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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7 ...

  •   赵楒没有责罚郭深,他只是不让郭深近身此后。
      这对郭深来说,就是最大的惩罚。
      但也已经于事无补,等圣旨到了白家,白家人怕是会对赵楒成见极深。

      之前白棠棠对衙门里的方师爷说,要离开一段时间,这话虽不是假话,但她立时也走不了。
      成家死了那么多人,胡家也牵涉其中,这两家一倒,城中其他大族自是一拥而上,如鲨鱼过境一般,将这两家蚕食一空。

      白家也不甘人后,硬生生从这两家身上,撕下一大块。
      白员外每天带着白玉堂在外奔走,没过多久,便带着厚厚一叠交割清楚的契书回来。
      待城内平定,自然就轮到了城外。
      那
      口盐井,还没有个定论,盐井附近已经清理干净,可是没有人愿意去做工。
      盐井周边的景象,比成家还要恐怖,因过了好几日才去寻,到时只剩下一些残肢。
      林中多野兽,捕快到时,正看到有野兽作撕扯。
      官府有心隐瞒,可转眼就传了出去。

      这些都与白棠棠无关,她现在正在家里炮制药材。
      成家死的人不少,但活下来的也很多,活下来的人中,大部分都中了毒。
      他们大多是无辜的,小部分有错,但也罪不至死。
      因此,只要成家人求到白家门前,又出的起钱,白棠棠都会出手相救。

      长久接触药材,使白棠棠的手指变黄,身上还染上了洗不去的药味。
      白棠棠掰断一根药材,心里恨不得掰断的是傅元的腿,要不是傅元那张嘴,派人去跟成家人说,她会解毒。
      白棠棠哪需要围着这些药材打转。

      对了,还要戳瞎傅元的眼睛,一想到傅元那双得意的眼睛,白棠棠手里的药材瞬间成了粉末。
      白棠棠哪有那么多的善心,以前去城外村庄义诊,是为了实践自己的医术。
      现在不断解同一种毒,白棠棠的耐心即将耗尽。

      若成家人好说话也就算了,偏解了毒之后,还觉得身上不舒服,非说白棠棠没有尽心尽力,有些热还想赖在白家不走。
      傅元在知道自己闯了祸之后,早已让下人抬他回自己家。
      家中药品库存告急,白棠棠只得亲自置办。

      白锦堂一直在喝药,大嫂黄氏也要调养身体,还有家中老人,药需得常备。
      忙了好几天,白棠棠总算是把药给备齐了。

      白棠棠本打算离开,可一算日子,端午快到了,只得收起行囊,开始酿新的雄黄酒。
      临近节日,城外庄子送来了粽叶,待一个个粽子成型,白棠棠也将去年酿的雄黄酒起了出来。
      等到了五月初五,白家一大家子穿戴一新,正要出门去城外道观上香,就见方师爷骑着毛驴,和一众衙役匆匆赶来。

      “白……白员外大喜,天使驾临,你等准备快快迎接。”方师爷趴在毛驴上,不断招手。
      “方师爷,喜从何来?”白棠棠松开祖母的手,上前开口道。
      方师爷下意识道:“自然是……是……”

      到嘴边的话,方师爷愣是一个字都不敢说,他一看到白棠棠那双眼睛,心就一颤一颤的,想起那几具至今无人认领的尸首。
      昨日晌午,京中礼部来人,说是来金华选送采女进京。
      选中的不是别人,正是白棠棠。

      金华府尹和方师爷就张口结舌,选谁不好,居然选了这么个……
      不是说白棠棠不好,可白棠棠毕竟闹出过人命,手里还有人命,眼看就要嫁不出去,要做一辈子姑子。
      等等……白棠棠是真的有出家,她有度牒。

      礼部官员只当是他们是高兴坏了,没往深里探究。
      从京来出来的队伍中,除了礼部官员,还有宫里出来的内侍和女官,这些人有别的任务,想早点见到白棠棠。
      金华府尹阻拦不得,只得先让方师爷带人来报信。

      方师爷特别可怜的缩在椅子里,看清白棠棠那身打扮,都快哭了。
      “白姑娘你的头发?”方师爷抽搐着问。
      白棠棠眨眨眼,回道:“今天刚剪的,我娘给我剪的。”
      “你这身衣服?”方师爷满眼绝望。

      白棠棠抖抖袖子,道:“我去看望师父,自然要穿这身。”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方师爷痛哭道。
      “啪!”白玉堂把刀拍在桌上,道:“哭什么哭,娘们唧唧的。”
      “嗝!”方师爷打了个嗝,脚一蹬地,道:“白二爷你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白玉堂没好气道:“我妹妹就这样,他们要是看不上,那倒省心。”
      白母教训道:“说的什么话!方师爷你先喝杯茶,我带女儿去换身衣服。”
      白老爷和白老太太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时候,抓着自己儿子的手,不停询问。
      白锦堂一声不吭,脸上一点喜意都没有,坐在她身边的妻子也是忧心忡忡。

