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但把清樽断送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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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水，是留不住的。古人说过，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很快，外婆的生辰就到了。
由于沉梦山庄是一方大户，无论在商场上，还是武林中，都薄有微名。再加上几代以来一直是秉承“和为贵”的作风，所以也没结什么仇，倒是形成了现在这无论谁都多少卖两分薄面的现状。所以老夫人的寿辰，自然无论交情如何，都是要来凑上一份热闹的。
准备工作是不能马虎的。寿辰宴客的各项材料既要体现出山庄的气势，有大家、世家的风范，又不能太过，显得盛气凌人或是无端招来觊觎之徒。这对于从来没有操持过这样大场面的我来说，是有些吃力了。
其实，管事在累也就那样了，让人讨厌的是，背后还有一些等着看笑话的闲杂人等，尤其还有些觉不过瘾的人，还背地里挖挖墙角，让本就焦头烂额的我更加疲于奔命。
不过好在一切都结束了。万事具备，就等明日开门宴客了。也多亏了这些日子的忙碌，我终于做好了准备，明日可以在人前和文轩又是一对恩爱夫妻了。
一些备好了，我又和婆婆商议了一番，才准备去休息。明日还要累上一天，今日一定要早早歇下才是。
婆婆倒是满面红光，神情中原有的酸气和厉色减去了许多，最近越发地明妍了，也越发显出贵气。看来让她管家倒真是找对人了。她也是在公公那里失意，于感情上绝望了才会想把权利牢牢握住吧？
也许是物伤其类，所以我对她的意见多半也不予反驳，能让步就不和她为难。
今日到松园，远远就见园内一片明亮，和往日的黑灯瞎火形成鲜明对比。看来文轩是在房里了。前些日子我晚上忙得晚，就以怕扰他清梦为由躲到外间的睡塌上休息；后来他大概也看出了，于是主动睡到书房去了。好在应试在即，也不会惹人闲话。
算来，这也是半月来，我们夫妻第一次同房共眠。
走到门口，我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勇气推开门。所谓近乡情更怯，我算是了解了。
吱嘎一声，门从里面开了。
文轩温文的面容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蝶儿，大冷天的，怎么站在外面发愣呢？”他温柔的声音又笼罩了我，像漫天不绝的丝线，将我缠绕得紧紧的，“来，进来吧。我让人生好了火盆子，进来暖和暖和，看你手冰的。”他把我的手放进他温暖的大掌里，慢慢搓着，试图让它泛出一点血色。
我一时不察手被他捉了去，有些失措地想把把手抽出来，但是试了几次也没有成功，于是只好由他去了。
我们就这样呆呆地对望着，谁也不愿打破这难得的静谧。
男人啊，温柔起来女人是无法抵御的，我这样暗中告戒自己，才能正视他的视线而不沉溺下去。
“文轩，”我开口道：“我听了很多人说，但是今天我想听你亲口说。”我直直地看着他，他的眼睛闪了一下，但是很快沉静下来，答道：“蝶儿，你想知道什么？我，我绝不隐瞒你。”
“文轩，你当真要纳妾么？”他猛地一惊，我继续问道：“你一定要娶红鹃进门么？”
我似乎看到他松了一口气的，虽然奇怪，但是我确实有这个感觉。他笑了，说道：“蝶儿，那是母亲为我定下的，原就不是我想要的，你放心，我答应你会尽快平息这件事情的。”
是这样么？难道这些天，都是我在为难我自己了？
也许是看到我狐疑的眼神，他笑着搂住我，声音里满满的是真挚和深情：“蝶儿，你不必担心，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娶红鹃的。不瞒你，她从小就想嫁我，所以，这段时间，你就让着她一点吧。我去和母亲说，不会让你为难的。”
真的？我偎在他怀里，心里又是酸楚又是甜蜜，我可以这么相信么？相信眼前那像是镜花水月般的幸福？我真的能把它牢牢抓在手里么？
“蝶儿，”文轩搂着我的手收紧了，头也靠在我的头顶：“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我爱你，知道么？”
听了他的告白，我脸红了，更加缩进了他的怀抱，同时闭上了眼睛。
今天就让我沉浸在着甜蜜和幸福里吧，至于明天，那就明天再说吧！今晚，我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女人，理智什么的，就让它明天再回来吧！
天亮得好快，我的桃源梦要醒了。
我醒得很早，起来坐在床边看者文轩的睡容，一派的天真。他若是在我面前永远这样该多好啊！
“少夫人，要起了么？”早上来服侍的侍女在门外问道。
我打开门，示意她们轻声点：“我今天到大厅用饭，少爷还在睡，你们不要打扰到他，让多他歇会吧。还有，热水多备点，我要沐浴。”
