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开学第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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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没有理笑得不怀好意的弗朗西斯，他拿起手边的叉子，颠了颠，嫌弃地轻轻啧了一声。
“还是用不惯？”弗朗西斯笑着开口。他伸出手，优雅地端起自己盘子一边高脚杯，却又尴尬地放下，因为里面没有他习惯了的红酒。
王耀黑色的眼眸中浮现出浅淡的笑意，他刻意让叉子间慢慢划过白瓷盘：“要知道，比起你，我还是很习惯的。”
“停，停，”弗朗西斯举起双手，一脸无奈，“哥哥最讨厌这样的声音了。”
王耀笑着放下叉子，他故作无辜地耸了耸肩：“我知道啊。”
弗朗西斯自觉说不过王耀，他晃了晃头，改变了话题：“哥哥我想吃东西。”
因为教师席位最中间的白胡子老人站起来的缘故，王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他看着老人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笑容和缀满了星星的袍子，眼中不由流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
应该是校长吧，王耀猜测着，他微微调整了坐姿，以一个最舒服的姿态靠在椅背上，放空思绪。他很熟练地维持了认真和专注的表情，就像以前他在不重要的会议上那样。
弗朗西斯用手绞着自己金色的卷发，漫不经心地看着老人。
显然两人都不觉得有认真听讲的必要。
“回神啦，耀耀。”勉强听了一些的弗朗西斯在众人了掌声中拉了拉王耀的衣角，他对于王耀这副假正经的表情再熟悉不过，“已经结束了。”
“嗯，我知道。”王耀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看了一圈。的确，那个白胡子的校长已经坐下了，而餐桌上的空盘子里也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
“那些食物突然就出现了，大概是某种魔法吧，”弗朗西斯低声说道，“而且看起来很正常。”
突然出现的食物，漂浮的蜡烛，还有看上去很想吃东西的鬼魂，王耀觉得自己的三观被刷新得有些麻木了。
不得不说，大/英/帝/国真有意思。他想。
“希望它们尝起来也很正常。”他看着周围小巫师们疯狂往自己盘子里扒食物的举动，按了按太阳穴。火车上吃过的食物似乎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胃空空荡荡的，饿这样的感觉第一次如此鲜明。他抬起头，发现阿尔已经开始啃汉堡，于是给自己取了一小块牛排。
虽然不是非常好吃，但味道已经超过平均值了，王耀惊喜地想，原来亚瑟家还是有会做饭的人的。
“试试看吧，”他随手拿了一块烤排骨放进弗朗西斯的碗里，“你也不想饿死，对吧，世界的初恋？”
“哥哥就姑且再相信一次小亚瑟家的厨艺，最后一次，”弗朗西斯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认命般地站起来，往自己盘子里放了两个长面包，“或许用了魔法的不会那么糟糕。”
晚宴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直到大部分人都吃到发撑才结束。而弗朗西斯和王耀只吃了一点点，他们惊奇地看着盘子在瞬间干净，就像那些食物从来不曾出现过。
“这可真可怕。”弗朗西斯啧了一声，王耀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但很方便，不是么？”
弗朗西斯点了点头，他隔着桌子看向了难掩激动的亚瑟，忍不住笑了笑。
两人跟着其他摇摇晃晃地小巫师们一起站起来，离开大厅，前往所谓的宿舍。
城堡内部也异常辉煌，王耀注意到古朴的石头墙面上装饰着的人物画像还有楼梯的扶手上雕着细腻的花纹。
“像十世纪的风格，”他拉了拉弗朗西斯的袖口，“对不对？”
“眼光不错，”弗朗西斯点了点头，语气里充斥着满满的怀念的同时神色却有些扭曲，“当然啦，如果他们不会动就更像了。”
两人狼狈地蹦跳在楼梯上，因为总有台阶在他们马上要落脚的时候消失，而且像是针对他们一样，只有他们享受到了这样的待遇。
“真是不友好。”弗朗西斯抱怨着，“小亚瑟家就没有对我友好过，亏哥哥以前还帮过他，小白眼狼。”他说着说着就又笑起来。王耀对着笑容灿烂的弗朗西斯翻了个白眼。
闭嘴吧，当年来烧我家的时候不还是很默契的？他恨恨地想。
