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盛开》周

36、第三十六章 痒

　　吃饭的时候只有杨春雅一个人用酒敬了大家，袁朝东说他的战场在酒吧，所以不喝，车数量够，大家拼车到了酒吧。
　　酒吧还不到最热闹的时候，一群人找了地点刚坐下来，一位平头的男子就过来了，和袁朝东拥抱得有些像久别重逢、又有些沧桑。
　　“东，我以为你早挪窝去其他地方了，怎么这次是想扎根啦？”
　　“还在细思量，呵呵！”袁朝东一副老谋神算的样子。
　　“糙男人一个，还细思量呢，在哪里被污染成这样的？”
　　“哦，忘记介绍了。大家，这是酒吧老板，我中学时代一起打群架、逃学，在马路上公然调戏女学生的狐朋狗友刘堃。”
　　“哦……”大家一阵惊呼，三个小姑娘更是一脸崇拜。
　　“这是我的朋友们，专门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她现在是我的老板杨春雅！”
　　杨春雅赶紧伸出手去，对方握手的同时仔细打量了一下杨春雅，然后说道：“幸会，能让老袁这样的浪子给你打工还愿意留在一个城市，果然是位美女！”
　　“哎哟，谢谢，谢谢！”杨春雅是真不知道说什么。
　　“别听他乱说，什么浪子，我还是比较靠谱的男人。”袁朝东赶紧打岔，介绍其他的人。
　　“酒算我的，大家喝好玩好，有事招呼！”店里渐渐热闹起来，那个刘堃敬了个酒匆匆赶去招呼生意了。
　　“来来来，祝贺我当校长了，敬大家哈！”袁朝东一次把大家的酒杯装满，就迫不及待的要大家喝酒。
　　“对呀，咱们是忘了，今天有人当官了。瞧瞧你们这些人，一点都不自觉，来来，咱们一起敬袁校长！”又是没脸没皮的靳程。
　　“哈哈，来来来，敬芝麻小官。”杨春雅也在大家都端起杯子时动员。
　　“可不是芝麻小官，杨姐，袁校长可是你的顾命大臣！”葛艺一句话把两人都拔高了，靳程悄悄给徒弟伸了个大拇指。
　　“有见地，妹子，来大家样样好啊，干杯……”袁朝东一带头，一刷杯子捧的哗哗响。
　　喝完酒，苏溪城就把旁边林落落的酒杯放到一边，把茶挪到她面前。
　　两人相视一笑，林落落心里像是吃了蜜般。
　　“哎哟，小姚，你也像那样子管管我不要让我喝酒嘛！”目睹了这一切的葛艺和姚漾在旁边故意模仿着，许韵更是神伤，一个人接连喝了好几杯酒。
　　酒吧人越来越多，灯光摇曳着，嘻嘻哈哈的声音把每个人的情绪都带起来了，好心情的变成了兴奋和激动，低气压的变得伤感和低落，许韵就属于后者。本来几个人杯子互相碰来碰去就已经喝了很多，自己再灌自己几杯，一会儿功夫就起来说要去卫生间。
　　大家都跟着酒吧里的节奏尽情释放着自己。好一会儿功夫过去，许韵还没有回来。林落落向苏溪城投去焦虑的目光，苏溪城也几次朝卫生间的方向望去。又隔了一会儿，林落落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一排排门齐刷刷关得死死的，林落落也不知道许韵在哪一间。只能在门口等着，里边不时传来哇哇大吐的声音。
　　林落落越等越着急，只好一间间拍门叫名字。就在要拍最后一间的时候，门开了，许韵笑着站在门边。
　　“你没事吧，许韵？”林落落伸手去扶她，她却挣开了。
　　“落落姐，溪城很喜欢你，对不对？”许韵定定地看着林落落，林落落知道她喝多了，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你放心，我喝多了，但没有醉。”许韵仿佛看清了林落落心中所想。
　　“我知道他很喜欢你，你肯定看得出来我也很喜欢他！”许韵伸过双手扶着林落落的肩膀，林落落以为她站不稳了，赶紧拉住她的手，没想到她却稳如磐石。
　　“从第一次在餐桌上遇见他，我就喜欢他，是我让我父母去跟他爸妈提撮合我们。认识他的两年里，他到哪里我就到哪里，我始终相信爱情会降临。直到你出现，我才真的没法再淡定了！”林落落抬头看向她，这个姑娘咬着下嘴唇，眼睛里满满的泪水随时可能掉下来。
　　如果爱情是个可以说放弃就放弃的东西，林落落此刻一定会告诉眼前这个姑娘，你拿去吧，因为你也很喜欢。可是她明白这不可以，否则自己等的那三年又算什么。
　　“落落姐，我们公平竞争吧，我要追他！”许韵说完，伸手擦干眼泪，走出那道门到镜子旁往眼睛周围铺了一圈粉，然后过来挽住林落落的手笑着说：“我们出去吧，落落姐！”
　　两人刚坐下就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杨春雅已经站在台上面。
　　苏溪城看看两人，似乎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就示意她们看台上。
　　“各位，今天我一位发小来了”刘堃伸手示意架子鼓旁边的人，那人作了一副清嗓子的样子，惹得下头一群姑娘鬼哭狼嚎的。林落落仔细一看，坐着的那位可不就是袁朝东吗。
