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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绣望山 ...

  •   叶璎向来直爽从未有过犹豫的时候,若不是为了忠心之人,怎会如此?为何提到柴鸿,她竟是那样维护?琉鸢一直不觉得叶璎有何不妥,而今天的举止却令她心生疑惑。柴湛看人向来很准,该不会是身边养虎为患都不知道吧?
      云妃娘娘双目失明还被打入了冷宫,所以柴湛在这条荆棘之路上,连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说起来太子除了忌惮柴湛的能力外,还真是没有可以输的,但最令人可怕的就是畏惧之心,当你害怕谁时,就会迷了自己的双眼,连骨肉亲情都会变得没有那么重要。
      这几天琉鸢和茶天互帮互助恢复了不少,但因见不到萧南王府来一个人,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
      “你说萧南王会不会出事了?”
      “姑娘莫慌,萧南王定是跟太子周旋中脱不开身,毕竟我们被救了出来,怀疑他身上是自然,不来应该是为了避嫌。”
      “你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
      整整过了十天,这样漫长的等待,就是一种煎熬。
      每每晚上浑身都会剧痛,念织之前开的药方已经没有什么效果了,再不拿到解药,就这样折磨下去估计也只能剩下半条命了。
      为了不让茶天担心,琉鸢总是忍着,无法入眠的夜晚,她也不敢随意走动,怕会发出动静惊醒茶天。
      “这是什么?”
      “解药。”
      “念织调制的?”
      叶璎摇摇头。
      琉鸢不解的看着叶璎,这好几天不见,见了面就拿出了解药,实在令人费解。
      “是太子殿下给的。”
      “胡说,他怎么会给?”
      “姑娘先喝了吧,不然一会儿再发作就不好了。”
      琉鸢迟疑的端着碗,就连茶天都不知道琉鸢半夜发作的事,这叶璎是如何知道的?
      叶璎看出琉鸢的心思,推了推碗:“姑娘喝了,我便全都告诉姑娘。”
      “叫我琉鸢,我都叫你名字,为何你总是不叫我名字,是嫌弃我地位低吗?”
      叶璎哭笑不得:“这个时候,你竟计较这个?”
      琉鸢一口气喝下解药,递过碗道:“这是我这辈子里最难熬的一段日子,生与死之间不停的轮转,以为要死了,睁开眼睛又见太阳升起,以为能撑下去,却被钻心之痛折磨的满床打滚。”
      “你受的这些,王爷心里都清楚,也心疼的很。”
      琉鸢抬起头来,这话从叶璎嘴里说出来颇为意外,柴湛会关心?琉鸢怕自己是听错了,都没有勇气确定那话的真假。
      琉鸢缓缓低下头,身体舒畅许多,刚刚的疼痛感一点点的消失,这次真的有了重生的感觉。
      “他还好吗?”
      “很好,放心吧。”
      “这药性还真强,昏昏沉沉的想睡。”
      叶璎帮琉鸢盖好被子离开。
      琉鸢自然是睡不着的,那话不停回荡在耳边,虽不是他亲口说的,心中也莫名甜。

      虫鸣鸟叫也不觉吵闹,青山流水也不觉枯燥,风萧萧雨淅淅人已归。
      才刚下了台阶,那熟悉又遥远的身影出现,是激动是感叹。
      两人紧紧相拥,是庆幸劫后余生,而两颗心却永远无法靠近在一起。
      琉鸢眼泪婆娑看着面色憔悴的柴忘,一眼万年的相隔,如今冲破,团圆。

      “明日就让墨风、叶璎送你们去绣望山,这次一定好好保重,之后去哪儿就好好保密。”
      琉鸢侧头看看柴忘,柴忘举杯道:“多谢三哥相救,此生无以为报。”
      “你我兄弟还客气什么?”
      此刻琉鸢的心情无比复杂,她想问的,无从开口。
      那落寞的背影,怕自己是看错,与柴湛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连对视都没有,叶璎说的那话,好似一种假意的安慰,未曾也不会变成真实的话罢了。
      一路无言,琉鸢时不时掀开帘子向外看去,这辈子都无法再踏上楚国的疆土,这里有太多的不想被记起。如果可以选择,这里的一切能不能也像之前被忘记的一样,永远不再被想起。

