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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   谁说阳光明媚不可以出现在数九天气。豫雅庄园里一片和煦,几株老桃树下杨春雅母子正在一堆木料中锯锯画画。
      袁朝东站在暖阳里饶有兴致地盯着这一对有趣的母子已经半天了,刚到的时候杨春雅正一脚踩在一块木料上使劲拉着框锯,然后画线做榫头,金色的光束里她只穿了一件松垮的毛衣,随便在脑后挽起的发髻不时垂下一缕,正沉浸其中的她要么歪着头在肩膀上蹭蹭要么用手腕揽揽。一旁的杨于镜也有模有样的把母亲锯下的边角料收集到一起,然后自己捣鼓着。
      “妈妈,我有办法把你的头发弄上去,不再掉下来!”跑来学习的杨于镜看着母亲那随时掉下的头发热情的建议着。
      “弄不上去的,老妈没带夹子。”杨春雅量着木头看了儿子一眼。
      “不用夹子,你看……”杨于镜把手中的彩色笔的笔帽扯下来摊在掌心,不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夹子嘛。
      不用杨春雅勾头,杨于镜就能帮妈妈把笔帽夹子夹在头发上。别好后,杨春雅晃晃头,还不掉,两人哈哈的乐了起来。
      “好羡慕呀!”在一旁看足了戏的袁朝东趁着这个间隙赶紧走过去。
      母子二人循声望去这才发现了袁朝东。
      “袁叔叔,你来了也不做声,是不好意思吗?”
      “不是,你们太专业了,我怕早早的跟你们打完招呼后就没共同语言了。”
      袁朝东揽着杨于镜小小的肩头走近杨春雅的活儿,“你这是要开木工厂吗?”
      “哪敢班门弄虎,我这里还剩一些水曲柳的木料,打算给落落做一个杂物收纳柜。”杨春雅把踩在木头上的脚挪下来,抖抖衣服上的木屑。
      “我看你做得像模像样的呀!”袁朝东翻看着那些已经刨好的木头。
      “袁叔叔,你不知道我外公是木匠,我妈妈是得了她的真传的!”
      “哇,是吗?”袁朝东向杨春雅投去赞赏的目光。杨春雅拍拍胸口,然后笑着说道:
      “我爸年轻的时候就靠做木工养家糊口,我们耳濡目染自然多多少少会点。”
      “那怎么会给落落做呢,她知道你会?”
      “袁叔叔,我告诉你,林老师和我妈妈她们俩可好了,偷偷约着去吃饭还不带我!”杨于镜抢先一步到袁朝东面前八卦,但被妈妈一把抓了回来。
      “小样,小心眼儿。”妈妈捏着儿子的鼻尖,手挪开,两个黑印子留在了那粉嘟嘟的鼻头上,两个大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有不知情的小朋友原地懵圈,最后不明就里只好黏到母亲身边抱着她的大腿。
      “她们俩小气私自去吃,但是我们男人大气,今天我俩去吃,把你妈妈捎上,你看可好!”笑够了的袁朝东把自己最里面的衣袖拉出来伸过去轻轻揩拭着那两个指印。
      小家伙虽被楷得眼睛不断眨巴着,但一听要一起出去吃饭立刻仰头看着母亲。
      “把工具都收拾好,才可以去。”
      “好!”杨于镜立说立行,不亦乐乎。

      “我以为你会很晚来?”待靳程坐定,苏溪城按响了桌上的铃。
      “好在只是等着签几个字,还以为临时会加手术,久等了。”
      靳程话音刚落,服务员就过来了。
      “就铁观音吧?”
      “好!”
      “一壶铁观音,谢谢!”
      两人寒暄一阵,但始终没有人先打破眼下的僵局,就因为都知道从不吵架,所以才彼此心照不宣,一时间陷入了僵局,任何话题都像是在没话找话。
      好在服务员把茶端上来了,两人都在心底里轻轻松了口气。趁着服务员倒茶的时间,靳程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准备好开口。
      “溪城,好久没在一起了。”服务员刚走,靳程立马就着劲儿一鼓作气开了口。
      “是呀,本来时间就很紧,又加上那天……”话说到嘴边,苏溪城突然停了,抬头看着靳程,靳程也立马抬头,两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刚打开的局面又僵了回去。
      “哎,你们也在呀!”
      总是会有救兵的,是杨春雅母子和袁朝东吃完饭也打算来坐坐,顺道也救了火。
      “真的是好基友一辈子呀,下次记得也叫我!”俩人愣住还没开口,杨春雅和袁朝东一前一后都打了招呼,这三人组合,不知道的还以为就是一家人。
      “太巧了,不用下次约了,现在一起吧!”