他们跌跌撞撞地到达了城堡的西侧：拉文克劳的塔楼。带头的学长在回答了突然出现的青铜门环的问题后，一扇隐藏着的门缓缓打开。
“哇，回答正确才能进入的地方。”弗朗西斯小小地赞叹了一声，“我明白为什么都说拉文克劳是最聪明的学院了。”
王耀表示自己暂时不想理旁边这个混蛋，他抢在弗朗西斯前走进了大门。
门后是宽敞而漂亮的圆形公共休息室，淡蓝色的绸缎垂下来，装点着挂着星星的穹顶。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几章长椅上也铺着蓝色的摊子。透过拱形的窗户，王耀可以看见夜幕上的一轮弯月。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精致的白色雕像，应该是拉文克劳本人的半身像。雕像旁边是高高的书架，而另一边则是宿舍的入口。
与其说是休息室，这里更像是一个议会厅或者办公室。
“欢迎你们来到拉文克劳，我是级长Robert Hilliard。”领头的学长对着新生温和地开口，“这里就是我们的公共休息室，以后想要进入的话需要正确回答门环的问题。不必太过担心，你们会喜欢这样的进入方式的。我们学院的创办者，我相信你们都知道，是罗伊娜·拉文克劳……”
王耀看着那个巨大的书架，不专心地听着级长的讲话。他并不在意自己在哪个学院，学院间又有什么关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魔法上。
亲眼见到了那些不可思议的现象后，王耀有了一种强烈的求知欲。就像以前他的家门被西方强行打开后一样，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世界的一切，然后亲身体验。
那顶帽子没错，拉文克劳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他想。
“……这里将会是你们的第二个家。”级长罗伯特停止的讲话，或许是察觉到了新生们看向书架的目光，他眨了眨眼，“建议你们从左手边开始读哦，不过今天还是尽早休息比较好。”
“小耀，怎么办？”弗朗西斯刻意压低声音，微微沙哑的英文里带着法语独有的音调，“哥哥已经爱上这里了。”
王耀走到书架边随手抽了一本《论咒语的发展历程》：“随你吧，我先去看看宿舍和舍友。”
他无视了弗朗西斯接下来的话语，直接走进了宿舍的大门。在爬上无数级台阶后，他终于看见了标着自己名字的房间。
而在他名字的旁边赫然是另一个闪闪发光的名字：“弗朗西斯·波诺弗瓦”。
王耀：emmmm……
好吧好吧，和那个混蛋住在一起其实也还是可以接受的，至少不用随时伪装成十一岁的样子。他无奈地一边想，一边推开了宿舍门。
两张床分别摆放在房间的两边，透过白色半透明的帷幕可以看见蓝色的床单和青铜色的被子和枕头。两个衣柜靠着床的旁边，而他自己的行李整整齐齐地放在左边的柜子边。一张写字桌抵在有窗户的墙边，桌子下是两把椅子。房间里还有一个洗浴室，里面甚至有一个澡盆。
其实也挺好的，王耀撩开左边那张床的帷幕，将书放在枕头边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没过多久房间门就又被打开：“小耀，哥哥来咯！”
“闭嘴吧，我比你大，”王耀头也不抬地指了指对方的行李，“还有先把你的也收拾好。”
“好好好。”弗朗西斯显然很高兴，他哼着马赛曲，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等王耀将所有衣服挂进自己的衣架，书也收拾整齐后，他一抬头就看见了□□的弗朗西斯。
王耀：……
“哥哥果然最完美了~小耀喜不喜欢啊？”弗朗西斯转回头，在王耀杀人的目光下向对方抛了个媚眼，“哥哥也很喜欢小耀哦~来一……”
王耀抓起自己的枕头狠狠糊在了弗朗西斯的脸上，愤怒之下他直接爆了中文：“妈的，法/国你又裸/奔！穿衣服啊啊啊！以后别说我认识你！”
在王耀放下枕头后，他狠狠敲了一下弗朗西斯的头，一种带熊孩子的心累感再次浮现。
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和这个变态分在一个宿舍……
不过王耀显然高估了弗朗西斯的节操，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发出一声暧/昧的呻/吟：
“啊~这是什么新玩法吗？小耀好热情啊~”弗朗西斯也自动切换成了中文，他眯着眼睛，“哥哥是愿意佩小耀玩窒息……”
“闭嘴！”王耀打断了弗朗西斯的话，他抬腿就去踢弗朗西斯两腿间的部分，声音都气得发抖，“mmp，你才十一岁啊，发什么情！”
弗朗西斯敏捷地躲过了王耀的腿，他假装后怕地吸了口气：“好好好，哥哥穿衣服就是，我们来日……嗯~”
