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落幕》帝都

24、第三章 我愿与你殊途同归

　　她想到了。
　　想到了他不是普通人，也有可能不是人。
　　却万万没有想到他就是魔都的太子。
　　“如若你现在还是想杀了我为他们报仇的话，那你就动手吧。”
　　哥舒泠冽说完闭上眼睛，等待她的剑刺向他的胸膛。
　　久久没有声音，没有动静，清清楚楚的听到她说“你走吧。”
　　他睁开眼睛，她接着说“我不会杀你，但是你以后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们就当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否则我可能真的会杀了你。”
　　“我们明明是一路人，为什么不能联手呢？”他终究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这世上没有一个人不痛恨魔族，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她却没有，她所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在帮他们。
　　“一路人？”嘲讽的语气不知是在嘲讽哥舒泠冽还是在嘲讽她自己“我们一直就不是一路人，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除了楚哥哥，我此生不与任何人为伍。”
　　“好，你记住，就算我们现在不同路，日后也一定会殊途同归。”
　　殊途同归？
　　同归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在与所有人走着不同的方向，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注孤生。
　　在汐颜眼里，殊途不可能同归，只可能同归于尽。
　　她突然间好想去千冰山，躺在冰雪中，感受那里的寒风刺骨，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她真的需要清醒清醒了。
　　“仙凝？仙凝？”
　　当她到达千冰山的时候，整座山空荡荡的，已是空无一人。
　　她找遍了每个地方，就连她最爱待的枫树下都没看到仙凝，她从不离开千冰山半步，会去哪呢？
　　这是什么？
　　汐颜不经意看到了树下的几片枫叶，摆放整齐，直觉告诉她，她的离开一定和枫叶有关，难道……
　　她低头看了眼复安石，毫无反应，松了口气，也就是说，她现在没事。
　　复安石本是一对，纯白星形的玉石，是九天玄女娘娘送给她和仙凝一人一个，只要对方有难，复安石就会散发出红色的光，光越亮，对方越危险。
　　她不知道此时的仙凝正在经历她此生从未见到过的。
　　繁华热闹的市井集市，被一声声清脆热闹的叫卖声所笼绕，金碧辉煌的高楼殿宇上坐着衣着光鲜，神采飞扬的达官贵人。偏僻寂静的小巷深处，一群普通人家的小孩正在嬉笑打闹。
　　仙凝走在街上，这些普普通通的景象对她来说每一个地方，每一个人都是好奇的。
　　汐颜一身纯白薄纱，带着斗笠，尽管走路有些看不太清楚，但是久翛说，这样可以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里是金陵城，大凉的天子脚下，她的一头白发，倾国容颜，谁又能保证不会有什么躲不掉的麻烦。
　　仙凝他们从未见过，但是他是闻名六界的血魅宫暗使，若是让帝渊知道，怕是他和仙凝就不是单单有麻烦这么简单了。
　　久翛刚刚说出去有点事，却迟迟没有回来，她在街上乱走，不知该去哪里找他。
　　“啊！”仙凝光顾着左右，不知何时迎面撞上了人，后退了两步。
　　站住脚后，才看到撞上的男子摇摇晃晃，衣衫朴素无常，脸颊泛红，眼神迷离，明显是个喝醉酒的酒鬼。
　　仙凝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人，不知该怎么办？四周很快就被看热闹的人群围满了。
　　“你谁啊？”酒鬼开口，摇晃着身体向她靠近，试图揭开她的斗笠。
　　“我……”仙凝向后退了一步，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你什么你啊，带这个东西难道是没脸见人吗？难怪像没长眼睛似的到处乱撞。”
　　“对不起，我跟你道歉。”仙凝微微鞠躬说完慌张的转身就走。
　　“想走！”男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无论仙凝怎么挣扎都甩不掉。
　　“啊！”
　　一声惨叫，一把利剑横空穿过，直接砍断酒鬼的手臂。
　　久翛从容的收回剑，挡在仙凝身前，冷冷的说“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你……你等着。”酒鬼捂着断臂的伤口，踉踉跄跄的跑了。
　　周围的人也都不敢继续看，都散了。
　　“你没事吧？”久翛把着仙凝的肩膀，担忧的问。
　　“我没事。”仙凝不自在的躲了一下，久翛不好意思的把手收回来。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带你出来，你也就不用封印法力，也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仙凝乃冰雪之躯，若要离开千冰山就必须要封印一切法力，并且吃下定魂丹，而且药效只能坚持五个时辰。
　　“是我自己答应出来的，与你无关，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我知道这里与你心中所想并无半点关联，我只是想来带你看看这外面的世界，千冰山上百年如一日，也只有你才会在那里一直住在那里。”
　　“的确，千冰山每天都是那个样子，或许你们觉得很可笑，但是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先走了，以后，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仙凝说完转身就走。
　　久翛想去抓她，却扑了个空，她走的很急，转眼便消失人群中。
　　久翛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其实只有仙凝自己知道，她之所以走的那么快，是因为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留恋这里，不舍得离开。但是她不能，她有她的使命，有她的责任，她只属于那里，对这里越留恋，对她来说就越痛苦。
　　倒不如早点离开。
　　距离药效结束只剩下一个多时辰了，她必须要赶回去，她的法术尽封，凭一己之力根本走不回去的。
　　更何况，她根本找不到路。
　　在林中转悠了好几圈，越转越迷路，身体也有些快支撑不住了。
　　正在她不知如何回去的时候，久翛出现在她面前“我送你吧，就算你再生我的气，至少先让我先送你回去，否则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仙凝有些犹豫，没有开口，久翛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继续赶路。
　　一路上，彼此谁都没有开口，仙凝在他怀里的那一刻突然感觉好温暖，偶然间她抬头，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他，他虽然外表冷酷，眼神却好温暖。
　　她觉得，她好像没那么讨厌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