      白家一半的人,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嘶……”萧颂蹲在屋脊上,正用厨房里偷来的熟鸡蛋敷眼睛。
      萧颂的同僚在给自己抹药油。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伤,伤的最重的都是脸。

      萧颂叹道:“那白玉堂下手可真狠。”
      同僚丧气地道:“咱们也算是代殿下受过。”
      萧颂一托腮,又是一疼,道:“我还以为……”

      同僚想安慰一下萧颂,抬起说却扯到了伤口,瞬间郁闷无比。
      白姑娘打不过,白姑娘的兄长也打不过,他们好像是些假侍卫。

      白母一路絮絮叨叨,“你回房换了衣服,就别出来了,我听说大户人家家里,姑娘家平日里都是不出自己房前的那道门的。”
      白棠棠停下脚步,拉住白母的手,道:“娘你从前大江南北跑,这会儿怎么劝起我来了?再说,我山海关都去过,难道还会在乎这一道门。”

      “你!”白母抬起手,红了一路的眼睛瞪向白棠棠。
      白棠棠摊开手,道:“你要打打手,别打脸。”
      “啪!”白母打完瞬间捂住白棠棠的手,心疼道:“你怎么不走呢?你之前说走就走,这回怎么不走了!啊?”

      白棠棠张张嘴,道:“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那你还瞒着我,瞒着我。”白母说一声打一下,打完又是一顿揉搓。
      白棠棠挽起母亲的手臂,放软了声音道:“你放心,我这不想去京师瞧瞧,我还从来没去过呢,正好有人送我去,万事不用操心,不是挺好的。”

      白母越听越心疼,道:“你说的轻松,难道你呆的不开心了,还能回来?”
      白棠棠摸摸下巴,道:“这也说不准啊。”
      白母拍开白棠棠的手,道:“什么样子。”

      白棠棠笑嘻嘻道:“我这样子,说不定别人就看不上了呢。”
      白母嘀咕道:“人家玉佩都送了,又那么大阵仗,巴巴地派人来接,哪像是看不上地样子。”
      赵楒眼巴巴地看盯着母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中茶盏,递到母后手中。
      刘娥接过茶盏,喝了一口,问:“你煮的?”

      赵楒束手束脚道:“儿……儿……”
      “你都快成亲了,还这样吞吞吐吐,人家这么看得上你。”刘娥嫌弃道。
      赵楒脸色爆红,却眼神坚定地道:“儿只想娶一人,与她一起携手走过一生,再不需要旁人。”

      “砰!”刘娥放下茶盏,手指点在赵楒脑门,道:“糊涂!”
      赵楒双手握拳,道:“我没有糊涂,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确信自己能做到。”
      “你能做到?”一时间,刘娥似乎从赵楒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眼中思绪纷繁,思念、苦涩、枯寂……种种思绪,转瞬而逝。

      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做到赵楒所说的。
      刘娥早已不年轻,她脸上布满了细细的皱纹,一个轻微的表情,就能让这些细纹显露无疑,她的眼睛也已不清澈,只有时刻清醒的头脑在告诉她,她早已无需在意自己的容貌,她需要牢牢把控住的,是手中的权力。

      可有的时候,当刘娥见到赵楒的时候,冰冷的心,还是会忍不住变得柔软。
      看着越发俊朗的儿子,刘娥道:“你还年轻,所以才会说这些话,等你多经历几个姑娘,就会知道你今日所说的话,是多么可笑。你如今喜爱金华白氏,不论你想给她什么位份,就算是正妃之位,娘都同意。”

      赵楒目光依然坚定,道:“娘就如此不相信儿子?我会让你看到的,我一定会做到。”
      刘娥只当赵楒说笑,道:“你是我儿子,将来一切都是你的,不过一个女人,你何必如此放在心上。”

      赵楒目光微闪,有些不敢去看刘娥。
      这不是刘娥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刘娥的心思昭然若揭。
      宫中甚至有传言,赵桢久无子嗣,便是刘娥在其中动了手脚。

      赵楒如之前很多次那样,再次强调道:“母后你知道的,我……”
      “你无意于皇位。皇帝大婚前,你也是这样说的。”刘娥不容拒绝地道:“你不想当,娘不勉强你,等你完婚,早已生下儿子,我可以让皇帝过继你的儿子做嗣子,到时候……”
      到时候这皇位还会是她的血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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