王耀觉得自己心口很痛。
他心口的疼痛并不是来源于弗朗西斯的裸/奔，毕竟这种事情他以前就看了不少了，有心理准备；他心口痛也不是因为他看着对方穿上了一条浅粉色的，带着小碎花和蕾丝的睡裙。
而是因为他居然在看见第一眼觉得弗朗西斯这样很好看。
弗朗西斯长长的金色卷发散在肩上，使得本来就男女莫辨的气质更偏向女性的柔和。他脸上带着羞涩（大雾）的微笑，浅粉色的裙摆垂到膝盖，露出两节白净的小腿。还没有进入青春期的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少女。
王耀在看进他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时有一瞬间的出神。
哪怕知道这是一种伪装出来的单纯和干净，他也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王耀移开目光，就看见弗朗西斯挂满了裙子的衣柜，他深吸一口气：“弗朗西斯，你还记得自己是男孩子吗？”
我知道你很喜欢穿女装，但你至少不要带那么浮夸的裙子啊！难不成你是在缅怀被砍头的路易十六还是路易十六他夫人？！
王耀感觉自己的心脏病要发作了。
“当然啦。”弗朗西斯又抛了个媚眼，“不过反正拉文克劳不需要穿院服，不是吗？”
这并不是你穿裙子的原因好吗，尊重一下老年人的感想好吗？王耀翻着死鱼眼强行安慰自己，算了算了，反正又不是我穿。
他闭着眼睛爬上床，觉得自己连熬夜看书的欲望都没有了。
弗朗西斯低低地笑了几声，他突然正经地问道：“王耀，我们真的能回去吗？”
“虽然我觉得做人也不错，但……”他顿了顿，声音里有些难过，“我还是想回去继续守护我的家人。”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他低低的声音回响着。
黑暗中，王耀莫名觉得有些悲哀，为自己，也为临床那个法/国人。
他轻声道，像是在告诉弗朗西斯也像是在告诉自己：“会的，一定会的。”
弗朗西斯沉默了很久，久到王耀觉得那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男人已经睡着了。
“晚安，小耀。”王耀不确定半睡半醒中他是不是真的听见了弗朗西斯的话，但他还是回答了：“晚安，弗朗。”
第二天王耀是被弗朗西斯折腾自己的声音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白色帷幕的时候愣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霍格沃茨了。
他坐起来，撩开白色的帷幕，刚想说的“早上好”被眼前看见的景象给生生变成了“弗朗西斯你在干什么？！”
“穿衣服，早上好，小耀。”弗朗西斯一边努力把裙摆散在巨大的裙撑上，一边回答道。
王耀被对方理所当然的态度说服了，他点了点头，然后梦游一样地走进了洗浴室。
直到他洗漱完毕，换上霍格沃茨的袍子，用挂着红色星星的发绳扎好头发后，他才反应过来不对：
“等等，弗朗西斯你要这么穿着去上课？”
“是啊，”弗朗西斯将一个缀满玫瑰花装饰的头饰戴在了头上。他穿着华丽的裙子，层层叠叠的裙摆被裙撑撑起，落在脚踝边。裙子是深蓝色的，上面有着白色的花纹和图案，还有一条暗红色的丝绸腰带。
弗朗西斯在王耀诡异的目光中转了个圈，满意地点点头：“走吧，不然要迟到了。”
“……出去后别说我认识你。”王耀揉了揉崩崩直跳的太阳穴，觉得心口有点发堵。
好在拉文克劳对于奇怪的癖好接受能力很强，就算弗朗西斯穿着裙子从男生宿舍走出来也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大部分人都只是多看了一眼就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但当两人到达大厅吃早餐拿课程表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一瞬。
比如说亚瑟被食物呛到，他咳得眼角都有些泛红；再比如说伊万将手里铁制的勺子捏得有些变形。
作为视线焦点的弗朗西斯没有任何压力，他优雅地踩着小皮鞋走到了拉文克劳的桌子边开始享用早餐。
“弗……弗朗西斯？”最后还是阿尔的极大的声音打破了宁静，他看起来吓坏了，蓝色的眼睛甚至不敢转向穿着裙子的弗朗，只是一个劲地盯着旁边的王耀。
王耀沉痛地点了点头。
我们的法/国可能在入学的时候把脑子忘在了火车上。王耀叹了口气，看了眼桌子上属于自己的课表，也开始吃早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开学第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