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2、意外 ...
-
柴忘视死如归的眼神,让她明白若是此生大仇得报才算终了,琉鸢微微一笑:“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完成任务,我们就让柴曜给二殿下陪葬,让他付出该付出的代价。”
琉鸢不知柴忘是何时安排的这一切,就连书信她也未曾见过,柴忘悄然的做了这么多事,她都不知道,这才恍然大悟,若是一个人想做大事,就连身边的人都可以瞒住,而柴忘便是这种深不可测令人意外的人。
琉鸢感到林口,与茶天并肩作战,总要有个样子,不然太过轻易会惹得柴曜生疑。没想到那密录竟如此重要,千里迢迢的赶来。
厮打一番,赵管家才缓缓而来,道:“王爷有请殿下。”
琉鸢和茶天一副无可奈何又生气的模样跟在后面。
屋里只有柴忘、柴曜,还有桃花伺候。
“你们竟还敢来惹太子爷?那萧南王给你们救出来,就该偷着好好活,竟还敢来招惹?”
“风扬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茶天,你皮痒了吧?竟敢跟我这样说话?”
两人差点动手,桃花出来的正是时候。
“姑娘,这是王爷给你的,说让你去取密录。”
密录?竟让琉鸢去取?柴曜出来大声道:“风扬你跟着一起去,量他们也不敢耍花样。”
琉鸢抬头看看柴忘,他浅笑点头,这是他来绣望山这一年来第一次笑,也是最后一次。
照着地图走了很远,风扬有些不耐烦道:“你到底能不能找到,别是在这里耍我呢吧?”
琉鸢将拿东西扔给了风扬:“你这么能耐,你来找我跟着就是了。”
“早该这样,真是浪费功夫。”
才找到那四树间的石头,搬开着实花了不少力气,可挖了许久,恐要挖出一副棺木的地方来都没有见到有任何东西的迹象。
“你敢耍我?”
琉鸢也觉奇怪,这样下来岂不是要让柴曜生疑?才刚要开口解释什么,风扬瞪大双眼,指着后方大喊道:“你们这群贱人!”
然后疯了一般的向着那边跑去。
回头看到狼烟四起,琉鸢突然明白,为何柴忘是那样的表情,为何让她来寻密录。琉鸢立刻反应过来,追上风扬,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而后两人大打出手。琉鸢想着尽力拖住风扬,这样才能给柴忘争取更多的时间,柴曜如果烧死了,这一切也算是一种结束。
风扬哪里是那样好对付的?两人遍体鳞伤,风扬奋力的爬着,琉鸢也用尽力气站起来,一脚踩住风扬的背部,只见那烟愈加浓烈,怕是已经无力回天。
琉鸢这才放过风扬,一路也跟着回去,她心中对柴忘的担心不是没有的,脑海里柴忘最后的那一笑,那种视死如归的表情,琉鸢越来越后怕,每一步都是煎熬,她怕会看到一具不愿见到的尸首。
空无一人只剩余烟的地方,木屋被烧了个精光,柴忘人呢?他们都在哪里?不等按余烟烧尽,琉鸢冲过去,翻找,而那几具被烧的不成模样的尸体是谁?风扬也冲了进来,看了尸体,一脚狠踹琉鸢老远。
“你们竟敢陷害太子殿下!看我今天不杀了你!”
琉鸢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柴忘用自己的命要了柴曜的命,两人竟是用这样的方式告别。琉鸢来不及伤心,风扬已愤怒的冲了过来。
琉鸢脚下猜到木棍,摔倒在地,风扬见机会难得,持剑挥来。
茶天及时赶到,救了琉鸢,风扬被茶天猛刺一剑,持剑跪地:“我一定回去回禀皇上,让他派兵杀了你们。”
琉鸢欲起来去追,但受了伤的脚撕裂般疼痛,茶天浑身是血的过来扶住琉鸢。
眼前已经模糊,眼泪止不住落下:“王……王爷呢?”
“他已经死了。”
“死了?你在骗我,对不对?他不会死的,不可能死的。”
茶天无力半跪在地上,指着那废墟:“王爷真的死了。”
琉鸢闭上眼睛,嚎啕大哭。
而后奋力站起,冲向那废墟,哭喊着:“我不信,柴忘你给我出来。”
跪倒之处正是柴忘的尸体,那块青石玉佩是琉鸢为柴忘选的,他说这辈子都不会摘下来,要永远戴在身上。
琉鸢捡起玉佩,哭的撕心裂肺。
“姑娘。”
琉鸢忙站起来,过去欲扶起茶天,茶天摆手道:“我怕是不行了,王爷说若能见到姑娘,告诉姑娘一定要去找萧南王,他会护姑娘周全。”
琉鸢不停摇头流泪,怎么都不肯离开。
茶天吐了一口血无力道:“姑娘快走吧,很快太子的亲兵的会到了,那时姑娘就走不了了。”
“我不能丢下你,你跟我一起走。”
琉鸢固执的想要扶起茶天,茶天才刚站起,便无力的向下倒下,琉鸢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不跟松开。
“姑娘,保重。”
茶天也死了,为什么要这样残忍,为什么就留下她自己?琉鸢恨柴忘,如此对待她,让她一个人活着承受这份痛苦。
不就是杀柴曜吗?为何要搭上自己的命,为什么不能再想一个更好的办法吗?