      春去秋来了无痕,人面桃花已不再。
      柴忘走到琉鸢身旁,将落叶拾起。
      “这腿怕是好不了了。”
      “不下雨的话不是还好?”
      “总觉得我连累了你。”
      “这话你一天说一遍,都说了一年了,不累吗?”
      “可这一年里,你从未笑过。”
      琉鸢不愿骗柴忘,只好叹道:“我喜热闹,走在街上听着商贩的叫卖,看着人群中的喜怒哀乐,还有凤舞楼里轻歌曼舞。”
      “委屈你了。”
      “可那些都不属于我,永阳与我好似天生相克。”
      柴忘也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常常望着绣望山很久很久,一天都可以不说一个字。
      琉鸢跟桃花学着做菜,每次都会烧焦,桃花说琉鸢是最笨的人,琉鸢只笑不语,默认了这个总结。
      琉鸢端着没有失败的汤放到柴忘面前,拍手道:“今日是你的寿辰,可要开心一些。”
      柴忘已经忘了这个重要的日子,他转而一笑,指着汤:“是你做的?”
      琉鸢点点头。
      柴忘拿起汤匙尝了尝,满意的点点头:“今年这是最开心的一刻。”
      一桌子饭菜,就只有五个人吃,几个人各怀心事,饭后柴忘牵着琉鸢走上绣望山,一览众山小。
      “此生我只爱你。”
      “怎么突然说这个?”
      “偷来的日子,总是过的胆战心惊,如果我有什么决定,你会不会怪我?”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柴忘深叹一口气,指着北边,看了许久,好似有一群人正向这里快马加鞭。
      琉鸢看向柴忘:“怎么回事?不是都解决了吗?”
      “我自知没有那个力量,明知道是谁害的二哥,却无能为力,总想着哪怕是一次,能堂堂正正的击败太子也好。苟延残喘不是我的作风。”
      “你与燃王殿下到底…….”
      “记得是六年前,我父亲的一名旧部因被小事竟被弹劾,表面看起来是一件普通的事,其实是皇上多年来对我父亲的残余势力依旧忌惮,想要斩草除根,此事便成了点燃的火苗。被冤枉、被发配的那些人不甘心,联合举兵造反,被镇压下来,牵连到我,就在生死关头是二哥挺身而出保我一命。我的命是他给的,活下来的每一天我都战战兢兢,而他为我周密部署,让茶天来保护我,让三哥关照我,还出了主意让我云游四海躲避未知的大难临头。但没想到那次的出头,竟成了二哥对帝位有僭越之心,违抗皇上心意的一个理由,渐渐他的处境变得岌岌可危,就算如此他都没有跟我说过,每次书信都只是问好和闲话一番。待我知晓他的消息时,他已经离开了我,永远离开了,本来我该马不停蹄的赶回去,三哥说若是如此,就枉费了二哥多年来的苦心经营费心保护,若是再与他有联系,哪怕一丝一毫,恐怕也会难逃一劫。我听了,并时隔一年才回永阳,但我不甘心,二哥为人正直绝无僭越之心,定是遭奸人所害,三哥说他在查,可我知道以他的处境,恐怕也是自身难保,有生之年不能为二哥报仇,枉为人一回。”
      柴忘紧握双拳,哽咽抽搐,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激动,与他天真无邪的模样大不相同。他从不狠厉,为人善良亲和,而此时他眼中满满都是恨意,那个害死了他唯一的寄托和亲情的人,也在一次次的谋算着他,也差点就让他死于非命。
      虽与燃王并无接触,但总能听说他为人谦和,不论尊卑贵贱一视同仁,对百姓极好,战乱极苦他也不要百姓分毫,甚至还将军营中少许的粮食都给百姓,饿着肚子打仗都从未向百姓伸过手。
      众兄弟中,他虽身经百战,刀刃间从未低过头流过泪,却仁心仁慈,对他人从来都是得过且过。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人不怀念,不感恩?
      柴忘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怎么会容忍他人残害了自己的恩人,却袖手旁观?即便逃到这深林中,心中却也仍旧放不下那份恩情和仇恨。
      此刻琉鸢无比理解柴忘,即便是拼个你死我活,也该为之努力一次。
      琉鸢缓缓握住柴忘的手,坚定的看着他:“我愿与你一起面对,刀山火海我们一起闯,为燃王报仇。”
      柴忘一把将琉鸢拦过紧紧抱住,哽咽片刻。
      “我知道你心里没我,但我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一段日子。”
      琉鸢惊讶转头看着柴忘,柴忘抬手摸了摸琉鸢的脸。
      “若是我死了,你便去找萧南王,他会保护你,他也会为一切找到最后的结果。”
      琉鸢死死抓住柴忘的手,摇头道:“此刻我怎可丢下你?”
      “就知道你会如此说,我在林口设了埋伏,你去帮茶天,我与赵管家从密室走,我们西边见。”
      “你想把他们引到木屋?”
      “恩,我书信说要将密录交给柴曜,他若亲自来取,我便会交出。”
      “刚刚那群人是柴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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