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排球少年》M慧姑娘

3、第三章 浅蓝色的信封

　　清晨，和煦的微风扇动着窗帘，第一束阳光暖暖的洒在营原整洁的床铺上。营原坐在书桌前，再一次打开浅蓝色的信封。

　　营原君启：
　　“这个城市并没有草长莺飞的传说，它永远活在现实的裹面，快速的鼓点，匆忙的身影，麻木的眼神，虚假的笑容，而我正在被同化。”
　　不知曾经在哪里看到的这句话，看完这句话后，我爬到窗前隔着一块并不剔透的玻璃将目光放入这个苍白的世界，安静地看着远处高大的烟囱源源不断的冒出浓浓的白烟，浓烟在澄净如洗的天空形成一块厚重的云。我看着马路上的汽车一辆辆飞过，看着低矮的居民楼上不时飞过几只鸟儿。孤独，仿佛刻在骨髓里。
　　我曾无数次地猜测过，有着并肩作战的队友的营原君是否也会孤独？无数次猜测，无数次无解。
　　后来收到营原君的来信才感受到，原来在球场上战斗的勇士们并不会孤独，球场上的人只有热血和对胜利的贪欲。我无法体会到这种能将后背完全交给队友的信赖感，也没法理解这种信任究竟来自何方。我只知道，路在脚下，胜利在前方，既然选择了排球，就该坚定地走向已定的路线，留给地平线的只能是一道毫不退缩的背影。
　　听闻你们在与伊达工业高中的比赛中落败我表示很遗憾和痛心。同时，我的内心也充满了担忧。然而你的来信证实了我的担心。营原君一直都是个善良明朗的人，可是营原君，你要明白，这次的失败并不是你的责任，在比赛危急存亡的时刻将球传给王牌是正确的判断，东峰前辈因为自责而畏惧排球的责任、东风前辈与西谷前辈争吵的责任都不该由你来担，你不能总是把错误归咎在自己身上。
　　我在来信中看出你很想重新维系队里的关系，不要着急，新生入学后排球部会有新鲜的血液注入，或许会出现“惊喜”，东峰和西谷也一定会重返队内的。
　　营原君，请坚定地相信着，胜利就在前方。
　　信任你的梨落

