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紫雪玉荷

27、咫尺天涯

　　“不是比赛，而是刚才之事。公主只看表面皆大欢喜，实际众人都被杨傲珊激起的波澜磨得精神疲怠，尤其是父皇。公主以为今日之事是我的功劳吗？其实不然，我的那番话不过是个台阶，父皇也只是顺阶而下罢了。事情到此结束刚刚好，倘若公主再开口，必然惹得父皇不悦，所以我才说公主不开口的好。”
　　“还是嫂嫂思虑周全，”长平有些气馁，“可就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寻着好机会？”
　　“公主不必担心，”沐斓安慰道，“春猎才开始，松砚表现的机会多着呢，再者我看顾夫人和母后都对你们的事很中意，只需寻一个机会，等父皇赐婚，自然水到渠成。”
　　“原来如此，”长平高兴叫道，“多谢嫂嫂提点，我现在就去找松砚，让他多努力，多表现，我先去了，嫂嫂。”长平说完便又一阵风似的跑了。
　　婉儿在一旁不禁笑道：“长平公主真是小孩儿心性。”
　　“真希望她能一直如此……”
　　婉儿知沐斓心底之痛，怕她又想起往事，忙岔开话题道：“不知太子殿下可到京城了？”
　　沐斓没有回答，转身说道：“咱们也该回了。”
　　婉儿应声“是”，只见一人从附近丛林小道而出，身带清风，气度翩翩，正是顾松墨。沐斓瞧见他，心中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期待，是欢喜还是伤感，五味杂陈，兼而有之。但他只一句“见过太子妃”，便瞬间把这各种纷繁缠绕的情愫扼杀于无形，只剩下透骨的寒凉。
　　“这里并无外人，你我之间，非要如此吗……”沐斓未来得及细想，话便已出口。
　　“娘娘，如今不比从前，微臣不可逾制。”
　　如今不比从前，是啊，如今的沐斓不再是从前那个可以随心所欲粘着顾松墨的小女孩了，如今的顾松墨也不是从前那个凡事让她宠她的松墨哥哥了——他们之间的鸿沟，注定只会越来越深。可在沐斓心中，于顾松墨，她的记忆永远停留在过去，那些可回首的不可回首的，至少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可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喜好清静。”沐斓淡淡开口。
　　“天色已晚，此处不安全，微臣护送娘娘回营地。”顾松墨显然不想谈起过去的事。他知道，沐斓了解他甚过这世上的所有人，但是他不允许自己利用这种了解，就让它永远留在过去吧。
　　沐斓走在前面，顾松墨跟在后面，永远保持着三四步的距离。没有人开口，婉儿扶着沐斓，也不敢开口，心中七上八下，默默祈祷着“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晚霞已经烧尽，天空一点一点暗下来，月色并不明朗，星星露了头，俯视着这渐渐宁谧的尘世。沐斓此时也沉静许多，觉得这样甚好，过一会她停下来问道：“你可知我父亲和老祖宗近来如何？”沐将军此次未跟随皇上春猎，留在京城协助太子处理京中事务。
　　“沐将军一切都好，娘娘放心，”顾松墨答道，“只是……老祖宗身体大不如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