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繁花开尽》等尔东来

32、计划开始

　　一行人匆匆忙忙向宫内赶去。
　　付行知一边走一边向薛昊讲述了一番几日前发生的情形。“之前有人就你讹诈盐商一事已经参了你一本。我已劝说父皇一切等你回来亲自禀报江南的具体情况。在谈论你此行为的利弊，一切，就看你今天的表现了。”
　　薛昊在付行知后面，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谢殿下为我掩护。”
　　付行知没有回头，只是沉声说道：“既然是我极力推荐你去的，那我们就是一根绳上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的行为就代表了我的行为，我当然要对你多多支持，不掩护你，我还能应付谁呢？
　　再说，就咱俩的关系，我能不护着你吗？就这样看着让人参你一本，以后还会有谁来投我。为我竭尽全力地做事。”
　　听到这，薛昊不由得的轻笑一声：“我还以为殿下是因为兄弟情深，想不到是为了你的前途啊。我心伤悲，我心伤悲。”
　　听到薛昊开玩笑来缓解心里的紧张，付行知也微微抿嘴一笑。
　　知道以后大楚王朝的前途，就看今天的这一仗了，心里多少都有些紧张。
　　停下步子转过身，拍了拍薛昊的肩膀。“薛大哥，没关系，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在皇宫这样严肃正式的场合听到付行知突然叫自己薛大哥，薛昊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到刚才他们的对话。，才放下自己高悬的心。
　　脸色严肃的说道：“太子殿下，臣知道太子殿下的心意就行了。不用这么客气。到时让人抓住把柄，又要参我一本了。”
　　“是我一时失言了。”付行知以为只有薛昊紧张，其实自己比他更紧张。
　　撒了这么久的网终于可以收了，两个人都有些过于激动。
　　终于到了行政殿门外，已经入夜，行政殿内灯火通明。付行知知道父皇一般都要处理政务到深夜才会休息，而今日自己早已打好招呼，所以付景怀还在殿里面处理事务，也在等着自己。
　　看了一眼薛昊，付行知上前，高声禀报：“儿臣有要事，禀奏父皇。”
　　不多时，殿内幽幽传来：“进。”
　　听到付景怀的声音。两个人对视一眼，推开了殿门。见到了高坐在殿前的付景怀。

　　“来啦！”付景怀放下手中正看着的奏折直视着下面的两人。
　　“儿臣参见父皇。”
　　“下官参见皇上。”
　　付景怀见跪在下面的两个身影，淡淡的抿了口茶：“薛昊，我等你好了。”说着从面前的众多文书中抽出整理的厚厚的一打奏折，丢到薛昊面前。
　　“看一看，这些都是参你的折子。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薛昊把散落在自己面前的奏折整理整齐，并没有打开直接又把他们捆了起来。
　　“你不看一下吗？”付景怀问道。
　　薛昊把奏折放在一旁，抬起头对付景怀说道：“禀圣上，就算下臣不打开也知道里面说的内容是什么，无非就是我在襄洲做的事。”
　　付景怀眉微凝，缓慢而不失威严的质问道：“你知道就好，指挥官员私自收取商家的行车路费，谁给你的这个权利？”
　　薛昊目视着付景怀，高声说：“禀皇上，并没有谁给微臣这个权利，下臣是自作主张，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得已？”付景怀拿起桌上的茶盏。“你就给我说说有哪些不得已。”
　　“皇上让下臣做监察使，就是信任下臣。臣也不敢辜负陛下的信任。自从对到了襄州之后，对河工作了一个全面盘查，然却发现一个个河堤口都脆弱不堪。具体情况，下臣也写在了奏折上，请皇上过目。”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一份奏折，躬下身，双手向上托举着。
　　付景怀见状，眉眼示意在一旁的太监孙起下去，把奏折拿了上来。
　　“陛下”。孙起弯着腰，把奏折递到了付景怀手里。
　　付景怀撇了薛昊一眼，拿过奏章细细看了起来。
　　良久，才把手中的奏折放下。“就算你禀报的是实情，需要重新修建河工，那为何私自在下面收取银两，而不是向上禀告申请。”
　　“禀皇上下臣并未直接向上级申请，最主要的有两个原因。”
　　“说。”
　　“一来，每年户部都得花费银两在河工修建上面。而今年户部之前便已在夏汛的时候拨了部分银两前去修建河工，若下臣申请二次拨款，这钱能不能拨上来还不一定。虽然国库有账面上有大量的钱引，但是在出行之前，下臣打探过，其实库存并不多。想来，圣上也有些了解了。”
　　付景怀想到前几天下面报上来的库存，现存的现银只有一千八百多万两了和，账面上的，五千万两，整整差了三千多万。就为此事，自己还直接发落了户部尚书，直接让他回家休养了。想到这，不由得又有些气结，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问。
　　“那第二个原因呢？”

