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紫雪玉荷

43、血莲舞曲

　　太子知道和亲对于女儿家来说，确实残忍，但在国家大义面前，这是皇室宗亲义不容辞的责任。如今和亲之事势在必行，不可存妇人之仁，便不再开口。
　　这时，只听皇上笑道：“可汗不辞辛苦、远道而来，朕实感动，今日略备薄酒，为可汗接风洗尘！”
　　“谢过陛下，”巴图孟克举杯道，“我敬陛下一杯，愿我鞑靼与大明百代和睦、共襄盛举！”
　　“说得好！”皇上笑道，“来，咱们共饮一杯！”
　　酒过三巡，众人微醺，只听乐声缥缈，歌舞婉转而来。大殿中央的那一位舞女，头戴玉簪步摇，面覆烟罗轻纱，身穿月白滚雪细纱水袖长裙，香肩微露，右肩上纹的一朵茜素丹砂血莲花娇艳欲滴、引人注目。只见那女子身段妖娆却眼神清冽，水袖飘飘却自带刚力，舞姿行云流水，尤其肩上那一朵血莲花，随主人而动，于裙袂飘举之中，甚是冶丽醒目。众人皆沉浸此景，如痴如醉。
　　大殿之中，除过沐斓，没人知道那跳舞之人就是杨傲珊。沐斓看一眼那鞑靼可汗，已然被那一朵血莲花勾住了心魂，心下暂且稍安。
　　太子刚想要和沐斓说什么，只听殿上传来歌声，那女子唱道：
　　朔方万仞高崖，黄云漫卷压京蓟。
　　残垣断壁，狼烟烽火，疮痍历历。
　　孤雁离群，满怀冰雪，只身游弋。
　　纵千言万语，笺札难记，
　　空余泪，同君悒。
　　莫觅桃源踪迹，待明朝，策鞭疆域。
　　雄心慷慨，横刀沙场，岿然不惧。
　　世事多艰，英雄迟暮，古来如是。
　　切君心，赠以琼瑰璞玉，祸福同济！
　　此歌并非《血莲曲》原词，原曲本是思妇之吟，哀婉缠绵，而那女子将之改编，抒同甘共苦、福祸相依之情，虽仍为女子口吻，却多了一丝潇洒之意、一分悲壮之风。
　　沐斓又暗中观察巴图孟克，只见他面色凝重，目不转睛地盯着杨傲珊，紧握酒杯的手微微颤抖，看来已是十分动容，沐斓心想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唱毕，舞女们皆退下，皇上对皇后笑道：“此歌此舞甚是新鲜，皇后这两日费心了!”
　　“陛下喜欢就好，”皇后道，“不过这妙人儿还是太子妃引荐的，若是论功，太子妃也有一份。”
　　“儿臣不敢，”沐斓忙起身道，“若是有不足之处，还望父皇和可汗见谅。”
　　鞑靼可汗立即道：“哪里哪里，大明歌舞举世闻名，本汗今日得见，实乃荣幸之至。不知可否有幸得见伊人真颜？”
　　沐斓道：“她是本宫旧友，无奈性子淡泊清冷，只是帮忙来舞一曲，无意露面，还请可汗不要见怪。”
　　“无妨无妨，”巴图孟克有些失望，却仍旧道：“君子不强人所难，既然如此，本汗怎可强求。”
　　“那本宫代她谢过可汗了！”沐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