　　“当年他可是打得一手好鼓，今天我就把他死活弄上来了，今晚生意刚开张时有人一来就跟我说她想听《痒》，要女声的。她说她们一起来的姐妹都是30岁左右了，这个年龄的单身女性开始迫不得已沉默了，因为经不住闲言碎语；开始没有朋友了，因为朋友们都防剩下还未嫁的闺蜜；开始自我保护了，因为一个不小心就被误认成或真的成了第三者甚至沦落为别人的情妇……但我认为每个人都会走过20，30，40这样的年龄，除了年龄外，我们还是自己，还要一如既往的享受自我，对吧！”
　　刘老板一通话讲得下面鸦雀无声，“我恰好也有这么一位今晚才认识的女朋友，女性朋友，据说唱歌不错，你们绝不会失望。”
　　刘堃说完赶紧退场，下面一阵尖叫和口哨。本来还在原地想趁机溜走的杨春雅几秒钟调整后走到中央，音乐起。靳程这一桌立马无组织无纪律的大喊大叫，带动旁边的桌也喊叫起来。
　　袁朝东的架子鼓着实也是打得不错，两个陶醉的人也带动下面的人陶醉着，林落落赶紧掏出手机录着。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来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大概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杨春雅越唱越放得开，她棕色的头发在灯光里透着红，媚态尽显，苗条的身影在灯光下像个妖精！
　　下面的人们都把酒杯停了，起初还有人吹着口哨，慢慢地都是跟着慢慢哼唱或是坐着站着原地扭着跟着节拍。
　　“美女，刚刚你从那边经过我就看到你了，来，敬你！”林落落正跟着节奏录得开心，一个细眉细眼的男生提着酒瓶端着酒杯过来了，说着便往林落落旁边的酒杯添酒。
　　“呃，我，我，不好，不好意思……”林落落磕磕巴巴很是着急拒绝，但又找不到能给人留有台阶的借口。
　　“她酒精过敏，我替她！”苏溪城一把端过林落落犹豫不决的酒杯，主动跟那男生碰了响，抬头一口干完。
　　“哈喽，二位，我敬你们！”酒杯尚未放稳，一个姑娘端着酒杯过来了。
　　“林落落，我们在志愿者活动中见过，你忘咯？”见两人满眼疑惑，对方忙解释。
　　“对对对，我是有印象见过你，回来的车上你坐我旁边，对吧！”
　　林落落说着，已经把苏溪城和自己的酒杯倒好了酒。
　　“没错，就是那次。你男朋友很体贴哦，刚刚在那边我都看着了！”喝完酒，临走，那姑娘冲苏溪城笑笑，然后对林落落这样说道。
　　林落落一口酒差点呛着，他们还没有公开承认过，哪怕是在这群朋友里。她望向苏溪城，苏溪城却接过她的杯子倒扣在了桌子上，把自己的那杯茶也推到林落落面前，然后反眼看着她，眼睛里全是责备，里面那个林落落小小的影子撅嘴说道：“小气！”
　　“醉了再爬树，很丢人的！”说着伸手穿过她的长发掐住她的脖子后面，林落落怕痒，缩着脖子求饶道“好啦，好啦，全听你的！”
　　苏溪城爱怜的伸出那只手揽到肩上，林落落突然想到许韵就在离自己隔着两个人的地方赶紧揪住他的中指将他的手臂，绕过头顶放回桌子上。
　　她小心侧目看时，许韵似乎专注于台上，根本就没把他俩刚刚的举动放在眼里，林落落缓了口气，刚要端正目光，眼神却在途中与靳程的碰了个正着。
　　靳程对着她呲牙咧嘴，做了个鬼脸继续跟着周边的人毫无里头的乱激动起来，林落落这才发现身边吹口哨的、哼唱的、喊叫的一片嘈杂，原来歌已唱完，袁朝东已牵着杨春雅下来。
　　刚刚落座，靳程一杯酒已举到跟前，“来来来，歌迷献酒……”
　　“算我一个，算我一个……”其他几个人也跟着嚷起来。林落落看一眼那倒扣着的酒杯，再瞅一眼苏溪城，见他也正皱眉看自己，只好悻悻地端起那杯茶。
　　“来吧，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酒杯刚一碰，葛艺又学着杨春雅的声音唱起来，大家也跟上“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干啦，谁都不许剩酒……”
　　酒吧的夜，刚刚上演……
　　眼看已到深夜，一群人里就没有没喝酒的了，只好请代驾。大家勾肩搭背刚到门口，就看到寒风中，杨武波已经抱着个披风穿得棉棉的在门口踱着。
　　“亲爱的，亲爱的……”本来还跟姚漾、许韵三人互相搀着的葛艺一见到门口的杨武波立刻扑过去挂在了他脖子上。然后立即指着地上趴在他耳边说道：“小心，路上有刺，板栗刺……”
　　杨武波看看地上，刚想说话，葛艺一把捂住他的嘴：“嘘，别说，戳死他们，尤其是靳医生……，戳死他，让他经常骂我不靠谱……”
　　杨武波噗哧一声笑出来，“好好，宝宝，咱走了，让靳医生被戳……”
　　可是一旁虽然没倒的靳程，怕是也没几分清醒了，和袁朝东、苏溪城搭在一起，左一下，右一下的对两个人说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尽欢，哈哈，苏溪城你是林辣辣的猫……猫、猫！”
　　葛艺实在闹得不行了，杨武波赶紧跟大家伙打完招呼，在路边打到车立马把她塞进去，走了。
　　苏溪城和袁朝东合计后，决定袁朝东的车载杨春雅、许韵和姚漾回去；苏溪城的车载靳程、林落落回去，代驾一到，大家都似归巢的鸟儿，各自朝家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