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海陆风

48、婚礼

　　方臻回到B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美国的大使馆开各种证明，然后拉着吴语去民政局扯了证，吴语开始说不着急，等等再说，正好方妈也托了人给他们算了日子，说事是这个日子领证，可以保证一辈子恩爱。方臻不信这一套，说：咱们哪一天领证，哪一天就是好日子。拿到红本本出来的时候，吴语笑着说：结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吗？so easy，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嫁不出去了。方臻拉着她往停车场走，吴语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说：方臻，你走那么快干嘛呀？方臻打开车门，把吴语塞进副驾驶，说：我的全部身家现在都在你身上，我怕你觉得结婚so easy，扯证扯上瘾了，转身跟我离了，再找个人扯证。
　　对于婚礼，两家老人的意思是完全尊重他们的意见，方臻也是完全放手，说：婚礼都是你们女孩子的梦想，我们男人在这个项目里就是个道具，任你们摆布就是了，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吴语小时候其实对自己未来的婚礼的确抱着很大的期待，毕竟每个女孩都有一个公主梦，但现在吴语觉得自己的心境可能不一样了。吴语跟婚礼策划交流了好久，看到了很多成功的婚礼案例，但吴语觉得那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就像一部电影里说的那样，什么样场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身边那个人是他，而现在他已经在她身边了，所以她已经别无所求了。况且这种婚礼只会劳民伤财，更别说酒店都要提前一年才预定得到。相比那些大排场，吴语更喜欢简单的小型婚礼，只有最为亲近的家人和朋友，只有最纯粹的祝福。
　　最后吴语和方臻的婚礼订在了高中她和方臻曾经社会实践的那座教堂，吴语觉得这也算是一个有纪念意义的地方，在这里她第一次认识了真正的方臻。9年过去了，这座教堂却没有特别大的变化，一切都保留着当初她们俩做义工时的样子。婚礼只邀请了他们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没有伴娘和伴郎，教堂也没怎么布置，只是在两人经过的路边摆着装满花瓣的花篮，两人的婚礼坚决不收礼金，只接受祝福。
　　吴语穿着carolina Herrera的婚纱，简单。小众的款式，和婚礼的主题极为搭调，脚踩着Christian Louboutin的红底水晶鞋，王姝陪着吴语挑婚鞋的时候，吴语一眼就相中了这一款，王姝说：他们家的鞋是典型的难穿，人家设计师都说了：我们这鞋子不是用来走路的。吴语一边试鞋一边说：我知道，但是我这辈子搞不好也就结这一次婚了，所以即使难受，这一天我也要美美的，谁还不是小公主啊。王姝白了她一眼，说：你们这些女人啊，实在搞不懂，我还是回去研究尸体吧！吴语手挽着方臻的胳膊，方臻身着一身Anderson & Sheppard的手工西装，配上一双Berluti的皮鞋，真的给人一种英伦绅士的味道。上台前王姝替吴语整理婚纱的时候说：别说，你们家方臻今天这一身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姐有点明白你们这么多年用情至深的原因了。更加离谱的就是张佳浩的小女友的反应，不停的围着方臻说：方臻哥哥，你好帅啊。还要跟方臻来一张自拍，结果被张佳浩直接拉进了会场。吴语有点惊讶，说：张佳浩这时农奴翻身做主人了。王姝鼻子一哼说：一辈子奴才的命。当初方臻陪吴语选婚纱的时候，本以为方臻会一起选西装，结果方臻说自己有西装，吴语说：那不一样，那是上班穿的，你要选一个好一点的婚礼上穿。方臻说：我的西装可能比你的婚纱还要贵，在美国的时候和Boss一起去英国出差，Boss指定要去一家西装店定做西装，这家西装店所有的制作过程都是纯手工的，要想定做一套西装至少要经过27次不同身体部位的量体，从而得到属于一个人的制衣数据，一家百年老店坚持着自己的风格，除了门面，这家店什么都没有改变过。当时方臻不懂西装哪有那么多说法，boss却说西装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征，西装的样式、材质，以及它和你身材的贴合度都能说明你的身份。所以在上司的怂恿下，方臻也订做了两套，他当时的想法是等到自己成为MD的那一天就职晚宴上要穿着这两套西装，让他们陪着自己见证人生的新篇章。可惜他没有等到那一天，但是仔细想想婚姻之于他也是人生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不是吗？他不再是一个人。而这两套西装果然如西装店的员工所说经得起时间考验，无论是风格还是耐用性，现在拿出来穿看起来依旧高贵。