　　读完最后一个字，营原浅笑着将崭新的信件按着之前的折痕重新折叠，小心翼翼地放入信封内，并将信封放进书桌最上头抽屉的木头匣子中，落锁。
　　“啊，今天可以早点去训练室，田中一定是偷偷带着学弟们在训练吧”
　　同一个清晨，在谷地家的饭桌前，三个女性安静地进餐。谷地女士猝不及防地抛出一颗地雷，震住了黎诺。
　　“听说你又去排球部了？”听着眼前这个化着精致妆容的美丽女人公式化的询问，黎诺的心头一慌，小腹隐隐传来不适感。
　　“妈妈，姐姐只是去看了一下而已。”仁花弱弱地说。
　　母亲冷淡的看了一眼仁花，目光回到黎诺身上。仁花低下了头，黎诺强自镇定地微笑着，“妈妈，我不碰排球了，就只是想看看，不会让自己累着。”
　　“你一向有自己的主意，拒绝出国、推拒白鸟泽高校的邀请，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富有魅力与镇压性气场的母亲换好鞋跟细高的锃亮的黑色高跟鞋，“我尊重你的决定却不代表我赞同”。
　　“我······”
　　母亲提起公文包拉开门，“不用向我解释，今天公司还有会议，晚上你们先吃，不必等我”。
　　黎诺僵直着身子，将笑容凝固在唇角看着眼前的大门缓缓闭上。一阵熟悉的冰冷席卷了全身，小腹坠坠疼痛，右手撑着墙壁，左手死死捂着小腹，仁花紧张地看着黎诺苍白的面颊和额际的冷汗。“姐姐，你别介意，妈妈她······”黎诺打断道:“仁花，我只是生理期而已，可以帮我烧点热水吗？”
　　“啊，哦，好，好的”。
　　略显艰难的走进卧室趴在床上，任手脚渐渐冰凉，全身寒彻入骨，凶猛地，无法拒绝的疼痛侵袭着，脖颈和额头渐渐湿透。
　　疼痛，疼痛。铺天盖地的痛楚肆虐。
　　冷，即使裹着厚厚的被子，依旧冷的发抖。仿佛回到了十年前，自己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马路上，鲜血流动，身体渐渐冰凉。然后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在寒冷的冬季盖着一卷薄被蜷缩在冷床板上，之后成为了被送养在日本宫城一家名不经转的小孤儿院的瘦小苍白的中国孤儿。
　　直到后来被谷底女士，也就是母亲领养。
　　这种苍白无力又冰冷疼痛的感觉每个月都在重复上演，这一次来的却极为迅速和猛烈。
　　在疼痛中沉浮，挣扎的时候茫然地隐隐地听见仁花的轻泣声，然后渐渐远去。总是孤零零地一个人承受着，没有救赎。痛啊！真痛，为什么自己要承受这样的疼痛······
　　乌野高校排球训练室。
　　“哗啦啦······”营原孝支拉开排球训练室的大门，看见听见开门声儿惊惧不已的三人，“奥······果然在晨练呐。”
　　“营学长！”日向、影山和**同时喊。
　　“早”。
　　田中龙之介惊讶的问：“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偷偷来训练？”
　　营原解下浅蓝色轻薄的围巾，走进训练场边角处，一边换鞋子，一边回答着，“因为你的表现很奇怪，明明每次都踩点到，居然会提出保管钥匙”。
　　田中满脸僵化，营原缓缓道，“别担心，我不会告诉大地的。”
　　系好鞋带，营原扬起狡猾又明朗的笑容，“总感觉跟秘密特训一样，真令人兴奋”。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这方营原配合着立志打败学长们的怪人组合偷偷训练，另一头的黎诺虚弱地睁开眼帘看见仁花满眼泪花看着苍白的她。
　　“仁花没去学校吗？别担心，我没事，就是有点痛。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姐姐，我们去医院好不好，家里已经没有止痛药了”
　　“没事啦，仁花，这样妈妈会担心的。万一妈妈又不让我出门了怎么办。”
　　看着黎诺苍白透明的脸颊，细小的血管仿佛都清晰了起来，仁花反驳，“姐······”
　　“仁花啊，可不可以帮姐姐一个忙？每到生理期就和残废一样的我希望仁花可以帮我去见一个人，看看他在做什么······”看着脸颊微微恢复了几分血色的黎诺，仁花心疼道：“姐姐才不像残废，姐姐要见谁，我一定帮你打听到！”
　　······
　　“泪痣、呆毛、笑容······泪痣、呆毛、笑容······”碎碎念的仁花小心翼翼地，警惕地向四周张望着，忽然脚步一停，“排球训练馆，啊，到了，这就是排球训练馆啊，真大！”
　　仁花蹑手蹑脚地爬到窗前，扫视着馆内动态。“唉，太远，看不见呢”。
　　“你要看可以进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仁花惊恐地转身，手脚和背部紧贴在墙壁上。
　　乌野高中排球部经理清水洁子小姐向上推推垂下的眼镜，秀丽的中长发简单地扎起，目光浅淡。
　　仁花呆呆的看着洁子，“哇，卡哇伊！和姐姐一样美丽。”
　　“可是，我可以进去看吗？就排球馆，我可以吗？”仁花问。清水洁子淡淡笑道，“当然可以，估计队员们看见这么可爱的你也会很兴奋”。洁子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仁花呆呆地跟上，看见广阔的训练场仁花瞪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嘴里默默叨叨着，“好高啊，这些人。姐姐，好可怕啊！我好像完成不了你的任务了。嘤嘤嘤······”
　　“唉！那是······”
　　营原此时正在耐心地和日向联系着垫球。
　　“日向，身体重心放低，手臂伸直······对，随着身体重心起伏，不要挥胳膊······好的，继续······”
　　他们训练的很认真，目光坚定，属于青少年的略显生嫩和坚毅的面孔上写满了执着，和一种说不清地，却能明显感受到的······对胜利的信念。
　　仁花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感觉那个人和姐姐说的有点不太一样呐，温柔明朗，真的很帅气。可是为什么总感觉有点······”
　　仁花细细地观察着，屹立地调皮的呆毛，生动鲜活的泪痣，温柔的眼睛，明朗的笑容。
　　这个人就是姐姐想见的人吗，虽然觉得应该会很优秀，可是也没有很出众呐，开朗阳光不如小个子男生，身高在高个聚集的排球部里也略显一般，长相也没有那些给姐姐写情书的人好看啊。唉唉!仁花，你在想什么呀！姐姐只是对这个人稍微关注了一点点嘛，你想这么多干嘛！
　　仁花烦恼地拍拍自己的脑门，摇摇头，仿佛要甩掉脑子里莫名的想法。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姐姐的目光那么的专注，眼睛里的温柔笑意都快流溢出来了，姐姐真的只是一点点的关注么。
　　仁花满脸迷茫。
　　正在这时，球场一边被田中狠狠扣下的球凶猛地冲着仁花袭来，惊吓过度地仁花腿软的看着这迅猛的攻势，完全来不及躲闪。“砰”地一声，排球高高地弹起，小个子日向以及其敏捷迅速的反应和运动速度单手替仁花抵挡了攻势。
　　仁花面色惨白，目光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