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年华》琐碎的笑

9、第 9 章

　　因着许祎，叶艾青便炖几样他最爱喝的汤。俗话说肉管三天，汤管一切，叶艾青亲手做的汤从小就是许祎的最爱。他也不管各位长辈们异样的眼光，便不客气的大快朵起来。本来许祎是家中老幺，从小就被家中老小宠着爱着。大家看着他的馋样，都不自觉得微笑起来。叶艾青心疼的看着儿子，以前他在家的时候，每周她都会抽时间来给他做吃的，儿子能吃能睡就是她最大的心愿。许祎是四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许祉许祯许嫣兄妹都是乖巧可爱，对长辈言听计从，做事也从不逾礼。
　　许是对着乖孩子老太爷也有一些审美疲劳，于是许祎刚一出生老太爷就发话说，这孩子以后的路都由着他自己有爱好走，只要不走上歧途，尽量保持他的天性。许辅远夫妇很是高兴，于是许祎从小便由着他在学习之余爱学什么便是什么，后来大学顺应潮流，扮像嘻哈，老太爷也未提意见，还说老许家可能会出个行位艺术家，由此可见对许祎放纵宠溺。
　　只是大三过后，这小子突然转性，变得规规矩矩起来，但却提出搬出许家别墅。全家上下无不哗然，倒是老太爷低头思索片刻，便应允了许祎，甚至分付两个儿子，对外宣称许祎已出国游学，经便他单独居住，会让有些人有机可逞。
　　叶艾青虽舍不得儿子离开家，但老太爷发话了，她也不敢多说半句，只是将市区一套她名下的房子强行给了许祎，又陪着把房子装修妥当才放下心来。
　　私底下问许祎原因，许祎也不瞒她，直说为了她的儿媳妇。叶艾青这才明白过来，许家不是普通人家，想来儿子是怕自己的身世会影响到那女孩的判断，这才要求出来单独居住。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一直以来在她眼里娇生惯养儿子，表面看起来心思单纯，内心却如此的沉着冷静而且善于分析。虽然未见过这女孩儿，却因为许祎可以为他改变自己而感到好奇，有几次她将车开到许祎大学校园内，静静观查着，便发现许祎和一个女孩儿常常结伴而行。女孩儿头发剪的很碎，衬托着娇小的脸庞，五观细致，常常穿着背带裤配T恤。虽然看起大大咧咧，却也有自己独特的味道。叶艾青这才放下心来。
　　须臾之间许祎就将他面前的几样汤菜喝个精光，眼神无辜的盯着叶艾青说“妈，我还要！”本来这表情如果换在一个十岁孩童的身上，大家会觉得天经地意，只是许祎已二十七岁，那表情便说不出的怪异。
　　许祯离他最近，便将面前未喝的汤盅推到他面前道“看你这孩子饿的，出去别说你姓许，不然还以来大家虐待你，连饭都不给你吃饱！”
　　“二哥你真好，放心，你结婚那天，我一定保架护航，让你一路无助把二嫂给我取回来。”
　　“呵呵，那天你最好给我乖乖待在家里。除了你，我想不出谁会坏我好事！倒是你自己，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回来给我们看看！”许祯很了解这个小他五岁的弟弟，从小到大仗着老太爷的宠爱，经常是恶作剧不段。偏偏那些恶作剧又无伤大雅，弄得大家很是头痛。
　　“会的，二哥你放心，等你先把二嫂取回来再说嘛，你好事将近，我怎敢喧宾夺主！”话说的冠冕堂皇。许祯一时也无言以对。只是低头喝着保姆为他新添上来的汤。
　　“许祎，你别听你二哥胡说，你那天是伴朗怎么可能不来！”说话的是大嫂程佳晴。她和许祉结婚已四五年，对许祎已是熟悉相当。
　　“什么？我当伴朗，我不要！”许祎一口拒绝，喝汤的的许祯也停下来盯着他。他回盯了他一眼道：“除非红包给我包的超极大！不然什么都免谈”说着用手比化着红包该有的厚度。
　　“许祎你怎么变成了小财迷啦”一向少言寡语的许祉也忍不住发言。
　　众人听他一说，顿时笑了起来。
　　老太爷听着年轻人的对话，心情也好很多，平时许祎没在，大家吃饭说话都是规规距距。自己家大业大，儿孙满堂，此生也无憾。早些年他也的确对饭桌上的谈话很反感，在他这辈人的眼里，做人就该坐有坐像，站有站像，食不语寝不言。后来，随着年纪的增多，也变得淡然，反而希望家里热闹些。恕不知，儿孙们早已习惯成自然，面对老太爷敬重有余而随意不足。只有许祎在家时才会笑声话题不断。所以一直对当初许祎刚出生是所做的决定而感到庆幸。
　　饭毕，除了许嫣陪老太爷到花园散步，其他人都坐在客厅闲聊。许祎正想耍宝，却被父亲叫进了书房，他大伯父坐在书桌前埋头看着文件，看他进来便示意等一下。许祎一看这架式，心里直喊糟糕，该来的迟早会来。心下有了底气，便无知无畏起来。
