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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白狐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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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拉住獾郎,二哥和林夕又连连道歉,獾郎才安静下来,犹看着二人,不解为何要说是他写的话本子。
二哥看着獾郎的神色好笑,“獾郎,你不是当大哥的,没必要天天绷得和大哥一样稳重。”
“二哥,爹爹和阿娘都说要向大哥学的。稳重有什么不好?”
“獾郎,我和二哥就是想逗你笑笑。就是官人知道了,不用向吴外祖求证,也不会相信是你写的。”
大哥拉着獾郎的手,“獾郎,你还要许多年才去应试,不好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大哥,别人都唯恐兄弟不肯用功读书的。”
大哥摇头,“张弛有度,过犹不及。”然后指着手里的《异域志》和几人说:“林夕这个话本,也写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獾郎可以说是过目不忘的聪明人,听了大哥的话,也点头:“那史家最后被虏掠,有庄丁不力、管事不力,穷究根本,还是在庄主史吉身上。”
“是呀,那史吉庄主只埋头诗书字画,在后宅姬妾处留恋,大事一点儿也不用心,这是必败的结局。”
“还有那个庄主夫人,就是高夫人,为何要选史吉这样的、没担当的继任啊?!”
林夕幽幽接了一句,“一得做庄主的权利,二可报仇啊。”
二哥点头:“那高氏是恨了庄主?故意报复?可是恨的深啊。”
大哥就接着说:“所谓妻者,乃齐也。那史家庄主冷落妻子,偏宠姬妾,嫡妻无子。那高氏心中必是有恨的。但如此,就断送史家基业也是过了。”
“主要还是在史吉庄主身上,”獾郎说:“史吉不做庄主的时候,喜爱诗词、字画、姬妾,是个人的事儿。做了庄主,就该把庄主的责任担起来,自己不仅要勤练武功,也要把庄丁、管事都召集了训练;对原配长子史靖也该好好教养。”
“到了最后,史家已经没钱财,训练庄丁、聘武功高强的人了。”
“穷文富武啊。史家要保住自己,先得有财力。史家派出去做生意的人,可都不怎么样啊。”
“史家不大看重做买卖赚钱的人,把看不顺眼的、能力不够的,打发去做买卖,怎么能赚到银钱呢。”
“还有,史家庄子上管种地的那个管事汪磊,他是个有能耐的。在农闲的时候,召集庄丁农夫修沟渠,春天的时候,给庄户提供良种。要是史吉听他的,在庄子的池塘种藕养鱼、多养些鸡鸭牛羊去卖,也能多些银钱。”
“就是不能多得多少银钱,那些鸡鸭牛羊给庄户人家吃了,庄丁也会强壮,不至于后来选庄丁,都选不出身体强壮的来。”
“可惜了汪磊,他做的都是实事,都是为史家能强盛,却被史吉身边人排斥。”
“怪不到史吉身边的人,是史吉自己不想励精图治。史吉只愿意见哪些和他喜欢一致的管事,所以身边都是不做实事的人,只要捧着史吉谈诗论画,就能在史家有地位、有银钱。史吉带出如此风气来,怪不得史家庄子的人,都去修炼诗词字画了,最后当然是越来越没人去赚钱、练武、种地了。”
“可见史家的结局,败在史吉身上了。若不是史吉糊涂,高氏想毁了史家也做不到。”
“嫡妻还是要好好相待的,这样才能夫妻一心,振兴家业。”
“林夕,这个高氏不是史家对头家的吧?”
“二哥,你怎么能这么想啊!史家老庄主给儿子选媳妇,总要优先选品德上佳的女子。只不过,是男人都喜欢行首、小姐出身的姬妾,比唯重品德的良家女子有趣啦。”林夕拍拍手,做了个无奈的样子。
大哥看林夕的样子笑,二哥问林夕,“你怎么知道这些?”
林夕笑得狡黠不说话,二哥追问不休,还是大哥拦了说些其它的,才岔了这话题。唯有獾郎在一边沉思许久,幽幽说了一句,“这史家要是朝廷呢?”
惊得大哥笑着拍了獾郎一巴掌,“读书读糊涂了不成?朝廷里自有官家、相公做主大事,哪里会出史吉这样的糊涂人呢。”
一路就着《异域志》,几人聊得欢畅,及至近了临川,二哥还揪着林夕问史家后来如何。林夕笑他,“二哥,你要就此把读书的精神转移了,怕是官人会说的。”
二哥不好意思笑笑,“林夕,后来会如何啊?真的,过年这几日,父亲会允许读杂书的。”
大哥看了二哥几眼,警告他,“二哥,你莫给四哥知道此事了。”
二哥虽应了,嘴里却还是说:“四哥小呢,字还没认全。”
獾郎还一直沉浸在《异域志》里,“阿夕,你怎么想出来这样的故事啊?”
