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霞剑》连申

151、章一百五十一

　　王当家这才知道对方居心险恶，竟想通过自己扳倒整个付家，不由笑道：“郑大人多想了。”

　　郑大人道：“你是不是又想说本官没有证据就随便诬陷人。”

　　王当家道：“大人既然知道又何必问我。”

　　郑大人淡淡一笑，道：“你等着吧！本官很快就会拿到证据。”

　　王当家道：“那等大人拿到证据之时再说吧！”

　　郑大人道：“好。”转身走出牢房。

　　他并没有对王当家用刑，因为他知道王当家并不是普通罪犯，他身后有江南第一富商付家为后盾，若要灭掉这个眼中刺，他必须拿到有力的证据，这样付家才不好说什么。

　　与此同时，在付家商行洛阳分号内，付茗瑕十分着急，道：“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等着吗？”

　　余管家道：“为今之计，只有等着。”

　　付茗瑕道：“那郑大人向来对我付家不满，我担心他会对王当家用刑。”

　　余管家道：“他也是他的命数，谁让他私自藏粮。”

　　付茗瑕道：“他藏粮并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说到底，还是为了付家。”

　　余管家道：“不管是为了谁，在这个非常时节，他私自藏粮且被官家抓个正着，我们都救不了他。”

　　付茗瑕咬咬牙，说道：“难道就没有一个好的办法？”

　　余管家摇摇头，看着对方，说道：“大小姐，这件事让王当家一个人扛下来已经是比较好的结果了，若是大小姐被抓去了，老爷定然十分着急。”

　　付茗瑕道：“我倒宁愿被抓去的人是我。”

　　余管家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说道：“那布政使一心想对我们付家不利，幸好钦差大人并不想把事闹大，看得出来他对我们付家有意照顾。”

　　付茗瑕道：“他真的对付家有意照顾吗？”

　　余管家道：“对啊！若不是他在场，那郑大人肯定想将我们三人都抓去审问，多半还想把这分号封了。”

　　付茗瑕怒道：“他敢？江南付家可是有先帝御赐的金字招牌。”

　　余管家道：“平时他自然有所顾忌，但王当家私自囤积粮食被抓个正着，他又怕什么，若不是钦差大人对我们付家有所眷顾，这洛阳分号恐怕已不存在了。”

　　付茗瑕回到自己的房间，稍加洗漱后便上床安歇，他一边躺着一边想着：“我若在洛阳，洛阳分号也要被查封，爹知道一定会给气死。”

　　她辗转反侧，又想了一会儿，下定了决心，她明日上午就要去找那钦差大人要个说法。

　　次日早晨，余管家走进分号大厅，见大小姐也在厅里，笑道：“大小姐今日起的真早，用过早饭没？”

　　付茗瑕点点头，道：“用过了，余叔，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余管家道：“大小姐但说无妨。”

　　付茗瑕道：“我要去找那钦差。”

　　余管家摇头道：“此事万万不可，王当家入狱是他咎由自取，大小姐切不可为他说情，若触怒了那钦差，那可大难临头。”

　　他此话半点不假，钦差大人在所到之地方虽无实权，但代表皇上亲至，他若下令查封洛阳分号，那的确大难临头。

　　付茗瑕道：“余叔，这道理我自然明白，我会拿捏好分寸。”

　　余管家道：“大小姐，你…”

　　付茗瑕打断他话头，道：“我主意已定，余叔不用再说了。”

　　河南布政使衙门内，钦差贝大人正在房间喝茶，一名侍卫前来通传：“禀告钦差大人，付家大小姐前来求见。”

　　贝大人点点头，道：“让她进来吧！”然后放下手中的茶杯。

　　过了一会儿，付茗瑕走进房间，正要屈膝下跪，贝大人忽道：“免礼，付小姐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拘谨。”

　　付茗瑕道：“大人是何意？”

　　贝大人道：“我与付小姐是朋友。”

　　付茗瑕道：“虽说是朋友，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免。”说着屈膝下跪，然后才站起。

　　贝大人心中闪过一丝忧意，显然，对方并没有将他当成真正的朋友。也对，在从付家设在洛阳的分号里抓走王当家的那一刻起，他们二人或许已很难再做朋友了。

　　付茗瑕道：“王当家他可还安好？”

　　贝大人道：“付小姐请放心，王当家自当安好。”

　　付茗瑕问道：“不知大人将王当家安排何处？”

　　贝大人迟疑片刻，说道：“他此刻人在布政使衙门的监狱里。”

　　付茗瑕苦笑道：“他人在牢房，还叫安好。”

　　贝大人道：“因为他所犯罪责特殊，只有暂时下在牢狱中，不过付小姐请放心，除了身在监牢，其余都无不好。”

　　付茗瑕点点头，道：“那就好。”

　　贝大人道：“付小姐今日来找我，是来说王当家的事吗？我已说过了，是为了给洛阳的大小官员和城中富商一个交待，待这段时日一过，我自当将王当家完好无损的放回。”

　　付茗瑕摇头道：“王当家如此，也是他自己所为，我今日来此并不是说他的事？”

　　贝大人道：“那么请付小姐明言。”

　　付茗瑕点头道：“好，洛阳城中今时今日的不利局面是怎么造成的，钦差大人可知吗？”

　　贝大人道：“自然是很多原因造成的，也不是几句话说得明白。”

　　付茗瑕道：“从表面上看，是城中的富商不肯拿粮食出来救济饥民，但就算富商们把所有粮食都拿出来，这么多饥民又能吃多久呢！”

　　贝大人点头道：“你说的在理。”

　　付茗瑕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治理好黄河的水患，只要水患消除，饥民们都能种上庄稼，自然也不存在饥民一说了。”

　　贝大人道：“此事说的容易，要做起来谈何容易。”

　　付茗瑕道：“我只是一个平凡女子，自然不能治理黄河水患，付家虽是中原有数的富商，但终究只是生意人，但大人乃是皇上亲自委派的钦差大臣，难道也不能做到？”

　　贝大人叹了口气，道：“这些日子里，我已下令工部的官员查探水患根源，拿出治理办法，但…”

　　付茗瑕道：“但是什么？”

　　贝大人道：“据工部的官员说，这水患是几百年一遇的洪灾，治理寻常水患的办法对其无用。”

　　付茗瑕道：“那依那些工部官员的意思，我们只有静静等待洪水退去了。”

　　贝大人摇头道：“我也知道此话不妥，但确实是事实。”

　　付茗瑕道：“这黄河水患，大人不觉得奇怪吗？”

　　贝大人道：“何怪之有。”

　　付茗瑕道：“这水患已肆虐了快半年，就算再多少年一遇，也应该退去了。”

　　贝大人道：“我也有此疑问，但既然是几百年一遇的洪水，自然有其特点。”

　　付茗瑕道：“大人你生长在北方，而我自小生活在长江边，洪水就算是几百年一遇，也无非是发洪水的时候水势极大，但水势越大退得也就越快。”

　　贝大人道：“我知你所言非虚，我也有此疑问，但工部的官员既然如此说，我又有何办法。”

　　付茗瑕道：“工部的官员，他们…”

　　贝大人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本朝虽然有些贪官污吏，但这些官员我是信得过的，而且他们的水平也是没问题的。”

　　付茗瑕道：“不管他们水平如何，但既然他们解决不了问题，我们何不自己解决？”

　　贝大人道：“自己解决？工部里有这方面的专家，他们尚且没有办法，我们又怎么行？”

　　付茗瑕道：“皇上派大人来洛阳，是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