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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西雅图那些年没有亏待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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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人很多,林牧鸢叫钟煦曦先去占位置,自己去买饭。虽然不习惯国内大学校园里的食堂,但钟煦曦还是忍不住幻想假如自己是现役大学生,周遭的拥挤和嘈杂没有带来不快,反而是一种自己本应习惯了的日常。
林牧鸢托着一盘食物回来了,钟煦曦对林牧鸢说她选什么她跟着一起吃就好。看到林牧鸢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人群中,钟煦曦不禁想象18岁到22岁之间的林牧鸢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和周围的现役大学生相比,林牧鸢可说是完美融入,完全看不出一丝社会人的气息,依然年轻的脸庞也不能透漏出实际年龄。钟煦曦不由自主抚上自己的脸颊,心底涌现一丝焦虑。
“你喜欢吃辣,正好有麻辣香锅。”林牧鸢在钟煦曦对面坐定,像向老师邀功的小学生一样,期待嘉奖。
“嗯。”钟煦曦简单应声,点了下头。“还是国内大学好,餐厅选择这么多,有种每天都不会重样的错觉。”
“不能更赞同。在伦敦的时候最想念的就是学校的食堂。”林牧鸢腮帮子鼓鼓的,口齿不是很清晰。不过钟煦曦最佩服的,还是她的饭量,仿佛在土木馆时吃下那些点心的不是林牧鸢本人似地。
“这样比较起来,确实是你比较惨。起码我们学校还有龙虾三明治,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炸蟹肉汉堡。”钟煦曦边说边回味,开始怀念起母校来。
林牧鸢紧锁眉头,努力回忆伦敦大学学院校园里的餐厅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
“你们学校大概只有薯条和炸鱼吧。”钟煦曦揶揄道,难掩嘴角笑意。
“我们学校有最好喝的咖啡。”林牧鸢不服。
钟煦曦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我们学校可是在星巴克的诞生地。”
林牧鸢认命地叹了口气,然后又鼓起胸膛,“这里也是我们学校。”
“二对一,这不是在欺负人吗?清华不算。”钟煦曦冷静道。
“好吧,我输了。”林牧鸢继续低头吃饭,直到肚子填饱还觉得输得很冤。
“这应该放在哪里?”饭后钟煦曦端起餐盘,向四周张望。
“留在这里就好,会有人来收。”林牧鸢示意钟煦曦把餐盘放回桌面。
钟煦曦照做了,脸上仍写满了不解。“这样岂不是浪费人力,而且如果工作人员来不及收,那下一批用餐的人岂不是要一直等到餐盘被收走后才能吃饭?”
林牧鸢双手搭在钟煦曦的肩膀上把她往门的方向推,“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给下一批人让位。”
四月末的天气已经热得像盛夏,正午的阳光太好,走在林牧鸢旁边的钟煦曦自觉地没带墨镜和口罩,希望给林牧鸢少带来一些回头率。
土木馆下午的行程安排依然是演讲和茶歇,林牧鸢不急着回去,钟煦曦也就安心跟在她旁边漫步校园。
太阳太刺眼,林牧鸢专挑有树荫的小道走,穿梭在老校区的旧校舍间。钟煦曦穿着高跟鞋,走得有些累,便拉着林牧鸢在新闻中心对面的长椅上坐下。
“小腿好酸哦,脚像踩在了柠檬上。”钟煦曦说完弯腰握拳敲了敲小腿肌肉。
“那是因为运动过程中身体内的葡萄糖代谢成乳酸后没有足够的氧气和时间分解成水和二氧化碳,造成乳酸在体内堆积,所以才会有肌肉酸痛的感觉。”林牧鸢语气和缓地解释着。
钟煦曦重新坐直后,林牧鸢又弯腰伸手握住钟煦曦的脚踝,抬起她的小腿放在自己大腿上,手劲儿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
“谢谢林教授!”钟煦曦稍大声道。
也不知对方是在为自己关于腿酸的解释道谢,还是为按摩而道谢,林牧鸢上扬嘴角,略带羞涩地抿嘴笑着。
