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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白狐18 ...


  •   林夕把汴梁下水道的“老鼠”赶得差不多了,心里的郁闷才算是得了些发泄。这些祸害,不知往日里做过多少恶事呢。那一俱俱的尸骸,还有被他们拘禁的那些妇女,更不知道有多少被他们拐卖的女人、孩子……这些祸害真的是罪该万死的。林夕真想抖手灭了这些祸害,想想族长所说的天道,还是交给开封府处置吧。昨日看张逸也是一个头脑清楚的能吏,把这些祸害和尸骸,还有被拘禁的女人放一起,想那张逸不会放走一个曾经为非作歹过的人渣的。

      林夕紧赶慢赶地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回到了租住的小院。先是很小心地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见没任何异常,才想起给自身施个清洁术,再小心翼翼地解了院子的禁制、和其他人身上的法术。待回到自己床帐里,才探出手解除了对獾郎的禁制,随手又打了一个疗伤的小法术过去,才缩回床帐里,沉沉睡去。

      当林夕起来的时候,见獾郎和那年轻人已是笑语晏晏,彼此以字相称了。

      “阿夕,睡的可好?”

      林夕向獾郎笑着点头。獾郎却觉得不大对,林夕看起来好像有些疲惫啊。

      “阿夕,吃了饭再去睡会吧。”

      “好。你身上的伤怎样了?”

      “没事儿了,都不怎么疼了。早晨爹爹给我搽药,说是好了大半呢。爹爹赞汴梁的郎中医术高超,就是那些外用的红伤药,也是其它地方比不过的。”

      獾郎谢林夕关心,林夕说:“獾郎,要不是为了我,你再不会受这伤痛的。”

      “阿夕,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我把你当自己的兄弟一般,昨日那样情景,怎么会不上前?可惜没什么用。”

      “獾郎,你上前我就非常感激你了。就是老天都帮你,让贼人翻车了。”

      “是啊,要是贼人不翻车,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二人就昨日的事情说了几句,也就放开了不再去想了。獾郎拉着林夕说:“阿夕,来,跟我去见见子固。”

      獾郎认真地为林夕介绍曾家的年轻人。

      子固向林夕作揖礼,“小生曾巩,字子固,见过林夕。”

      林夕下意识抬手回礼,脸上带上五分笑,眨着眼睛不说话,心里想的是“曾巩?天,八大家之一,古人有名,但平时要称呼字,真是好坑啊。”

      曾巩见林夕只笑着眨眼,看他不说话,转头看獾郎,“介甫?”

      獾郎笑着说:“子固莫介意,阿夕与你未熟识,只是有些腼腆。”

      林夕看着纶着学士巾的曾巩,原来曾巩年轻时候是这样啊,率真、坦诚、还很有亲和力。

      不说王家小院里的宁馨祥和气氛,只说开封府执掌的张逸,半夜里听到内城的断断续续的惊叫哀嚎,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待他听了又听,发现自己不是做梦,哀号声又消失了。

      可天刚蒙蒙亮,就有报信的来拍打张逸的府门。

      有家人急忙传信给他,“官人,官人,快去衙门吧。封丘门那里出事了。有好多人昏在那里,还有很多的尸骨。”

      不等张逸收拾好,陆续有人来报金水门,然后是西北水门、万胜门、宋门的事,和封丘门大同小异。于是张逸就被这一个接一个的消息裹挟着去了开封府。

      一路上上张逸暗自思忖,昨日午后,跟着识途老马的衙役们,就抓了一串素日藏身无忧洞的歹人回来。这些歹人,白日多是在城内闲逛。现在又在几个城门附近,陡然出现更多的、还昏死的人,尤其是还有很多的尸骨,会是无忧洞的人吗?是谁能一次弄昏这么多人?还有尸骨,都是什么人的尸骨呢?张逸的额头青筋直跳,连口水也没喝,匆匆去开封府衙门。

      日头渐高,汴梁茶馆的客人,昨日还在讲着强人当街抢人。今晨强人当街抢人的事情,就被半夜的阵阵哀嚎事件取代。其中有那起身早的,口沫横飞地向身边围着听隐秘的人,讲封丘门附近昏迷的那些人、还有、尸骨,如何地可怕,讲着讲着,听的人就讲话题转去了开封府,纷纷猜测开封府会给出个什么样的结论。

      张逸看着跟在他身后抵达开封府的丁度,与自己是一样的焦虑忐忑神色,心下反而略略宽慰了一些。这丁度也是朝廷的能人,只比他晚了一个月,以翰林学士权发遣开封府。

      “隐公,昨夜的事,可有头绪?”丁度见张逸坐好,开口就问。

      张逸摇头,“公雅,还要等昏迷的人醒来。也不知是什么人,尽然能让这么多的人,一起昏迷。”

