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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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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并没有因为昨夜的一仗大雪就晴朗起来,到了夜里也不是那样的冷。
“师父,跟我们去吃烤串吧,做了那么多台手术,得好好补补!”
葛艺牵着杨武波追上靳程,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挽过靳程的手臂。
鲜衣怒马的年纪,有爱的人,有把自己当孩子的师父,敢说敢做,好生让人羡慕。
“还吃,还嫌自己不够珠圆玉润吗?”靳程扭头一副训斥的样子。
“不算胖,对吧,波哥哥……”葛艺拽拽被挽着的杨武波的臂弯。
“可以再胖50斤。”杨武波伸出另一只手反过去把葛艺衣服上的帽子给她戴上。
“呵呵,怎么样师父,我还有吃的空间呀……”
“去,你也就仗着小杨喜欢你!”靳程抽出被挽住的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帽子。
“兄弟,继续宠着她啊!”靳程绕道杨武波这边拍拍他的肩转向杏林路。
吴姨的厨房里传出“嗞嗞”的油响。
那些金黄的饼在靳程的筷子下被翻了好多次,吴姨把最后一点白萝卜丝肉馅扒进面团里,封口、捏圆一气呵成、熟练至极。
这是一种北方的烙饼,小时候靳程就经常在吴姨家吃,那时姨父和姨总是把一屋子客人撂在客厅里,两人在厨房里叨叨地说着家常,母亲回去总对着父亲说看人家小妹两口子如何恩爱,完了又抱怨父亲跟自己话总是很少。
靳程把最新出锅的一个饼扒拉进碗里,默默回到客厅去,吴姨一个人还在厨房清洗面盆。
从来没见他这么安静过,吴姨在手上抹着护手霜在沙发上坐下。看了几眼靳程,他都没有发现。
“靳程,把落落叫下来吃吧,你一个人也吃不完!”吴姨把靳程的水杯放到他面前。
“我们两个人吃啊!”靳程目光躲闪着。
“那么晚了,我吃了不好消化。”
“那剩下的我明天带到单位热了吃!”靳程冲着吴姨挤出一个笑容。
“怎么,你们吵架了?”
“不会,好着呢!”靳程埋下头用筷子在那几个饼之间翻来翻去。
吴姨看了好一会儿,他还是这样,干脆直接从他手里把筷子拿过来,搁在篮子边沿。
手里没点东西可碰的靳程显得有些不知道干什么好,吴姨把这一切都看在心里,突然间觉得虽然是二十九岁的人了,但这男孩子只要还没成家就还是个孩子。
“靳程,我问你啊,落落也喜欢你吗?”
吴姨问得突然,问得有些让靳程不着头脑,乍一听还以为是自己走神错过了上文,所以他一时间在原地懵圈转不过弯来。
“你喜欢林落落对吧,那么只要她也喜欢你就可以拉!”经吴姨这么一解释,真相终于大白。老太太这思维跳跃得真让听者望尘莫及啊!同时也吓了靳程一个激灵。
“我没有喜欢他,姨!哎呀……”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让他想跳进黄河洗白,可似乎又不大可能。
吴姨默默的看着如同自己儿子般的侄子,起身给他杯子里加了热水:“看来,靳程,你还没懂你的内心。我不在心理上引导你啦!感觉这种东西,我可不能乱参合,你现在属于很敏感的时期!”
“哎哟,美女,什么时候你懂得这么多了!”靳程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打趣着吴姨。
“不然你以为我就是一个该每天打麻将等死的老女人吗?”
“哎哟喂,很有生活激情而且很八卦嘛。要不你给弄回一个帅哥来呗,小你个十七八岁也没问题啊,我是开得了那口叫他姨父的。”
“你以为我不敢,你等着!”吴姨一拍桌子,满脸的谁怕谁。
笑也笑过,靳程的脸还是很快又沉了下来。长这么大,整天叽里呱啦才是他应该的样子。吴姨看在眼里还是放心不下。
“说正经的,靳程,如果有那么一个人你们彼此中意,不要轻言放弃。这世上有太多人和适合的人过了一辈子,而不是爱的人。可如果能选择,我希望你不用这样!”
“知道啦,姨。我会处理好我自己的事情。争取像你那样和自己盼望的人过日子!”
“我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姨父不是你最爱的人么,看小的时候你两那恩爱秀的!”
“他不是,但是他是这个世上最温暖、我最信任的人。”吴姨眼中闪着甜蜜,像看着过去的回放。
“哇,我知道了,你精神出轨……哇,姨,不厚道啊,姨父那么好……啧啧……”靳程一面拉着吴姨的手一面又往后倒着身子嫌弃的看着她。
“我打死你这小子,有这么跟大人说话的吗?”吴姨撒开本来想说道理而抓住的靳程的手,几个大巴掌落在靳程的背上肩上,但后者也不傻,赶紧抱头鼠窜。
“姨,你早点休息,我今晚要回去不住这里。”逃到院子里的靳程又偷渡回屋檐下隔着窗户跟吴姨道别。
“知道啦,路上注意安全。”吴姨走到门边关切地给他打开院子的路灯。
夜好黑好凉,苏溪城裹紧了披着的毛毯。明明觉得书房里本来就布满了寒意,可是还是不愿意离开窗台。外面能看得到的建筑里亮着的灯逐渐减少,离得最近的那盏自己坐在这里的一整晚都没有亮过。无比的静,绵延不绝的黑。
“分手的方式有很多,决绝又伤人的那种不该用在一个女人身上,何况你爱过她”这句话在他的脑子里回想了无数遍。
是啊,自己为什么就在那时候这样说了呢?苏溪城觉得头疼得快裂开了。
一个声音在脑子里回荡着:“溪城,你出来吧,我从老家回来给你带了特产,在你楼底下,你来拿!”
“我不想要,你自己带回去吃吧!”
“是工作遇到什么事吗?你听上去很累。”林落落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
“没有,就是想睡觉了。”
“好,那我先……我先回去。”
“去吧!”苏溪城正要挂电话,那头又传来林落落的声音。
“溪城,最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是个事外人,对你毫不知情?”
“没什么,累了。”苏溪城有些不耐烦。
“有什么事,我们不能摊开了说,非要用猜的吗?”
“摊开了说就是,林落落,我们分手吧。原因就是我不想看到你每天都在讨好我。我以为这很好懂,可你却偏要明说的!”
对方似乎没听懂,也似乎被这样的突如其来震到了,半天没发出一点声响。
“听懂了吧,没听懂继续问,听懂了的话以后我们就正正常常做朋友。”
这好像是下午从老家回来的晕车,林落落挡都挡不住还怎么谈还手。
这一通电话就在林落落的沉默中成为最后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