　　“第二个原因，就算户部真的批准下来了银两，再在下面层层克扣，到了真正修建河工的人手里的钱，说不定还是不能够按时完成修建。
　　臣在下面视察的时候就发现，明明每年户部都能够拨下八十万白银，对河工进行维护，为何每年还会发那么大的水？依我的查看，对河工的投入每年到了真正修建工事的手里的，最多也就40万两，有些甚至只是30万两左右。其余的钱，就算下臣不说，皇上应该也知道去了哪里。”
　　“所以下臣就直接在襄州直接筹款，希望能够开展河工的工事，到时河口安好，对于百姓以及商旅和朝廷，都是一件好事。想不到筹集良久，居然只收到了三四万的捐款。想到每年盐商都要在朝廷和百姓中赚取大量钱银，然现在叫他们为国家贡献一份力量，就如此吝啬，下臣也是一时冲动，才提出了这一政策。然下臣并不后悔。虽然手段有些粗暴，但能够保证百姓安宁，减少朝廷的损失，下臣也觉得值了。
　　并且，若说臣扰乱香洲的物价，也没有那么严重，盐商自古以来就是暴利，虽然说这样会减少了一些他们的利润，然对于他们的大体根本是伤不到的，并且，朝廷对盐商有严格的定价，并不会影响太多。”
　　“每年拨款80万，想不到竟然只有不到一半用来做事，我西楚的官员贪污已经到了这个境界了吗？”后面薛昊的解释，付景怀并没有听进去，已经被前面的内容震惊了。
　　自从曹东那群人被自己和皇后斗下去后。自己确实有些松懈，觉得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想不到，在这样好的环境中，官员也懈怠了。
　　付行知听到了皇上的自言自语。上前一步说道“父皇，西楚官员贪污已成盛况，还有户部的官员借款由来已久。这样长此下去，西楚的未来堪忧啊！”
　　付景怀盯着付行知，良久，悠悠的说道：“这些陈年顽疾，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只不过没想到竟夸张到了这种地步。”
　　付景怀站起来，在大殿来回踱步。付行知和薛昊也紧张的看着他。
　　“也罢，确实应该动动刀子了。明日我就下旨由你来领查此事，先把各官员拖欠的国库钱银追回来。
　　至于查贪污腐败这件事……”
　　付景怀犹豫片刻，还是说道：“此事是一件很漫长的过程，我在细致思量一下，先追回欠款给他们敲个警钟，看一下他们会不会有所收敛。你连夜去列一个方案，做好一个完整的计划。查贪毕竟是一个大工程，不可贸然为之，否则会引起朝堂动荡。”
　　付行知想不到到了这个地步，父皇还犹豫不决，居然还要继续拖延，急忙说道“父皇，这件事……”
　　却突然被，付行知打断“我已经决定了，先下去吧。”
　　既然付景怀都如此说了，付行知只好说道。“是，儿臣必不负父皇嘱托。”
　　“至于薛昊的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要你戴罪立功。辅佐太子完成追回欠款之事。你可愿意。”虽然知道这个消息很是震惊，但是付景怀还是没有忘记薛昊所做出的大胆行为。
　　“臣必定好好辅佐太子殿下，完成皇上的使命。”
　　“好，既然如此，你们下去吧，明日早朝，我会下旨让户部配合你们。”付景怀略有疲惫的说道。
　　“是。”
　　付行知和薛昊两人对看了一眼，退了下去。
　　只留付景怀愣愣的坐在上面，脑中回想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案桌上的奏折也看不下去了。
　　“摆驾去凤来殿。”直接起身对一旁服侍着的张起说。
　　“是，皇上摆驾凤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