      二人一致认为事态严重,命衙役先将所有昏迷的人都有官府照管起来,紧急召集整个汴梁城的郎中来开封府探查昏迷原因。然后又是一番商议,命人将骨殖都收殓了,先送去义庄,二人对坐衙门,等着郎中的探诊消息。

      不久等到郎中们的回报,称所有人都是冻的昏迷。张逸和丁度命郎中去救治,二人更是疑惑,这样的天气,怎么能把人冻昏迷呢。

      终于有身体强壮的人,陆续苏醒过来,然后昏迷的真相瞬间传遍开封府衙门、传遍了汴梁的酒楼茶社、大街小巷。

      王益的长随,在外面听了太多的消息了,回来就禁不住和大家分享。

      “官人,外面都在说有狐仙显灵啦。说昨早强人抢小郎,惹恼了狐仙,把强人一伙的,都冻昏了。还有人说封丘门等处昏迷的那些人,在衙门里有苏醒过来的了,招认了平日里都是藏身在地下水道里的。昨夜先是被成群的耗子惊醒,然后看到有个一人那么高的白狐,好多条尾巴的,尾巴能冒冷雾,把他们都赶到地面上,然后冻昏了他们。还有人”

      林夕眨着眼睛,装作好奇地听着。獾郎和子固看着林夕笑。

      子固和林夕开玩笑,“林夕,你是有狐仙保佑的啦。”

      林夕真真假假地笑着说:“我就是那个狐仙啊。”

      王益和曾易占笑,还还真是小孩子啊。

      獾郎却极其认真地说:“阿夕,以后我拉着你不松手,就不怕了。”

      曾易占笑着对王益说:“舜良,你这三子倒是至诚至性的君子品格。”

      王益笑:“不疑过奖了。这三哥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从林夕来了我家,他就对林夕关爱有加。”

      “舜良,你怎么信那孩子得你家三哥陪伴的话?”

      “不疑,那年我因父丧回临川,甫一归家,我阿娘就说这是先父应允了的事。我信不信无妨,得照着先父的遗愿做。不过这孩子以前在彭家,是日日离不开汤药的。自来了我家,昨日还是第一次喝药的。”

      王益说完落下一子,点了点棋盘,抬头去看曾易占。曾易占微微露出笑容,跟着落了子,然后手抚膝盖,侧头瞥一眼正在背书的林夕,“难怪昨日有强徒抢人,林夕委实是个精致的小郎。以后还是要长的强壮点好。不如早晚跟我们一起练练拳脚,日后科举也能挨得过去。”

      “不疑倒真为她做长远打算。这孩子虽说不吃药了,但还真是不能参加科举的。那科举的辛苦,想挨过去,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儿。好在她不是长子,彭家只愿她能活命就好。”

      说到科举考试的辛苦,二人都是千辛万苦考出来的进士出身,思想起考试的辛苦,不免地心有测测,就长吁短叹了几句当日的辛苦境况。

      “舜良,我看这孩子背书,倒是也背的纯熟,是个伶俐的聪明样。”

      “她和三哥兄弟几个一起在金溪柘岗,和令姐所出的彦弼和彦珍读了二年多,我岳父还是挺看好她的,虽遗憾以后不能科举出仕,但也未必人人都要科举出仕的。”

      见王益提到自己的岳父提到吴畋,曾易占扭头看与獾郎、林夕一起背书的次子,吴氏与自己结縭十一年,最后留下三子一女,又弃他而去,想着吴氏的音容笑貌,心下黯然,却不得不打点起精神说:“姐夫①就是因身体未能出仕,治学倒是有独特之处。”

      曾易占的第二任妻子与吴畋是异母兄妹,吴畋就是身体偏弱,而未能参加科举。提到吴畋,二人间气氛有些涩然。曾易占想到的是去世的周氏、吴氏,王益想到的是去世的徐氏。

      最后,还是王益劝道:“天不假年,凡人各有天命寿数,你我也强求不得。”

      “舜良说的是。逝者已远,我们且为生者苟活。”

      “不疑,先不说这些生生死死的大道了。你的辩词送上去了?”

      “尚未。”

      “可有为难之处?”

      “舜良,我尽心力了,但求无愧。”

      “既是朝廷要你答辩,就还是有信你的余地。不要错过了。”

      曾易占点头,想到自己遭人诬陷,忍不住气愤、气馁,可这世道哪里是自己说得了清楚的,辩呈还是要递交上去的,一切看天意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白狐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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