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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四章 纯粹的爱或不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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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稀里糊涂的睡梦里,林落落被一阵噼里啪啦的敲门声吵醒了。她在这里没有一个熟人,到了这里七天,每天一顿饭或者一顿饭都不能得到保证,整日都在睡,睡得头晕脑胀了又起来坐坐,然后又接着睡,这个屋子里所有的窗帘都拉得死死的,她甚至不知道当下是黑夜还是白天,也不知道这是睡了几天,只有偶尔出去填肚子才能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所以到了这里也没有新认识一个人。
兴许是敲错了,林落落蒙上脑袋接着睡,可是外面的敲门声真的是像训斥孩子的父母一直喋喋不休。
林落落撑着半死不活的身子打开卧室的门就听见外面的欢声笑语,当然最响亮的还是那敲门声。
刚拉开门,一张耍帅的脸就充斥在整个门框里。
“你敲错了!”林落落本打算一眼都不看,开门就只为说这句话的。
“等一下,我们认识的!”对方伸手揪住了外面窗沿上的砖,用脚紧紧蹬住就要关上的门。
林落落没办法,把门大打开,不错,这人是见过,不就是那个夸她“津津有味”点得好的人么!
“美女,我也住这个院子,不过我住你右边那栋楼的三楼,喏……”那人往右手边指指。
蓬头垢面的林落落觉得实在是浑身都不舒服,只想快快回到床上去,叹口气又要关门。
那人见状赶紧开门见山:“我们院子里过一段时间就会大家一起聚聚,今天在院子里音乐烧烤,你听,有歌声和吉他声对吧!”
林落落这才听到下面有人在嘶哑着嗓子咆噪一首没听过的歌。
“他们叫我来叫你下去!”
“跟他们说谢谢,我不去了!”林落落转身又要关门。
那人往里伸进来一只腿:“你不去,一会儿房东就要亲自来叫咯,他这个人很固执,腿脚又不好,爬三楼还是挺费劲的!”男生说完嘬着嘴等待着林落落的回答,薄而深陷的双眼皮下一双大眼有神而又调皮。
“好吧,但是我需要半个小时时间洗个澡!”
“没问题,我们才刚开始,等你下来,第一批食物或许刚刚烤好!”
洗完澡,林落落才发现除了这一身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家居服和从秋城穿来的一身衣服,包里就只有阳台上那套不知哪天在外面的小店买回的根本不搭的衣服,洗后晒在那里,现在还没有被动过。
宽的白色裤子和一件藕色套头衫,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林落落无奈的换好衣服,虽然现在自甘堕落,但并不是就愿意把自己的邋遢赤裸裸的放在大家面前让别人去猜测。扎了一个马尾,对着镜子看一番,还好眼睛没有睡肿!
到了院子里才发现自己多虑了,大家都穿得很随便,也就是一些居家的衣服,不过兴致很高。那个敲自己门的男人正弹着吉他唱着:“前世儿女情还欠你多少……”这一句刚完,大家就跟着和起来:“这一生都只为你,情愿为你画地为牢,我在牢里慢慢地变老,还给你看我幸福的笑……”
这是一首老歌,林落落记得高中时很受同学们的欢迎。大家都在专注的烤东西,专注的吃和打着拍子跟着唱,还是那个男的第一时间发现了她,接着院子里七彩的灯光他向她眨了一下眼睛,顺便暗送了一个挑逗的秋波,但让人觉得那只是爱闹而并不是下流。顺着他的眼神,有别人注意到林落落了,赶紧把她让进去。
林落落在一张桌子面前坐下,房东立马从另一张桌子给她递了一副碗筷,大家互相传着直到林落落手里。桌对面烤东西的一个四十多岁瘦削的男人立马给她夹来了烤牛肉和一些鸡脚筋、包浆豆腐之类的东西,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从身后挤过来给林落落面前放了一小碟蘸水,坐在旁边的一个同龄姑娘把桌子那头的新鲜生菜挑了一盘嫩的挪到林落落面前对着她盈盈一笑!
林落落把牛肉放在生菜上,挑了一些覆满花生粉的蘸水盖在肉上,包好,一口全放在嘴里——久违的温暖,家常的味道。
从坐下,除了不时有人给自己夹吃的之外,大家都没有多余的话,沉浸在吃里、歌声里。树上挂着彩灯,琉璃的灯光下大家开始互相推着酒杯。
两盘东西下去,林落落因为低血糖抖了几天的手现在终于稳些。林落落再次抬头时,上面已经换了一个唱歌的人。
“嘿,吃饱了,可以喝点酒了吧!”不知什么时候刚刚还在旁边坐着的漂亮姑娘已经换成这个笑起来五官有些坚毅,又有些小痞气的男人。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蓝聂。蓝色的蓝,聂耳的聂。和你同年,比你小几个月。哦,我是从房东那里的租房合同上看到的,你叫林落落!”
真感激他把所有话都说完了,林落落心里想,但还是咧嘴冲他笑笑。
“喝点吧,这个是低度酒。你对面烤肉的老杨自己酿的,现在正在唱歌那个,喏,他女朋友就是刚刚做你旁边的这个,漂亮吧。据说他们跟老杨买了一大坛酒埋在那头的桃花树下,说是等以后结婚生了孩子拿出来庆贺,如果生女儿,这个酒就叫女儿红,如果生儿子就叫状元红,浪漫吧!”
