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番外：云州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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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云州路上
圣旨下：
颍川郡王赵质，勾结皇长子，意图谋逆，废为南乐郡公，幽囚云州，不日出京。
陈贤妃带病苦求很久，皇上终于应允含秋宫二等太监常平顺跟去路上照顾。
“儿臣谢父皇隆恩。”
行前，赵质面北三跪九叩，上了马车。几十个禁军骑马跟在车旁，不出声却给人威压重重的感觉，好似层层的云头一点一点低下来，明明没有压到身上，却有一种叫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含秋宫的宫女借着给常平顺送行又出来送东西：又要值钱能使出去又不能太打眼；好在皇上总算念了一点父子之情，允许他乘坐原本颍川郡王府的马车，上头有王府标记，可以省很多人的惦记。
这些年边关宿将渐渐脱出朝廷的控制，不怎么听话，但云州毕竟是大秦北边防线，事关重大，京城云州两地来往很多，道路修得也不错，可云州毕竟是北方屏障，全是大山，平坦肯定是比不上中原的，出京城向北没多久，马车就成了折磨人的刑具了。
好在护送的禁军很好说话，没多想就同意了他弃车换马，只把常平顺扔在里头。
有山就容易藏匪，他们一行都是精壮汉子，自是没人敢对他们动手，可是别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呼喊声传来时，他们一行人正要经过一片叫做柘山的山林，这里地势不高，却绵延甚广。
“保护王爷！”石定北抽剑，护在马车前，几十个禁军则立即抽刀，围到赵质身边。
“发生了什么事？”马车里只有常平顺一个人，还是富贵大爷的样子，只在马车被惊动时喊了一声，再不做声响。
赵质暗自佩服这个石定北：这阵势明着是保护马车，其实少说有20个人都在能够直接挡开他身上刀子的范围内！
他现在是戴罪之身，还能得此安排，倒是叫他惊喜了。
石定北想确认一下赵质的安全，回头一眼就看到十四岁的少年眼里的激赏，短短地吃了一惊，随即挥手命人查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不多久，前面传来两声呼哨。
石定北回头道：“王爷，前面有人落单，被山贼劫道。”语气好似在对他禀报。
“人数不多吧？”看他面无紧张之色，赵质问道。
“是。”因为不多，所以才会明着传消息；若是真有危险，肯定不会用这种惹人注意的方法。
“请石将军救人一命。”他道，神色很是诚恳，他现在是戴罪之身，这几十人名为护送，一半的目的是押解，石定北给他面子他才能说这句话。
“是。”石定北半点没有讨价还价，干脆地派人去了。
不多久，那边形势逆转，凶狠狠的惨叫声响了一会儿就静下来。
余下的人驱马往前。道旁伏着三五具尸体，还有四人被压着，一个旧衣旧鞋的书生站在边上。
石定北只对赵质抱了抱拳，没有泄身份给人看。他问几个押着人的禁军：“人审了没有？”
“问过了。”其中一个禁军回答，“他们一共十一个人，出来八个，还有三个在窝里看家，没有人逃跑。”
也就是说没什么危险。“处理尸体。”
“是。”倾刻间四人脖颈就被拧断，连同死了的几个一起被踢下山道。
书生见状缩了缩身体，却还镇得住心神，上前道：“学生崔博陵谢过诸位救命之恩。”
石定北道：“举手之劳，不必挂齿。”言罢便要赶路。
“等一下。”崔博陵出声阻拦。
马蹄刚刚催动，众人又停了下来，就见他从书箱里取出一个小竹盒子，里面的东西用素帕包着。“一包点心，微不足道，请诸位收下。”
石定北看了赵质一眼，又打量了这点心好像带着京城什么铺子的标记，上前接了过去，又递到马车里——看样子这盒点心，算是这个书生身上最精致的东西了，不好随便放在马上——说不定待会儿恰好合了王爷胃口。
正道四年的会试就像一个大戏台，皇上有心纵容了一把，各色人物便急不可待纷纷登台，从出题到揭榜，各式花样统统用上，选拔人才的科举考试变成了笑话，最后以皇长子一干人等贬的贬杀的杀来做谢幕。而应试的学生便也似漩涡边上滚了一圈，虽然看不出缘故，总也能感觉出朝廷一天三变的脸色，不少人落榜时离京时，竟感到了一丝庆幸。
崔博陵隐约知道这里面有几拨人马的博弈，也算不出来自己落榜有多少是这场博弈的缘故，总之经此一事意外地收了对功名的热望，就想回家回乡做个私塾先生算了。
这便有了落到山贼手里又被人所救这事。救他人里面为首的应该是个将军什么的，雄赳赳气昂昂的，但他们隐约又以一个少年为尊，少年却对他们神色淡淡的。马后跟着一辆马车，不知是做什么的。
这些人非富即贵，不会稀罕他的报恩，就如那为首的将军说的“举手之劳”，所以他把从京城带回来给娘亲的糕点赠给对方，便让到一边，准备目送对方过去。
不料对方少年开口：“这里距出柘山还有大半天的路，不妨同行吧。”这是要送佛送到西了。他一开口，领头之人也点头赞同。
崔博陵心下感激上了车，原来车中还有人。这人一把年纪却没有胡子喉结，再结合这段时间在京中的所闻所见，对这些人的身份隐约能猜到一二，身子一僵，规规矩矩不敢乱动，一直出了柘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番外：云州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