林夕哂笑,“闲的,闲的。你们别把它当回事儿,我就是要赚几个零花钱。”
大哥二哥都不信地看着林夕,獾郎搂着林夕的肩膀说:“你要银钱做什么?”
林夕笑的十分得意,“我给祖母、娘子买了钗,给小娘子买了花钿、绒花,四哥五哥的是九连环,给六郎买了拨浪鼓。”
大哥略带羞愧地说:“林夕,我们都没想到这些。”
“大哥,你们的心思都在读书上呢,哪里能分心想这些。也就是我这样闲人有闲空。”
“阿夕,你何时买的啊?”
“你们去书坊挑新书的时候啊。我又不想看什么书,就在书坊周围闲逛了。”
兄弟几人沉默。
还是二哥笑着说:“林夕,我们以后和你学啊。”
林夕赶紧说:“二哥,你可别分心了。你还是先得了进士,有了官俸再说。”
大哥和二哥点头,獾郎捏着自己的腰间的荷包,“阿夕,我不如你,没想到给祖母、阿娘买钗。”
大哥心里想,怕是只有林夕才会想起买这些,到底是女孩子啊。
林夕拍着獾郎的肩膀,“獾郎,你们的心思该都在读书上呢。你们只须记得好好读书,娘子望着你们早日得了进士呢。”
兄弟几人说说笑笑进了家门,王益和吴氏都没睡,还在等着几人呢。兄弟们赶紧上前拜见父母,林夕也跟在后面给官人和吴氏行礼。吴氏挨个看了一番,又问大哥一些在吴家和路上的事情,看着儿子们和林夕用了些汤面,吩咐女使给她们备了洗漱的热水,才让几人回房间休息去了。另有家仆、女使接了吴家回赠的年礼,带着来人去歇了不提。
第二日,獾郎和林夕早早去吴氏的上房。二人给吴氏见礼后,林夕把给吴氏的银钗送给吴氏,九连环给了四哥五哥玩,把拨浪鼓给了已经会翻身能爬的六哥,把红色的绒花给小姑娘绑到揪揪上,逗得几个孩子围着林夕叫哥哥地笑闹。
吴氏嗔怪林夕花钱,林夕笑着说:“娘子,这也没几个钱。”
獾郎在一旁说,“阿娘,这里还有呢。”从荷包里掏出活字的契书和几个银锭,递给吴氏。
吴氏先看了一遍契书,然后又仔细看了一遍,方问獾郎,“獾郎,你是怎么想到活字的呢?”
“阿娘,是因为阿夕。”獾郎把林夕摔碎了石质的印章,从摔不碎的铜印说起,一直到铜活字说了一遍。
吴氏收了契书和银子,然后说獾郎,“獾郎,你能想出活字这法子,对天下读书人都是好事情。”叹了口气,又说:“这是你外祖有意贴补我们了。可这不是你一人想出来的,还有林夕的功劳,当分润些给林夕。”
“娘,我也这么和阿夕说了。阿夕说他想阿娘把这钱都用在吃上,让父亲身体好些,让大哥二哥也能吃的壮一些。”
林夕听到娘俩在说这个了,就凑过来对吴氏说:“娘子,我也想獾郎吃的壮实些,才有气运能笼罩了我呢。”
吴氏看看林夕这快一年了,也没见长个长肉,心疼他的乖巧懂事,搂了林夕说:“倒是可怜你了,这一年没见长个长肉了。”
林夕笑嘻嘻地和吴氏说:“娘子怜惜了,也多亏了獾郎,我这一年也没再喝药了,不知少挨了多少苦。”
吴氏笑,越发怜惜他了,“好孩子,以后就把这些用在吃食上,让你们都壮实些。”
几人正说着话,王益带着大哥二哥进来,以獾郎为首,林夕跟着,四哥五哥在后面,一起给王益问安行礼,然后是大哥二哥给吴氏行礼问安,最后是獾郎带着大家,给大哥二哥问安行礼,二人还礼。林夕心想,这行礼问安一圈也得不少时间呐。
王益见大家都见过礼了,就对大哥说:“大哥,你带着二哥、獾郎、林夕,去祖母那里问安,老人家惦记你们呢。”
四人向夫妻二人行礼,告辞去拜见祖母。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们看文,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