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小弟》扬羽

5、五、陌生的重逢

　　苍渠被眼前的景像惊呆了，火，到处都是火！客厅里的地板已经烧了起来，几件家具也被烤着了……

　　对一直生活在海里的人鱼来说，他们对于火的认知是非常有限的。仅有的经历就是燃烧的船只，以及爆发的火山岛。这两种不管是哪一种都和死亡这个词联系着。苍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身处于火海之中，所以他的大脑已经拒绝运转，只有脚凭着本能在后退着。

　　“啪”又是一声，这回苍渠看到有一个燃烧的汽水瓶从窗外飞了进来，在它落地的一瞬间，火势又变得更大了……

　　“阿渠！阿渠！苍渠……你在哪？”不知道过了多久，苍渠听到外面有一个声音在喊自己。是阿成！

　　“成哥，哎哟～”原以为是看到救星了，哪想到这个救星一看到人照着脑袋瓜子就是一下。苍渠抱着头，两只眼睛热辣辣的，就听曲大成在那骂开了。

　　“MD，你怎么那么笨，这么大的火你躲这干嘛？怎么不往外跑？还好老子赶来的早，不然你丫的就剩灰了！”

　　“成哥……我们怎么办？”虽然被骂了，但苍渠知道曲大成这人就这样，他越骂你说明他越关心你。不过看看客厅那情景，就是曲大成拿把刀架他脖子上他都不会过去的！

　　“怎么办？我进来时的路走不了了。不过幸好这里是二楼，也不是很高……跳窗户吧！”曲记鱼铺分两层，一层是鱼铺，二层是住处。苍渠一直住在曲大成卧室，所以两个人现在被困在了二楼。

　　“跳……跳楼？”苍渠瞄了眼窗户外面……嗯！不算太高，但问题是——他从来没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过。

　　“对，不跳也没地方去了。”大成抓起床上的被子，披在两人身上。

　　“我没跳过～”

　　“废话，谁也没跳过呀！好了，别废话了，你是想跳下去变成肉饼，还是在这里变成灰你自己选吧！”曲大成一边说一边将苍渠推到窗口。

　　“呜～～成哥，你可不可以不要说得这么惨！”烟呛得眼睛辣得都快睁不开了，苍渠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没有比现在更惨得了！帅哥！就算是尸体我也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跳！”不等回答，曲大成一脚把苍渠从窗户上踢下去。

　　苍渠下落的动作根本不能看，他基本是半趴的姿势飞下来的，还好卧室的窗户下面是一堆废纸箱，都是平时阿娇要大成收拾而他偷懒堆在这边的。

　　现在，还真要谢谢这堆废纸箱呢！

　　苍渠正想着，曲大成也跳了下来。这小子落地姿势也不怎么地，但好歹人家是自己跳下来的，所以怎么说都比苍渠像点样子。

　　两人连滚带爬的跑到铺子前面。消防车已经来了，救火队拿着高压水枪向二楼喷水，曲记四周围了不少街坊，苍渠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阿娇。

　　阿娇看见两个人出来了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一路跑着就扑进了曲大成怀里。

　　曲大成还是老样子，骂骂咧咧的。“MD，这火还真TMD大。害老子以为出不来了呢……咦，你哭什么，老子还活得好好的……”

　　阿娇一抹眼泪，照大成胸上就是一下。“呸，你哪只眼睛看老娘哭了……”说着又掉下两滴泪。

　　曲大成那么说其实是有点儿不好意思，见阿娇这个样子也知道自己那话有点儿混。便忙扶着胸嚷嚷：“哎哟！哎哟！阿娇你那下太狠了，别老子没变成灰，先撩在你手里……哎哟～哎哟～谋杀亲夫啦～”

　　阿娇见他装的那个样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扑哧”一下又乐了起来。一转头看到苍渠灰头土脸的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在那傻笑。便一把将曲大成推到一边，拉过苍渠：“是呀，是呀！就是老娘谋杀也不是亲夫呀！再说，谋杀了你我就能和阿渠成双成对了。”说着还挎起苍渠的胳膊。

　　曲大成见了赶紧把两人分开站在中间，沉着声念了声“苍渠”把他推开点，然后转过身很谄媚的笑着对阿娇开口：“现在帅哥都不牢靠，再说你看他傻愣愣的哪知道疼人？还是我疼你～～”

　　苍渠看着大成这样，早在边上笑得直不起腰了——那两个人，还真是动不动就上演这种肉麻戏呢！

　　“行了，行了。看看那边火救得怎么样了，你要成了穷光蛋一样给我卷铺盖走人！”阿娇说着把大成推到救火队那边。真是的，也不知道现在是谁家着火？

　　见阿成往消防车那边走过去，阿娇才转过头给苍渠找了块手帕：“瞧瞧这一脸的灰，怎么好好的一个帅哥变成这个样子。”

