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副本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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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问题，佛刀稍加思索就给出了答案。
“因为怨气。”
他抬手遥遥指着河水奔涌的地方，“有人长眠地底，无法安息。”
髭切转头给物吉翻译重复了一遍。
“诶？！”物吉面露惊讶，“有人……是说的有人类吗？难道是这座本丸的审神者！？”
这种地方，作为人类而存在的，只有审神者了。
髭切若有所思地道：“是有什么执念吗？”
赮垂下眼帘，看着手中的骷髅头骨，叹息一声，“痴念罢了。”
“唔？”
他没有再回答，而是并指轻轻落在头骨上，指尖蕴藏一点金光，喃喃的咒语声消散在风中。
他放开手，那颗骷髅头便悬浮在空中，黑黝黝地眼眶中跳跃着两点金光，它颤抖着“咔擦咔擦”地开合着颔骨。
物吉惊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它……说话？”
赮朝骷髅头招了招手，那颗骷髅头便晃悠悠地飘到了他面前，他微微垂下头，凑近了它，隔着三寸距离，轻启唇吐息出一口气，渡入它的口中。
温和慈悲的佛刀与代表死亡的骷髅，这个画面太过怪异，又十分和谐。
赮后退一步，骷髅头原地转了一圈，缺了两颗牙齿的嘴巴一张一合，“多谢您，大人。”
那是个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
物吉：“说话了！”
髭切：“嗯……说话了呢。”
“尸骸之躯无舌，全赖大人的援手，我才能说话。”它围着赮转了一圈，又停到两位付丧神的面前，“这两位是没见过的刀剑男士呢？哪家的？”
没见过的刀剑男士？
髭切是在第四批审神者招募时实装的太刀，时之政府每过五年就会招募一次审神者，现在已经招募到第九批了，如果这位审神者没有见过他，那么她出现的时间要推到多年前了。
物吉正推算着这位审神者逝世的时间，就看到那颗骷髅头突然凑到他的面前，或者说凑到他的本体的面前，“噫？这把刀有点眼熟啊……”
握紧刀柄的手一顿，物吉疑惑道：“您见过……我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地小心翼翼，“……我是说，您见过这把刀吗？”
没有发现物吉的异样，骷髅头围绕着他仔细地转了两圈，突然上下一晃，如果是人形大概就是左手握拳敲手心那样恍然大悟的模样，“啊！想起来了，这把刀在第一部队见过，是——”它停顿片刻，“……噫？是谁来着？”
“啊啊，抱歉啊，我好像又记不得了，不过我真的见过它哦……诶？！诶、你怎么哭了？”
胁差少年茫然地抬手摸了摸脸颊，指尖触及滚烫的泪水，他慌忙地擦着脸，“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
“喂！别哭啊！”它无措地乱晃着，“我再仔细想想……！我想想……”
赮抬手轻轻地揉了揉物吉的头，又用指尖摸了摸骷髅头光滑的头盖骨。
髭切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透着看不懂的神色。
“噫噫？”被摸头的骷髅头有些懵逼，它用冒着两点金光地眼窝盯着赮看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惊呼一声，扭头弧度过大导致整个头转了一圈，“我想起来啦！！这把刀是第一部队的花枝大人的佩刀，刀的名字好像是……是……”
“物吉贞宗。”少年轻声道，“因为据说能带来幸运，所以被赠予给了主公大人。”
骷髅头忙不迭地点头附和，“对对对！还有一把短刀是五虎退，我想起来了，你别哭了啊！”
“等等——你就是那把刀啊？你就是物吉贞宗？！”它像是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可是先锋队阵亡的时候，所有刀剑都随着主人葬在了大火中，你为什么还在？！”
