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尘》红笺已无色

16、似是故人来

　　“清颜姑娘……”是大榆哥的声音，“山上来了一伙土匪，你可还……”大榆哥急冲冲的进了院子，直直的看见了你，愣了许久，才问道，“清颜姑娘，这位是？”
　　“是我远房表哥，患了眼疾，这才留在我这里治疗眼睛。”我怕要同他解释起来你的身份太过复杂，便寻了个身份给你。
　　“从未听你提起过还有个表哥……”大榆哥似是不信，讪讪道。
　　“你同他很熟吗？她何必事事与你说起。”你似是生了气，对着大榆哥的语气也不善。
　　“我……”大榆哥一时顿住，“我是担心清颜姑娘一个人……”
　　“你放心，有我在必会好好照看表妹的。”你似是不愿再与之多言。
　　“大榆哥，我没事你放心，我表哥脾气不大好，你不要同他生气！”我只好安抚道，“大榆哥，你先回去吧。”
　　待大榆哥离去，你才悻悻问我，“他是谁？怎么这般关心你？你又为何要骗他？”
　　“他是住在这山上的邻居大哥，平素很是照顾我。”我看你这般生气却又不知为何，只好解释道，“我只是不想同他多做解释，才骗他说你是我的表哥……”
　　你见我这般认真解释的模样，心情却是畅快了起来，“只是现在被他知道了你同我孤男寡女共度，怕是影响了你的声誉。”
　　“你我清者自清，我不怕。”我却不甚在意，“在这乡野，本就没有这么多闺秀里的规矩。”
　　“那你从前也与其他男子同榻而卧吗？”你却冷了脸。
　　“我……”我羞红了脸，“自然没有其他人……”
　　你盲了眼，自然不曾瞧见我这般的模样，你舒展了脸，“放心，你我既已有了肌肤之亲，我便会对你负责……”
　　肌肤之亲……我羞红了脸，原来这样便是肌肤之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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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颜，给王爷和王妃沏茶。”锦瑟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回了回神，淡淡的应了声。
　　包裹里带了白茶，是前些日子皇上赏的白毫银针。我沏好了茶水，向着你们的马车走去。
　　我刚进了马车，便听你对着她说道，“你有身孕，少喝些茶水，仔细伤了脾胃。”
　　“马车里待得有些闷，妾身想下车去路上走走。”柳如烟似是心情甚好。
　　“好，本王陪你。”你的语气愈发温柔。
　　我只好跟着你们，在路上散起了步。
　　这是我从前走过多回的路，心下思绪万千。
　　山上种满了桂花，如今正是开的煞好之时，闻着桂花味，我竟缓缓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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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我出神的片刻，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听着动静，人数像是不在少数。
　　这墨玉山上偏僻，更少有人家，如何会有这般多的马蹄声……
　　我心下觉得怪异，略有些慌神。
　　马蹄声越来越近，估摸着有几十人，众人骑着马却在我们几人之前停了下来。
　　因是散心，你身旁只跟了两个随从，加上我和锦瑟，不过区区六人。
　　而面前的几十人，作山贼土匪打扮。若是我没猜错，正是当年打劫我家的那批同伙，听闻那日之后，土匪见这墨玉山风景秀丽又少有人住，便在后山安了营扎了寨。
　　只不过区区几年，这山贼队伍竟壮大至此了。
　　我看到柳如烟有些慌乱的瑟缩了身子，扑进了你的怀里。锦瑟也不似平素的稳重，身子也有些发抖。
　　你却似是神色未变，只拢了她的肩，轻声安慰道：“有本王在，别怕。”
　　她感受到了你的安抚，这才定下神来。
　　于我料的不差，这波土匪是冲着我们来的。
　　土匪足足几十人，而你同两个侍卫不过三人，哪怕你们武功高强，双拳也难抵四脚。慌乱中，柳如烟被拖搡着摔倒了，一个山贼拿着刀便向着她砍去，千钧一发之际，我还来不及思索，便已俯身挡在了她的身前。
　　想象中的刺痛并未有发生，原来是你的剑早一步穿入了土匪的心脏……
　　我缓了缓神，才长舒一口气。
　　我看到你的眸子里染上一层探究之意。
　　毕竟锦瑟是她的贴身侍婢，在这危难当头，也只在一旁抱着头瑟缩。你许是不理解为何我竟不顾自己的安危挡在她身前。
　　不知不觉中，我竟将她的命看的比我自己的都重要了。
　　我也不是不怕死。
　　许是因为她是你最珍视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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