　　整个婚礼环节都很简单，吴语也没有让吴爸拉着她的手上台，她觉得这个环节太煽情了，她怕父母会哭，更怕自己会哭，她一哭就停不下来，她觉得搞不好到时候就是一家三口抱头痛哭，画面太惨，她不敢想。所以她挎着方臻的胳膊，沿着教堂不长的过道在两边的宾客尽力往他们的身上撒粉色的月季花瓣的祝福下慢慢前行，吴语在这一刻明白了一个词，岁月静好，就这样牵着爱人的手，在祝福声中往前走，多远她都觉得是幸福的。
　　吴语和方臻都不是高调秀恩爱的人，相比于在大厅广众面前宣读写给对方的信件，潸然泪下。吴语更喜欢简简单单的，在神父宣读完那段誓言后，看着爱人的眼睛，郑重的说一声：我愿意，不论生老病死，富贵还是贫穷，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简单的一个环节，半个小时就结束了，两人在教堂附近的餐厅订了五桌感谢亲朋好友的前来，和传统的婚礼酒宴不同，他们的宴席上不提供酒，只有饮料，吴语和方臻最初的想法是她们的婚宴订在中午，怕有的人因为喝酒误了下午的事，所以整个婚宴只提供饮料，这一项吴语和方臻在请柬的下方已经特意的标注了。方臻换了一身西服，吴语也换成了更加轻便的Oscar de la Renta的礼服，鞋子也换成了舒服的粗跟鞋。两人按照惯例挨桌敬饮料，开始的几桌，大家都说恭喜恭喜，新婚快乐的，两人客套的说：谢谢。等到第三桌的时候，客套话总是要变一变的，大家开始说什么永浴爱河啊、早生贵子之类的，突然有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开始窃窃私语，说：不会是怀了吧？不然怎么不上酒啊，估计就是怕劝酒，直接不上酒，这样大家也就免得问起这个话题了。大家想着吴语可能是害羞怕大家问，所以都只在私下里议论，没人主动问起。但是这“绯闻”一开始，便开始四处流传，直到传到吴妈和方妈的耳朵里，两个人也是一愣，突然想到两个孩子回来就突然说要结婚，所有事情又都进行的这么快，一时心里也开始犯嘀咕，不会真像大家说的，两个人是先上车后买票吧。方妈纠结了很久，试探性的问吴妈：吴语最近身体挺好的是吧？吴妈明白方妈的意思，说：没发现不舒服啊，也没有孕吐，吃东西也没发现有什么忌讳呀。两个人的目光同时投向了还什么都不知道傻乎乎的敬饮料的吴语，方妈冲着吴妈说：好像肚子挺平的。吴妈附和着说：正常四个月怎么也得显怀吧。但是两个孩子的行为的确有点说不过去呀，两个老人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最后决定还是直接问当事人吧。不一会儿，吴语和方臻结束了敬饮料活动，圆满归来，吴语刚坐下，吴妈和方妈两颗脑袋就伸了过来，吴妈说：小语，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怀孕了。吴语被两个老人问的一愣，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疑惑的看着她们，吴语不回答，吴妈以为是真怀了，方妈赶紧追问：几个月了？吴语没想到两位老人这么认真，赶紧摆了摆手，说：没有的事，我没怀孕。吴语还是不太习惯跟她们讨论这个话题，转移话题说：啊，饿死我啦，我要赶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方妈以为吴语是不好意思，见吴语说饿，想到肚子里的“孩子”，赶紧帮吴语布菜，说：多吃点。不一会儿，方妈拍了拍方臻，示意他跟她出去，方臻跟着方妈走到了一个角落，方妈一脸期待的看着方臻说：跟妈说实话，妈是不是要当奶奶了？方臻嫌弃的看着方妈说：你们不要瞎猜，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让我儿子不合法的，我们是正规买票上车，绝对没有越界，我和吴语这么纯洁，我们之前都是盖着棉被纯聊天的。方妈幻想破灭，不死心的问：真没怀？方臻一边推她往餐桌走，一边说：真没有。方妈遗憾的看着方臻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们俩怎么还这么纯洁，我看好多人人家都婚前同居呢，你们倒好，在香港一年，就聊天了，你们俩婚后可能这样了，得积极一点知道吗？儿子，需不需要妈妈帮你补补啊？方臻没料到会惹火烧身，赶紧推辞说：不用，不用，我们俩一定积极造人，让您早日当奶奶，您就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