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紫雪玉荷

28、斩杀猛虎

　　沐斓心内一跳，看一眼婉儿，婉儿忙道：“奴婢该死，奴婢实在不知。”
　　“娘娘不必怪罪于她，她是真的不知，”顾松墨道，“想是老祖宗和沐世伯吩咐过，有意瞒着宫里。”
　　“如若我不问你，你是否也要瞒我？”沐斓转身直视顾松墨道。
　　顾松墨并未逃避她的目光，说道：“娘娘应该明白老祖宗和沐世伯的苦心。”
　　沐斓没有说话，转身起步，短短数月时光，她便尝到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的苍凉。老祖宗卧病，她知道又能如何，不过是遣个御医、送些补药罢了，她可否端茶递水，侍奉左右？她能否衣不解带，榻前尽孝？既无法做主、且不得自由，想再多怪再多又有何意义！
　　临近营地，人影渐密，顾松墨不便再送，遂说道：“娘娘早些休息，微臣告退。”
　　沐斓多想再留他一会儿，可她偏偏不是那样任性的人，只对他悄悄道一句：“你一定要好好的。”说完便快步走了。
　　顾松墨愣在原地，他和沐斓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道她世事洞明、心性坚韧，总以为不论任何伤痛，她都可以挺过去，不论任何困境，都无法困住她。可就在刚刚，就在她说出那句话的一刹那，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悲苦，这悲苦，与她表面的云淡风轻是那样不相称，而这又是否和自己有关呢？顾松墨不敢再想，他与沐斓不会再有交集了，他的人生是要和霏霏携手而行的，还有，还有他们的孩子，他们即将出世的孩子……
　　春猎照常进行着，因万贵妃身体不适，皇上兴致并不高涨，每日里不过随意打两只野兔或是飞禽，便赶回去陪伴万贵妃。这一日，听闻顾松砚斩获一头猛虎，大喜，至帐外围场，侍卫们早已将一血淋淋的大虎抬将上来：那黑纹黄虎双眼各中一箭，箭已被拔去，黑洞般的眼窝流出两注黑血，虎身多处中箭，致命一击乃是头部深插的匕首。
　　皇上大赞几声“好”，问松砚道：“你是如何射杀这头猛兽的？”
　　松砚忙回道：“回禀陛下，这猛虎乃是家兄——”松砚话没说完，顾松墨抢道：“回陛下，微臣与松砚正于林中寻觅猎物，而这大虫却藏于密林之中，伺机袭击微臣，亏得松砚警觉，及时发现，千钧一发之际，双箭齐发，抢先射瞎它双目。”顾松砚深看他一眼，不知他此言何意，顾松墨则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好箭法！”众人齐声赞道。
　　“那后来呢？”皇上迫切追问。
　　“那大虫吃痛想要逃走，奈何双目失明，怒吼着胡乱冲撞，并不能找到出路，我二人便趁此机会连射它数箭，它便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微臣下马上前查看，谁料那大虫乃是诈死，尚存一气，全力反扑过来，微臣被它扑倒，挣扎不得；松砚在旁怕使箭误伤微臣，非但射它不死，反而激怒它对微臣不利，情急之下，抽出腰间匕首，扑上来向它脑袋用力一刺，那大虫哀嚎一声，热血迸溢，这才彻底毙命。”
　　“好，”皇上赞道，“不愧是我大明的好儿郎，赏，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