听着渐近的说话声,琉鸢不得不赶紧离开,再一次看看这个与柴忘最后待过的地方。这里是欢笑、是寂静、是隐忍、是痛不欲生,此刻都化为乌有,那个灿烂笑的柴忘,那个怀着痛恨的柴忘就此消失在山林野间,好似一缕青烟,穿过山林融于云中,消散在这人世间。
为避追杀,琉鸢谨慎小心,不敢走光明正道,弯沿小路崎岖不平,步步惊心。
“下面好像有动静!”
“是不是有个人啊?”
“不然下去看看?”
“这太崎岖了,要是一招踩空摔个粉身碎骨了吧?”
一个人才探出头去,便一脚被后面的踹了下来:“你去看看吧。”
那人一路滚下,正巧看到藏身的琉鸢,正欲开口之际,琉鸢捡起石头扔了过去,砸中了他的手,本抓树枝的他,一松开掉了下去。
琉鸢长舒一口气,虽有惊无险,那人掉下去也实非我愿。
那人掉下去,上面的人就更不敢下来一探,算是给了琉鸢一条生路。琉鸢贴着陡壁小心而行,一招不慎便会像那人一般。
可树枝的承受里实在有限,这才刚走不远,脚下的树枝摇晃起来,那下面可是万丈深渊。琉鸢想奋力爬上去,又怕会遇追兵,犹豫之际,那树枝断裂声传来,琉鸢脚下悬空,身体下坠。双手死死扣住的石头也极为不稳。指缝流出血来,即便在疼痛都要坚持,不然就只有一死。
天公不作美,这石头也有些欺负人,松动的颇不是时候,琉鸢随着那石头一同下坠,生死间的白光再度出现。
眼前的东西,快速出现又消失,最后的风景竟然如此匆匆,也枉来了这世间一次。
琉鸢闭上眼睛,不管是一瞬,还是多一刻,也无力回天,不如坦然接受这样的命运。
腰间突然一紧,身体向着一个方向被用力拽着,琉鸢睁开眼睛,自己已经重重落在地上,这一摔可不轻,好一会儿缓不过来。
琉鸢爬起来,背光而行,这山洞是悬崖间的?竟然有人住在这里?
那人正襟危坐,黑色斗篷,半遮面,看不清长相。
琉鸢半跪在地拱手道:“多谢相救。”
“不必。”
“恩公定是世外高人,不然这悬崖峭壁怎会别有洞天?”
“算不得高人,不过是个闲散老头,待追杀你的人走了,你便顺着青藤爬上去便是。”
“既然救了,不如在帮帮小女子?”
“莫要得寸进尺,救命之恩,我还未让你还呢!”
“就是这个,小女子想要还恩公的救命之恩,可出去后怕是会死,就真的无法报恩了。”
“我可不会做你的护卫,你要去哪儿跟我无关。”
“倒也不是如此,我只是想不如在这里躲上些时日,等这些人都散了,我再走。”
“什么?”
“既然高人能再次生活,我为什么不能?高人既已经出手救了我,就不怕在留我几天了吧?”
那人起身走过来,长长的胡须已白,落帽白发苍苍,是个老人不错,却能将一个大活人从万丈深渊中给拉回来,定有深厚的内力和武功。
琉鸢跪拜三下:“琉鸢拜见师傅。”
“什么?”
“您救了我,我无以为报不如就给你当徒弟吧?”
“笑话,哪里有如此荒唐之事?”
“敢问师傅如何称呼?不然都不知道拜了何人为师。”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怀连岳。”
“知道了。”
怀连岳突感哪里不对,这怎么就报了自己的名字,将来这丫头岂不是要报自己的名号出去了?
“出了这个山洞,你万不能与人提起我的名字,明白吗?”
“师傅在外也有仇敌?不然怎么会在此生活?”
怀连岳转身坐下,指了指外面:“天色渐深,若是饿了就顺藤去摘些果子吃,那些人不熟悉地形,不会待太久。”
琉鸢听了怀连岳的话,去摘了许多果子回来,他竟不吃,难不成已经修炼成仙了?都不饿了?琉鸢一边吃着果子,一边观察打坐的怀连岳,这深山老林已经是可怕,没想到深渊半腰还能有个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