　　苍渠嘿嘿一笑，接过手帕找了个有水的地方把脸擦干净。

　　火很快被扑灭了，因为楼下都是水池、水槽什么的，而且火是在二楼烧起来的，一楼损失不大。而二楼烧得惨是惨了点，但曲大成的房子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不过就是一些旧家具、旧电器摆了。难怪曲大成一点都不着急呢！

　　可是房子烧成这样，苍渠只好和大成跑到阿娇的小店对付完后半宿。一大早，两个人又回到曲记收拾起来。这边才收拾了没几下，就来了个小警员。

　　“大成，怎么样？”那个警员是这条街的巡警和大成他们都很熟。

　　“良警官。”曲大成丢了手上的一段烧焦的木板迎过去。

　　那警员看了看曲大成的房子，墙面都被烟熏黑了，看来当时火势也不小呀。

　　“房子烧成这样，人没事吧？你那个堂弟听说着火的时候就在二楼。”苍渠刚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大成就说他就是自己一个远房的堂弟，老家那边挺落后的，所以一小也没办过什么证明。警员在网上查了一遍，其实根本不用查，就苍渠长得那么让人过目不忘的，要真是个什么逃犯逃也该往深山里逃，不然早让人抓出来了。就这样才给他办了张暂住证。

　　“没事，那小子虽然笨了点，但命大着呢！上面收拾呢！”说着，曲大成指了指楼上。就听楼上霹雳啪啦的，好像什么东西塌了下来。

　　“没事吧？”大成向楼上喊了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苍渠在楼上出声，“没事……架子烧塌了。”

　　“当心点儿。”曲大成又向楼上喊了声，这才看着那个警员呵呵一笑，意思是：你看，我就说他很笨吧！

　　小警员也跟着笑了笑，“人没事就好，让他下来。局里要他的笔录。”

　　大成应了声上了楼，没一会儿苍渠就下来了。看见小警员站在门口，先是一笑然后开口喊了声“良警官”

　　小警员拍拍苍渠也是笑着关心几句。苍渠在这片也算是小有名气，他为人很随和，也不像曲大成说的那么笨，其实在他们看来，他就是……没什么常识，大家都当他是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

　　“谢谢你的合作。”笔录很快就做完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苍渠虽然事发时睡在楼上，但除了个燃烧的汽水瓶之外也没看到什么。小警员做完笔录正赶上大成抱了一堆东西下楼。小警员收起笔和本对大成喊道：“我还要去下个地方，先走了。你们忙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过来说一声。”

　　“好嘞，良警官你慢走。”大成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小警员送走了。

　　两人忙到傍晚才算收拾个七七八八，曲大成越收拾越来气。二楼烧得不成样子，说实话要不是他早来一步，苍渠就真剩灰了。

　　“MD，不能就这么算了。”曲大成一把撇开一堆已经炭化的木条，那是客厅里的桌子。一把拉起还在搬东西的苍渠就向楼下跑。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阿娇来给两人送晚饭。

　　“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唉！阿成，你拉着阿渠干嘛去？”阿娇追在后面问，就见大成转过头说了句“你别来，在这等着。”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苍渠莫明奇妙的跟着大成走了一路，穿过几条街两人就到这个街区最热闹的一条街上。街旁各家店里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街边站着一些打扮得花技招展的女人。她们调笑着拉着过往的男人，有的男人挥开她们继续走，有的则停下来和她们说着什么。苍渠只和大成来过这里一次，到街头的服装店买了几件衣服，但那个时候是白天来的，所以并没有看到这样的情景。

　　苍渠正在感叹，没想到人类的世界白天和晚上会有这么大的不同时，就被曲大成拉着向一个有着“洪馆”两个大霓虹灯字的店里进。但刚要进门曲大成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苍渠又拉着人到了边上的一个巷子里。

　　“阿渠，你在这等着，哪都别去听到了没？”说着曲大成把苍渠推到巷子里就转身进了店。

　　洪馆是这条街上最大的酒巴，这个时候人都还没上来。但大厅里放起了劲爆的音乐，雷射光在昏暗的空间中混乱的旋转着。曲大成顺着边上的通道向里面的包间区走去，路过洗手间的时候进去洗了把脸，才刚出来就听有人喊了声“阿成”！

　　“凡哥！你怎么在这？”曲大成转身就看见一个身材瘦高，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向这边走过来，当下就乐得迎过去了。

　　寥凡走到曲大成跟前，拍了拍大成的胳膊回道：“我跟大少爷到这边办点事。好久没见到你了，过得怎么样？”

