天是我第一次去，我很开心，无论你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都谢谢你。”
　　“你的这些故事都是听那个人说的吧？”
　　“什么？”这回轮到她惊讶了。
　　“满山枫叶红，尽是离人归。枫叶不单单是一个季节的象征，更是相思之物，你从未离开过这里，那密室中那棵枫树应该就是他来的时候带上来的，你留着它，想着他，可他却迟迟没有再出现过，你想去找他，可人海茫茫，天下之大，你根本无处可寻……”
　　“你别再说了。”她试图打断他。
　　“你不能出去，所以你想等他来，但他一直没有来，我不知道你等了他多久，可能几百年，可能几千年，你是时候放下了。这棵枫树或许是这千冰山上唯一的风景，可它也是你心里的一道伤疤。”
　　“我叫你别再说了。”仙凝大叫，转身跑回房间。
　　久翛没再继续说，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发火，虽然生气，但更多的是慌张。
　　或许，你需要静一静，我说的再多，都不及你自己思考的一个时辰。
　　久翛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有点不放心，但还是离开了。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最终没有了声音，仙凝稍稍松了口气，目光不经意的看到了那扇门，通向枫树的门。
　　她犹豫了半天，最终没有打开。
　　仅仅是默默看着它，无悲无喜，任内心波澜四起。
　　“你还好吗？”寂静的房间突然想起一个声音，她这才发现拐角处的汐颜。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
　　来时没有看到她，也不知该去哪里找，就一直在这里等。直到看到久翛送她回来，她一直都在，只是她没有看到。
　　“你都看到了？”
　　话一出口，仙凝才感觉有些明知故问了，她一直在，当然看到了。
　　“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一千年了，他在你心中一千年了，这件事，该有个了断了，我不会说太多，你好好想想吧。”
　　汐颜拍了拍她的肩膀，离开了。
　　仙凝坐在地上，双腿并拢，将头深深埋下去。
　　都走了。
　　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所有人对于千冰山，对于她，都是过客，来去匆匆。
　　如果，我也走呢？
　　我真的可以离开这里吗？
　　水天山庄。
　　汐颜回去的时候，还没进院，就看到紫菀兴高采烈地出来迎接她，似是等了好久。
　　“姑娘，你可回来了。”
　　“这几日怎么样？家里还好吗？”这里不过是她的寄居地，但她却习惯称这里为家。
　　紫菀看了看里面，然后摇了摇头。汐颜顿时明白了什么，直接走进去。
　　果然。
　　今日来了客人。
　　楚天坐在正位，若千凰站在他身旁，椅子上坐着的她只认识陌流觞，松寒、初霁两位道长，还有一位她不认识，只是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今日好热闹，看这阵仗不会是在等我吧！”汐颜若无其事的坐到陌流觞旁边“二位道长还真是够执着的，都追到这来了，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我～是不会回天宫认错的。”
　　“你……”
　　初霁真人看到她本就一身怒火，被她这么一说，更加生气。
　　“汐颜姑娘，你做的事，天帝已经知道了，你若是不跟我们回去，那我们只好得罪了。”松寒道长说道。
　　想拿天帝压她，门都没有。
　　“好啊，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倒想看看你们是怎么在我的地盘得罪我的。”
　　汐颜腾地一下跳下椅子，站到他们面前，她还真的不信他们有本事在这动手。
　　“我看你是找死。”初霁真人实在是忍不住了，拿起拂尘直冲汐颜挥去。
　　汐颜伸手拽住它，二人各执拂尘一端，谁也不肯松手，场面焦灼。
　　“好了好了，大家有话好好说，没必要一定要动手动脚的。”陌流觞试图过来拉架，奈何对方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看他。
　　汐颜说的话更是能把他气死“我只动了手，可没动脚，若是道长再执迷不悟，那可就说不准了。”
　　“你个死丫头，我今日定要将你绳之以法。”
　　“那你就试试。”
　　拂尘一甩，二人直接打了起来，一个闪身，打到了庭院里。
　　二人边说边打，越来越起劲，陌流觞也无计可施，看了眼楚天，却发现人家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淡定自如的喝着茶。
　　院中越打越激烈，一招一式环环相扣，见招拆招，谁都不落下风。
　　打的正激烈时，松寒道长突然站起来，大喊一声“都住手。”
　　见都停下来后，对楚天微微俯首“楚庄主，我们来此不是为了比武的，若是楚庄主执意不肯交出人犯，等到天帝怪罪下来，恐怕你楚家一门都保不住了。”
　　“多谢道长提醒，请恕晚辈直言，汐颜姑娘本与我水天山庄非亲非故，我既然收留她，就不会让别人伤害她，哪怕牺牲我整个水天山庄，也不会让你带走她。”
　　“你……”松寒道长无话可说“好，那你就等着天军踏平你这水天山庄吧。”
　　说完，怒气冲冲的和初霁真人走了。
　　他本以为楚天多少会顾及这山庄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没想到他竟然可以为了一个天界的通缉犯以下犯上，真是匪夷所思。
　　不解的不只有他，连汐颜听到这话都吓了一跳。
　　“楚哥哥，我不会让山庄有事的。”
　　她闯的祸，她自己来收拾。
　　“傻丫头，我是你哥哥，怎么会让你有事呢？”
　　楚天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他比她高出半头，在他面前，她永远是个孩子。
　　“放心吧，你们都不会有事的。”陌流觞指着座位上坐着的男子对汐颜说“汐颜，还记得他吗？”
　　陌流觞若是不说，她都忘了这还坐着一个人呢。
　　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感觉好熟悉，而且有种亲切的感觉，可以肯定她见过可就是记不起来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