　　许祎父亲许辅远也坐到他的对面。许祎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许祎见过很多像他们这样的大家庭，可是兄弟之间多数因为财产关系，而变成仇人一般。而自己伯父与父亲却是几十年如一日，一直是兄闲弟孝，相互尊重，共同进退。把从老太爷手里接下来的家族从当初的制造业发展成现在的如今涉足地产、酒店、石化、桥梁等大型的上市公司。许祎三兄弟也一直以两人为荣。
　　“祎儿今年有27了吧？”许辅龄看着文件，头也不抬的问道。
　　“是啊，大伯父。您的记性还是那么好。”许祎答道，口气却是轻松随意。
　　“我听说你的摄影社生意不错，很多杂志都找你们拍封面吧？”许辅龄继续说道，眼睛仍旧不理手里的文件。
　　“大伯您日理万机还如此关心侄儿，侄儿真是感激涕零啊！”许祎心想，您老听说？恐怕早就安了眼线在我身边了吧。虽然心理有些不甘，却也为着伯父的关心而有些许感动。
　　许辅龄听他语气轻挑，也不以为忤。自从这小子生下来，老爷发话特殊照顾便生成如此性格，他也早已习惯。轻轻将文件夹合上，取下眼镜揉了揉鼻梁道：
　　“今天叫你回来，我想你也知道不只是你二哥下月结婚的事吧！”
　　“不只？难不成二哥下月除了结婚还办满月酒啊？”
　　“许祎，不许放肆，大伯问你话，好好回答”许辅远听许祎语言轻浮。连忙的出声骂道。
　　许辅龄示意他不必在意。许辅远恼怒的看了一眼许祎。后者却不以为然。
　　“我也不和你绕圈子啦，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想你短时间内结束摄影社。”停顿片刻看许祎露出惊异眼神又道“当然目前为止摄影社经营的也算不错，如果你实在不原意结束也可以，但是要重新聘人管理。但是你要回公司做事”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许祎。口气也不容反驳。
　　许祎怔怔听完，起初眼里露出惊异转瞬即逝。那轻率的表情重新回到脸上，嘴角轻轻上扬笑着答道：
　　“好啊，其实大伯，爸你们不知道，要不是不想毁了底下兄弟的饭碗，我早就不想做了，既然大伯父这样说，那我明天就发招聘志吧！”听他毫不在意的说完，许辅龄兄弟倒是一愣，迅速对望一眼。他们为着此事已商量了一上午，均没有想到许祎会如此轻松的就答应了。许祎看着两人的表情，心里却窃笑，孰不知从他开始创办摄影社的时候就在等这一天了。经过几年下来，他以为伯父和父亲会真的如爷爷所言，不会对他的职业选择多加干涉。所以刚刚听许辅龄说起才会露出一丝惊异出来。现在看来，这两位还是不死心。当初去美国读一年MBA，除了许嫣，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去学摄影，现在看来当时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下也可以派上用场。
　　“不过，”许祎看着两人都没有说话继续道“可不可以让过两个月我才正式到公司，大伯父你也要让我慢慢适应一下才好。”心里盘算着这两个月内要解决的事情。
　　许辅龄听他这么说也表示认可，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对着许辅远道“辅远，看来祎儿是真的长大懂事了，亏我们两人商量半天做了小人。”慢慢起身走到许祎旁边拍拍他的肩说道“那好吧，祎儿你就好生准备，两个月之后，我和你父亲会为你举行聚会，对外宣布“你从美国学成归来，正式加入立昇，界时立昇下的立昇科技公司就由你来担任总经理。所以，这两个月你也要多多了解IT界的形式，好吗？”
　　“您放心吧，大伯父，祎儿一定会努力的。”许祎肯定的点了点头。
　　“好吧，我和你父亲还有事情要说，你先下去吧，”
　　许祎一听如释重负，脸上却一如既往的轻佻笑容。出门之前不忘对着他父亲眨了眨眼。
　　当书房轻轻合上，许祎从心里深深叹了口气。脸上那轻挑随意的表情立即收敛起来。片刻之后，他便噔噔下了楼去。许祉夫妇已回房休息，许祯也送未婚妻回家去了。楼下只有母亲和许嫣在闲聊着。她俩看见许祎下楼，都担忧的看着他。许祎心想，这两个傻女一定以为我不能接受吧。本想逗逗她们，却又不忍心。随意的坐到她俩中间，将手枕着斜躺在沙发上道“两位美女有什么话尽管问吧，少爷我一定履行如实告知义务！”
　　两人听他这么一说，提到嗓门的心最算归了位。叶艾青显然早知道今天叫他回来的目的，也没有问追问他结果，只是问他今晚住不住家里。许祎看了看表，已是晚上九点钟，想到明天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便说还是下次吧。叶艾青也未挽留，只叫他开车小心。叶嫣说爷爷早已休息，也发了话叫他不用再请安了。两人送他出门。许祎笑嘻嘻的看了看两人说道“两位美女，还是早些歇息吧，小心嘿眼圈哦”说着挥挥手开车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