　　“大少爷？海哥也来了吗？在哪？”大成掂着脚向寥凡身后看。

　　“在里面和洪哥谈事呢。”说着寥凡扬了下头，示意了一下最里面那个包间。“对了，你今天来这干什么？”

　　“我……我找洪哥有点事。”曲大成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寥凡他铺子被烧这件事。但寥凡是什么人，只看了看他那脸色就猜出几分，开口问道：“怎么？有人找你麻烦？”

　　大成看了眼寥凡，最终还是点了下头，“嗯，昨晚上有伙儿人来烧铺子。”

　　“什么？！损失严重吗？”听了这话，寥凡有些吃惊。他原以为也就是有人闹闹事这么简单，没想到已经到了烧铺子这么严重了。说着，寥凡揽着大成肩膀两人进了最里间隔壁的一个包间里。

　　进了包间才坐下，曲大成就把昨晚上的事说了遍。寥凡听着皱着眉不出声，大成停了停又开口：“其实本来也不想来找洪哥，可是我铺子里有个伙计昨晚就住在二楼，要不是我去的早就出人命了。自从阿华走后我也想通了不少事，人这辈子钱财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所以我屋里那些东西我到不心疼。但我那伙计我当亲弟弟待的，就这么差点让人给弄死在屋里……我不甘心！”

　　听他提起“阿华”寥凡忽然叹了口气，“阿成，你弟阿华的事海哥一直放在心上。他常说当初要不是他让你弟进船舱保护老爷子，你弟可能死不了……”

　　“凡哥，你别这么说。阿华的事我没怪过海哥，帮里的兄弟们都知道，其实海哥为那次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的事一直都很自责，兄弟们其实没有人怪过他。而且他对我们曲家兄弟已经很不错了。阿华死后他虽然让我退了帮会，但我知道他是想给我们曲家留个根，我走的时候海哥还给了不少安家费，这些我都记得……这一年里其实我过得挺不错，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有时怪想兄弟们的。”说着曲大成也重重的叹了口气。

　　两人突然沉默了下来，都想起了一年前出的那次事。老爷子带着大少爷和几个兄弟到海上交易，但最后只有大少爷一人活着回来了。帮里一下没了老大，大少爷那时又要养病，一下子黑龙帮变得人心慌慌，其它帮派又趁机打压……但炼海果然不负炼炎风的重望，病好后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不仅稳住了帮中各个势力，更是让那些趁火打劫的人尝到了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苦果。黑龙帮还向过去一样在江湖上是首屈一指的帮会，甚至更胜当年。

　　“好了，不说过去的事，说说你现在。怎么，你那个伙计长得像你弟？要不为什么能让你像亲弟弟那样待着。”寥凡很快振作起来，拍拍大成的肩问道。

　　“哪呀，我弟要有阿渠长的一半好看，我看那小子早乐上天去了。”曲大成摇着头笑着说起来。

　　“阿渠？你那个伙计的名字？”

　　“嗯，他叫苍渠。名字挺怪的，不过我们都只是私下说说。他那个人挺单纯的、也挺有意思的。人长得也好，说实话我还没见过长成他那样的人……这话别说给别人听，我那马子天天在我耳边念叨那小子帅得没边，可我就是找不出话来顶她。”大成小声和寥凡嘀咕，寥凡笑了笑听他继续说下去。

　　“你要说他和阿华像，我看也就那个头发。阿华还在的时候就喜欢摆弄他那几根毛，我老爸在的时候就总说他，说什么中国人顶着一头的杂毛就想个山鸡似的……呵呵，可你没见过阿渠那一头的银发。哎，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真TMD，我就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头发！
　　还有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凡哥你比我有见识，但你都未必见过那样一双眼睛……不过就为这，当初给那小子办暂住证的时候害得我没少浪费口水，一个劲的给人解释，他那是生下来就这样，人家说他是怪物才不给他□□明的……你别和别人说，这话我们都没让他知道。我马子说他那个人一看上去就让人忍不住心疼。她这话到真说对了，昨天我冲到火场里时，就看到他靠着墙傻在那里的样子，别说！还真TMD的让人心疼。心里那感觉就像我弟小时候让人给欺负了，我就TMD有想揍人的冲动……”

　　“呵呵，听你这么说，我到真想见见这个阿渠了。怎么今天没带过来？”寥凡听着大成在那里说，其实心里只信个三分，心想哪能有他说的那样的人？

　　“带是带来了，可我怕他进了洪哥的场子就出不去了。凡哥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这帮娘们……我让他在旁边的巷子里等我呢！”说着曲大成撇撇嘴。