此话一出，物吉像是重创般地后退一步，他弓着身子单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握紧了刀柄，“是啊……我为什么还在……”
他没有为主公带来幸运，甚至最后连一起葬身火海的机会都没有。
【替我活下去。】
多么无情地命令啊！
可是，他和退那时只是刀，而非付丧神，纵然痛苦得仿佛刀身碎裂，却只能被主公丢进时空缝隙，无法反抗。
在刀剑乱舞这个计划还没正式启动之前，对抗溯行军的时之政府还没有审神者一说，全部被称为政府军，分为四个部队。
第一部队是开拓未知战场，收集情报的先锋部队，第二部队是继第一部队后的前线部队，负责讨伐在开拓出来的战场中重返的溯行军，第三部队则是远征支援部队与医疗队，这三个部队长期驻守前线，第四部队驻守时之政府，负责后勤的资源、粮草、情报运输。
那一次，第一部队在溯行军与检非违使的三方混战中伤亡惨重，溯行军更是企图俘虏并用瘴气感染先锋部队，感染了瘴气的队员在死后会堕落成毫无理智可言的怪物，为了杜绝这一后患，第一部队中的第三小队在濒死之时点燃了红莲业火，连带着敌人一起葬身火海，玉石俱焚。
那由审神者们的生命燃烧的红莲业火啊，涤荡世间的罪恶，席卷着战场的尸骨，照亮了笼罩天地的黑暗，好似叫嚣着，坚韧不折的风骨。
有多少随着主人一同被焚烧的刀剑，就有多少被主人送走的刀剑，一面向死，一面向生。
他抬起头，缓缓扬起笑容，眨了眨眼，眼中有泪水滑落，“主公大人说……刀是剑客的生命，是她的半身……”
“所以我们还在，替她活着。”
它怔愣，“你在那时……有感觉的吗？”
“当然有啊。”物吉抬起手用袖子胡乱地擦掉脸上的泪水，声音哽咽，“所以，才会痛恨自己，为什么是刀剑之身，如果我拥有人身就好了，我有双手就好了，这样就能帮助主公大人了！”
“你救不了的……”它呐呐道：“那是红莲业火啊，灵魂都会被烧得一干二净，没有来生了。”
“那不是很好吗？”物吉笑着道：“我是属于主公大人的物吉贞宗，主公大人都不在了，与主公一起被烧得干干净净地，也算是幸运了吧？”
“那老虎退呢？”沉默许久的髭切突然出声道。
物吉回答：“退的话，也是这样想的呢。”
髭切心想：意料之中。
它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到物吉说：“之所以站在这里，就是因为心中有执念，您不也一样吗？”
“您也有无法忘却的人，所以无法成佛得脱，不是吗？”
它顿时哑口无言。
是啊，她有什么立场说别人呢，她不也一样徘徊在此，无法离去吗？
髭切看着它，“……你在等谁？”
我在等谁？
是啊，我在等着谁呢？
我等待的那个人为什么还不来呢？
“我……在等……”
骷髅头眼眶中的金色光点晃了晃，熄灭了，黑黝黝的眼窝中突然滑下两行血色，衬着森森骨头凄艳无比，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也变得嘶哑。
“为什么还不来啊？！！”
“到底去哪里了啊！！！”
它尖啸着，凄厉地声音刺得耳膜生疼，血泪自眼眶下滴答滴答地落下。
“我一直等着，来接你……”
“河水埋我骨，游鱼噬我肉，飞鸟饮我血……我很疼的啊……”
“可是你到底去哪里了啊……？”
伴随着它的哭声，天空蒙上一层黑色，河水开始奔涌翻腾，一大群黑鸟自自水中破水而出，乌压压地飞在空中，响起接连不断地粗嘎叫声。
“原来如此，这些黑鸟变成被她驱使的妖物了……”髭切拔刀出鞘，“她的尸体在这条河中，因为循环流动，其怨气污染了整条河，这可是比桥姬还可怕呢。”
“髭切殿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物吉无奈地提醒道。
奔腾的河水涌入森林，冲刷着土地，黑鸟携带着瘴气，铺天盖地袭向岸边的三把刀。
“小心！”
一件白色斗篷劈头盖脸地将髭切和物吉遮住，赮身形一转，挡在两刀的前方，金白袈/裟灼灼生辉，长长的白发垂下，他手持着琉璃珠，眉间白毫流转着无量明光。
物吉掀起斗篷一角，正好看见一道巨浪自河中升起，万千水珠如同冰雹铺洒开，逼近了他们。
“赮殿下——”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副本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