当我打理好一切的时候，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开门迎客了。我不由对自己嘲讽地笑了一下，怎么把自己说得好象生张熟魏，倚门卖笑的女子似的？不过，说回来，其实也并无不同，我们都是男人手里的货物，不过是买家多寡罢了！照这样说，我等还比不得旁人，是滞销货呢。
渐渐中午了，来的人越来越多。一般的客人自是有小厮去招呼，我和婆婆早已经在之前挑选训练了一批灵巧的下人，当是不会出什么岔子。所以我只要站在外婆旁边，招呼些亲近的世交子弟或是些方方面面极有头脸的人物。
纵然如此，我还是觉得疲惫不堪，这才发现，原我不是适合交际的人，转一圈就忘了先前见的人是谁，张冠李戴闹了笑话也不知道。所以后面我就乖乖得站在后面，不多话了，只要在提及我的时候露出得体的笑容就算了。
“少夫人，”大概看我最清闲，一个小厮从旁边过来向我请示：“外面户部的尚书文大人贺寿来了。”
户部的文大人？似乎没有听外婆说过他也是山庄的“朋友”啊？
“有请贴没？”我忙问道。
“没呢。所以小的才觉得奇怪啊。人已经请到偏厅去了，少夫人看这？”
“你处理得不错，”我赞许地看着他说道，“先叫人好好侍侯着，可不许怠慢！我问问老夫人马上就来。”
“奶奶”我挤进贺寿的人群里，小声把情况对她说了。外婆沉吟了一会，也有些奇怪的味道，但是还是丢下了满堂的宾客，去见官爷了。本来我也准备去的，但是刚巧这时爹爹带着一家人来了，外婆就留下我先招待好他们。
爹爹这次肯定是要住上几天的。我已经为他们安排了住处，就在客居雨霁轩。安顿好了东西以后，二娘和妹妹在房间里梳洗，大概是决定要让蝶舞在晚上正式的宴会上一鸣惊人，好迷倒众世家少爷了。我于是带着爹爹一人看看山庄的布置，其实也有让他觉得女儿在这里一切都好，不必忧心的意思。
一路闲聊着，爹爹不经意问了一句：“刚刚亲家奶奶去见谁了？怎么丢下一屋子的宾客？衣儿，到底谁那么大面子啊？”倒是一派轻松的口吻。
所以我回答得也不大在意，“是户部尚书，姓文的一位大人，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儿个来贺寿。所以外婆只好去应付一下咯。也许是和文轩今年的应试有关吧？”我这么猜测道。
“文大人？是不是叫文寒山？”猛地，爹爹抓住我的手问道，声音里有一股急切。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有些惊惶地回答，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爹失去冷静的样子。
“是么？”爹爹低头沉思，脸色有些苍白，“应该不会是他吧？不会的，一定不会是他。”他喃喃自语，不知想说服的是别人还是自己。
“爹，你没事吧？”我扶住他摇晃的身体，引向一边回廊的座位让他坐下，“大夫不是说你一定要保持心情平静么？否则你的病……”
“衣儿，爹没事，不过刚才一时气喘急了些。好了，扶爹回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我还有活着看到我的小外孙出世呢！”爹调侃地开口，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慈祥。
送爹爹回了住处，临要回了，蝶舞却迎面走来。一袭飘逸的纱裙，淡淡的脂粉和额头贴的梅花样的花钿更称得她清丽动人。当真是我见尤怜啊！连身为女人的我也不禁暗自感叹。
反观自己，我嘲讽地拉了拉嘴角，怪不得我出嫁的时候那么多下人们为妹妹不平啊！
“姐姐，”蝶舞上来就拉住了我的手，一脸的亲热，让我倒是大吃了一惊，怀疑面前的人当真是我那美丽空灵，不食人间烟火的妹妹么？
“姐姐，你这半年来过得好么？以前在家的时候，小妹没有和姐姐多亲近亲近，一直深以为憾，”她看着我，微微垂了一下脸蛋，我于是看见了她脸上那可疑的晕红，“以后，小妹一定和姐姐好好相处，其实，小妹没见过什么世面，以后还要姐姐多多照顾才是。”
这话怎么分开来，我句句都懂，连起来，我就不明白了呢？但是一贯对妹妹的戒心此时浮上了心头。
我于是抽出了被握住的手，冷静而直接地看着她的眼睛，看得她眼神不住地畏缩，直到不敢和我对视。知道其中有隐情，我于是严肃而毫不带感情地问道：“给我说清楚，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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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看===》》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但把清樽断送秋(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