　　“哈哈……等哪天找个清静的地方，给兄弟们带过来认识认识……”正说着，就听到隔壁包间里有人出来，两人立刻起身出了包间。

　　炼海和洪宇一起从包间里出来，他这次是为了洪馆这边的事来的。洪馆这边最近总有人闹场，他们怀疑就是东海会那帮人搞的鬼。

　　东海会的地盘和洪宇这边相临，就隔着条东临街。所以，两边人总为东临街这块地盘争个没完没了。本来嘛，地盘之争这事都是常有的。但东海会那边最近收了几个小弟，做事挺野的，也没人出来管教。一帮狂小子竟然不把东临街放在眼里，味口大的想直接吞了洪宇这边的地盘，黑龙帮虽然不把东海放在眼里，但这次的事就不能不管了。所以，炼海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海哥！”曲大成跟在寥凡身后出了包间一眼就看到了炼海。

　　“阿成？！”炼海也看到大成，走过来拍拍他的胳膊，“你怎么来了？”

　　寥凡看了眼大成，说道：“阿成的铺子昨晚让人给烧了。”

　　“什么？”炼海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是东海那边的人吗？”

　　“我想应该就是他们，阿渠说昨晚他回家的时候看见有几个不认识的小子在铺子周围转悠。”

　　“阿渠？”炼海疑惑的看向曲大成。寥凡呵呵一笑，接过话：“是大成新认的干弟弟，叫苍渠。”

　　“苍渠？名字到挺怪的……这样，大成你先回去，我这次也是为东海那边的事来的，咱们要和东海那边好好把事情说清楚，到时候你也来。”炼海说着又拍了拍大成的肩。

　　“别忘了到时带上你那个干弟弟。”寥凡又在一旁补充了句。见炼海转头看着自己，忙又说道：“听说他那个干弟弟很不一般。”

　　听到这，炼海微微一笑：“好，到时候带来，也给兄弟们认识认识。难得看到你，本来该和你喝几杯的，但帮里突然有急事……大成你在这多玩儿会。”说着对一旁的洪宇说道：“大成的帐记在我头上。你们好好招待他。”又转向大成继续道：“如果有什么事记得来找我。”说完就往外走去。

　　“海哥……”炼海这个人一年前刚回来的时候，给人感觉就很沉稳，所以帮里的弟兄都不太敢接近他。之后又发生了海上那件事，人就变得更阴沉了。但虽然这样，对帮里的弟兄却是没话说。其实大家也不是傻子，对你好不一定要天天摆着张笑脸，而摆着张笑脸的未必都是好人。要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都是笑里藏刀？一年前的事到现在都没查清除，炼海一直觉得不能给兄弟们一个交待，所以这件事他也一直放不下。曲大成之前也从偶尔碰到的兄弟那里听到些，但今天看到炼海，才感觉到这个大少爷要比一年前看上去更阴沉，或者说更压抑。是谁说的人人都想当老大，要让曲大成说他才不想做老大呢，太累！

　　苍渠站在巷子里左等不到大成、右等不到大成。他们两个出来的时候没吃晚饭，所以现在难免饿得肚子里面打鼓。来来回回在巷子里走了几趟，苍渠累得实在走不动靠在墙上，一抬头看到对面窗子上映着个灰头土脸的人，这才发现自己就这样顶着这一头一脸的灰和大成两人走了几条街，这能见人吗？

　　苍渠四下里看了看，还好巷头的楼角有一根雨水管，白天刚下过雨所以管子里还有水出来。苍渠一摸兜，找出了前一天阿娇给他的那块手帕，沾了水擦起脸上的灰。

　　寥凡记得大成说过他那个干弟弟就在巷子里等他，所以他开着车经过时特意向里面看了眼。不过，苍渠正擦着脸，所以只看到那一头的银发，虽然带着些灰尘，但仍然掩藏不住那种如月光一般的感觉，就像是整条巷子都亮了起来，寥凡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炼海早在寥凡转头时就跟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因为寥凡还要开车，所以他看到了寥凡没有看到的景象，那个用手帕描绘的轮廓。一瞬间，心里升起一种熟悉感，却又说不让来在哪里见过。

　　就在炼海想要将头伸出窗外去看苍渠的时候，苍渠也抬起头看见了他。这个人类，长得……满帅的嘛！以阿娇姐的标准来看，应该是个大帅哥嘛！

　　就这样，苍渠心里想着阿娇平时评价男人的那些话，目送着那个坐在车里的帅哥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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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鱼看到王子渐渐地苏醒过来了，并且向周转的人发出微笑。可是他没有对她作出微笑的表情：当然，他一点也不知道救他的人就是她。
　　——《海的女儿》 安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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