不知为什么,林落落竟能认真的听蓝聂把这个故事讲完,明明觉得很八卦。
“小林子,来,喝一个,你呀,经常下来和大家玩,这个院子里的人都很平和的!”房东伸过举着酒杯的手,颤颤微微。
蓝聂说那是年轻的时候触过电的原因。
这个酒味道有些熟悉,林落落仔细想了半天,想起来,这是剪草坪过后,草地上散发出来的青草气息,却又没有那种腥味。以前跟苏溪城讲觉得这个味道好香,苏溪城说为什么他觉得是臭的呢!
味道有些许甜,淡淡的香。林落落忍不住多喝了一些,兴致也突然高涨了点,放松了些。
“蓝聂,来,给我和我媳妇儿弹吉他,老子不会!”这时唱歌的那个桌子边换了一个人,一个五十来岁,长得真的算壮实的一个男人正把旁边一脸绯红还往外挣扎着的女人往怀里搂。
“又不丢人,跑什么,大大方方的啊,别人想搂还没人搂呢!”那男人使劲一把把女人抱到了自己的另一边,一群人哄堂大笑起来,不想这倒刺激了那女的,她扯扯衣襟,开始清着嗓子。
蓝聂朝林落落弹了一下舌头,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嘴巴里传来,林落落没有刚刚那样刚烈,报之以微笑。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那个壮实的男人用尽了全力在唱,双手紧握得粗壮的手臂上一阵肌肉鼓得大家欢呼雀跃起来!
对唱时刚刚还在扭扭捏捏的女人开始羞羞答答的娇唱起来,林落落都忍不住跟着大家起哄。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此时笑得、闹得多么忘乎所以,除了那个正在弹吉他的蓝聂。
这一夜少有的踏实,这一个清晨无比的清醒。
一大早睁开眼睛,心里没有任何留恋这张床的意思。推开门,楼下昨晚狂欢的痕迹已被清楚,还是有些微凉的春天早晨,还是昨晚那身林落落有些嫌弃的衣服。林落落以为大家是还没有起床,所以院子里很安静,可是到了门口才发现房东的小超市已经开张了,有人在买米。
房东在算账之余,跟林落落打了个招呼,有些惊诧她能这么早出门,很快又转为高兴的样子!
在街角买了两个被称作麻圆的早点,圆圆的面团外撒着白芝麻,里面其实是中空的,包了一小坨玫瑰花糖!顺着江边往上走,在雾气散掉后,太阳终于露了大半个。街道太干净了,为了找垃圾桶,林落落不得不离开江边往有店铺的地方走去。
找到一家门口有垃圾桶的饼店,林落落往里头寻找,看到老板正猫着腰拖地,于是问道:“老板,我可以把垃圾丢你门口的桶里么?”
店里的人闻声回头,哈,原来是熟人。
林落落收起刚刚的客气,把垃圾丢进去:“原来你是老板啊!”
“是啊,进来坐一会儿吧,今天我们店里有新品推出,很快就出炉了!”
店里装修大方,墙上挂着精致的半上色的装饰画,大多数柜子里的食品盘都是空的。
“我们讲究新鲜,所以都是当天烤当天就要卖完的!”
“你生意有那么好?”林落落撇嘴。
“那必须的呀,我门这可是有分店的!”蓝聂给林落落端来一杯茶,里面有些碧绿。
“自己摘的野生的蒲公英泡的,散风热!”蓝聂一堆堆形容词堆砌着,有些小得意。
林落落接过水杯,抿了一口,在嘴里停留了一会儿,仔细尝尝,又接着喝了几口。
蓝聂满意地笑了:“我前年退伍了,所以和朋友开了这个店。”
林落落捧着杯子逛了一圈在休息区坐了下来,这里全是藤椅和竹编的桌子,大大的落地窗旁竖着一个大书柜和外面的销售区隔开,看来是给来这里选东西的人休息用的。
“听说你只租了一个月房子,一个月后就要离开吗?”
“嗯!”林落落点头:“我失恋了,只是出来逃避的!”
“哈哈哈!”
“笑什么?”
“我想起昨晚你刚开门时的样子!”
“很邋遢对吧?”
“是颓废,和我想的一样,只是因为失恋,你居然就跑到另一个地方来大睡,而且居然睡得着,你确定不是因为懒?哈哈哈……”
林落落就那样瞪着眼睛看着蓝聂笑,最后自己也憋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像是真的很好笑哦!”
“纯粹的爱一个人、纯粹的友谊,纯粹的喜欢做一件事情,我觉得这些都挺好啊。到了30多岁,许多事情你可能都无法纯粹得起来。像你这样,纯粹的失恋,相信我,失恋像一场间歇性的精神病,你现在跟我笑,保不齐分分钟钟就复发,然后你又想把自己踩进淤泥里!”
“我干嘛要相信你,我自己也会总结的呀!”
“但是,会好的,除非你一辈子都在怀念那个人不肯忘记!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觉得很好,你知道一辈子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纯粹的做自己,不必对生活虚与委蛇。所以你现在挺好的,哪怕是你认为很邋遢的时候也是说明你不用强撑可以放纵自己的呀!”
“好像有些道理!”
听到外面有些唧唧呱呱讲话的声音,好像生意开始了,林落落起身离开,蓝聂说晚上帮她带今天新推的特色回去,林落落强调不要忘记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