“今天沾你的光,感受一下名校氛围。”看了一会儿林牧鸢给自己按摩地手法,钟煦曦轻声道。
“又在说笑了,华大明明也是很厉害的大学。”因为腿被抬起的姿势,钟煦曦不得不侧坐在长椅上,心里虽然暗骂了一下林牧鸢刚才因动作粗鲁害穿裙子的自己差点走光,不过还是被对方的好意感动,任凭她给自己按摩。
“你去过我学校了?”钟煦曦突然想到林牧鸢在去斯坦福比赛的时候顺便去了西雅图。
林牧鸢低着头,手上动作短暂地停了两秒钟,接着点点头。
“那华大好还是斯坦福好?”钟煦曦又问。
林牧鸢稍微犹豫了一下,“各有各的好。”
“算你会说话。”钟煦曦说着轻轻拍了拍林牧鸢的头顶。“可是话说,到湾区干嘛不选择去更近的洛杉矶,那边可玩的更多一些吧。”
“西雅图离你更近一点嘛。”
“我那时已经回国了。”
“我知道,只是想看看西雅图那些年有没有亏待你。”林牧鸢抬头冲钟煦曦眯起眼笑了起来。
钟煦曦大脑突然空白了几秒,接着将腿抽回,闷声嘟哝着:“又在说蠢话了。”
夏天的炎热虽来得早,好在春天的徐风还在,只是不仅将空气吹得凉爽了,也将本来就不安分的杨絮吹得交詈聚唾。
林牧鸢狠狠地打了个喷嚏之后就不停地揉鼻子,然后揉得越凶喷嚏也打得越欢腾。
“一定是有杨絮飘进我鼻子里了,怎么这么痒。”林牧鸢讲话声带上了浓重的鼻音,一边皱弄鼻子,一边凑到钟煦曦面前求救。
“所以才叫你出门戴口罩啊。说了你又不听。”钟煦曦如同操碎心的老母一般,边念叨着边挪到紧挨着林牧鸢旁边的位置,双手捧起林牧鸢的脸,看是不是真的有杨絮飘进她的鼻孔内。
钟煦曦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林牧鸢的脸是什么时候了,手心碰触到的皮肤柔软而细致,林牧鸢完美的五官像被置于放大镜下,充满了钟煦曦的视线。
平常很少和他人有肢体接触,钟煦曦想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导致她此时心跳像用锤子重击一般,似乎快要敲破胸膛。
林牧鸢很配合的仰起头,拉伸人中部位,撑大鼻孔。满屏都是林牧鸢的鼻孔,钟煦曦生平头一次发出了鼻孔大真好的感慨,方便她伸指头进去将鼻孔内那个看似白绒绒的东西揪出来。林牧鸢这时却笑了,害得她前功尽弃。
“对不起。”林牧鸢克制不住自己,继续大笑着。
钟煦曦板着一张脸,冷漠地看林牧鸢笑过劲儿后,恢复平静。
“对不起,”林牧鸢再次道歉,“一直用鼻孔对着你就算了,还要让你帮我抠鼻屎,实在太过意不去了。”
被林牧鸢这么一说,钟煦曦更恼火了。自己确实做得太仁至义尽了,林牧鸢上辈子何止拯救银河系,一定是拯救了全宇宙才能让自己做出这种事。
“给你镜子,你自己照着扣你的鼻屎吧。”钟煦曦正要把包包里的镜子找出来,林牧鸢又抱着肚子笑了起来:
“没事,现在不怎么痒了。”
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钟煦曦忍下心底有些泛滥的暴力冲动,她实在不想把包包抡到林牧鸢头上。
“还说呢,你用鼻孔对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等林牧鸢能正常呼吸后,钟煦曦幽怨地说。
“哎?怎么会?”林牧鸢瞪大眼睛,震惊地看向钟煦曦。
“笨死了。”钟煦曦轻拍林牧鸢肩膀,“你比我高那么多,抬头看你的时候当然鼻孔也一览无遗了。”
“这样啊。”林牧鸢用手遮了遮鼻子,好像鼻孔被看到是一件很害羞的事。
“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鼻孔是心形的呢。”钟煦曦说完也笑了起来,倒是把林牧鸢笑得更不知所措了。
“你的镜子借我一下。”林牧鸢说。
“不要。”钟煦曦拒绝得很干脆。
“拜托了!”
“你不是说鼻子已经不痒了吗?”
“是不痒了,可是我想…”林牧鸢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说不出口。
“想照照看你鼻孔是不是心形的吗?”钟煦曦语气中取笑的意思明显。
林牧鸢捂住鼻子站起身,“我们回去吧。”
“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把手放下来!”眼看着林牧鸢头也不回仓皇而逃的样子,钟煦曦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