      “好呀好呀,靳叔叔,苏叔叔!”小孩子最爱热闹。不过还是杨春雅眼尖,一看本来爱嬉皮笑脸的靳程今天在面上的热情下是一脸的严肃,赶紧拒绝:
      “下次我们大家提前计划再约,你俩肯定有事要说,我们去里边,有我喜欢的位置。”杨春雅抓住差点蹦出去的儿子的肩膀。
      人家都直截了当,苏溪城和靳程当然也就客套过去。
      “溪城,我昨晚见过林落落了。”那三人的中途出现又离开,这一小段小插曲,似乎让靳程有空档把心态又调理了一遍。
      苏溪城抬头看着好朋友微微笑了,但眼睛里分明没有笑意,也绝没有恶意,只是悲伤。
      “你还没有放下她,对吗?”靳程直视着苏溪城,他抬头与他的目光相遇。
      “是我说的分手!”
      “所以呢?所以你能各地收集梨花,只因一条种了梨树的街就留在一个城市,却从来不肯跟任何人提起那个名字?”
      坐在对面的苏溪城手里轻轻地转动着茶杯,一口也没喝,默默然。
      “能和我说说为什么分手吗,还用那么恶毒的话?”
      苏溪城张了张嘴,目光转向远方,深吸了一口气又深深呼出收回视线挤挤嘴角,整个人立刻放松了不少。
      “吵得太久了”苏溪城把十指相扣的双手互相掐得更紧,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们爱了六年,在此之前的六年时间里我们都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没有说破,所以在一起后就以为会是一辈子。我们吵过这辈子最多的架,吵到绝望,可是从没有想过分开。我父母一直反对,我从来没跟她说过,所以才说出等下一个梨花盛开的季节私奔的话。或许这世上只有你懂我那时的压力,因为你了解我与我父母相互依赖的那种感情。后来……”
      说到后来,苏溪城停住了。他咬住下嘴唇,紧握着双手,每个指头根都被挤出红色的圈。他费了好大劲把某些感情憋回心里,继续说道:
      “后来有一次我们吵得很凶,一开始是她不听我解释。这时我妈恰好请了她的老同学和女儿到家里吃饭,其实是因为私底下两人早就有意撮合我和那个姑娘。面对着别的女孩,我突发奇想,如果不是那么执着,会不会我们都不会那么累。无巧不成书她想通了,我却更加没了解释的欲望。她像以往那样事情随着时间过去了又正常的打电话,约见面。认识12年的时间,我第一次有了厌烦的感觉,所以,所以后面的就是你知道的。”
      这番话说完,靳程突然想到了林落落,如果她知道这样的真相,按她的性子恐怕会埋怨自己,会以为是自己葬送了这段感情而把自己逼到角落里面壁吧。
      使劲咽回脑补的画面,靳程又问道:“后来你和那个姑娘呢?”
      “我以为更多选择更多欢喜。可是日子长些,我发现我对别人的选择都是以林落落为标准,可是那时她已经离开秋城了,我不知道怎样开口去打探她的消息。直到后来家里催我回去,然后就到现在。”
      听着这些话,靳程满脑子都是林落落。他无法想象她是怀着怎样的感情离开这里。那么倔强和执拗的她又是怎样一个人把自己愈合成现在的样子。可是他能去判断孰是孰非吗?不能。他心疼林落落,也更加懂得自己的兄弟。
      “溪城,如果,如果以后你们重新在一起了。让着她,善待她好吗?不要轻言放弃,更不要说那些伤害她的话。”
      “你也喜欢她?”苏溪城听完这番话内心一阵紧张。
      “没有,你知道我不是那么感性的人,我相信建立在理智思考上的关系更牢靠。”他直勾勾的盯着苏溪城,似乎在等他没有情敌障碍的答应他。
      “靳程,我和她认识十五年了。我是放弃过,但没有停止爱过,你明白吗?”苏溪城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死死盯住靳程,仿佛对面坐的就是林落落。
      “哎呀,溪城,你有没有觉得我头发长长了许多,过长会对展现我的脸型有影响,是不是?”
      话题180度的大跳跃,苏溪城早已习惯,自然也能跟着把刚刚的事情说收就收。“走咯,靳医生慢慢孤芳自赏!”
      “无趣!”靳程也抓起外套跟上。
      “你们俩讲和啦?”刚走到通道上,那三人也出来了。
      “被你说中了!”苏溪城稍稍腼腆些,毕竟人家一语中的。
      “我们俩一直很好,欧巴,我说的对吧!”从后面赶上来的靳程一把搭在苏溪城肩上,脸皮真的很厚。
      杨春雅向袁朝东瞪圆了眼,撇撇嘴,俩人相视而笑。
      “改天把落落叫出来,我们大家聚聚,好不好,丢丢!”袁朝东站着搂着丢丢的下巴,低头一看小家伙瞌睡的即使是站着也半张着嘴睡得很开心。
      大家见他这副模样都笑了,袁朝东直接把他抱起,大家都开车,互相打趣着分别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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