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未熄gl》焚棂

10、chapter10

　　时间一晃便已到了三年后。因陈妙儿深陷此处牢房，外界的消息一概不知。只是每到了傍晚时分，秦九都会差人过来问候。有时名人送来些衣裳，有时自己亲自过来。
　　三年里，陈妙儿尝试着接近秦九，方便能出去这里。可是秦九性子诡异，陈妙儿实在是猜不透她的心思。但是在这泠泠清清的，只要秦九能来这里坐一会儿，心里也有了些重量。要不然空荡荡的，实在是不安。
　　这一日，秦九早早的来到了她房内。推开门时，碰巧遇到她在试衣服。因为来的冲忙，没有来得及打声招呼。莽莽撞撞的闯了进来，恰巧将少女线条曼妙的后背，收进眼底。
　　秦九走路步子声细，没有让她察觉。就这样等她换好衣裳，转过身来，看到秦九站在自己身后，不禁红了脸。
　　“姐姐什么时候来的？”陈妙儿尴尬的扯着嘴角，不敢与秦九对视。
　　看着她那一身洁净的新衣，是她从未见过的。晓得她素来不喜红色，但是今日却一身红。
　　她冷声对她说道:“侍女跟你说了，也不用我多言。既然你都准备好了，那就早些动身。东西，都收拾好了？”屋内乱七八糟的，衣服扔的满地都是。也不知道，只是换身衣服，也要像跟进了贼似得。
　　“她们跟我说时，今日和你一起出去，我还不敢相信呢。”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从未提到出去过。本以为一辈子都要呆在这里等死，没想到昨日侍女进来跟自己报喜，说明日便启程跟秦九离开此地。那侍女跟自己说的时候，眼里充满了羡慕。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内满是期待的光芒。
　　对于秦九而言，如果可以不出去，那最好永远都不要出去。
　　对于这座牢里的人来说，出去，就等于送死。看着陈妙儿如此天真的模样，像极了当初不谙世事的自己。
　　晃过神来，看到秦九正在收拾着屋内。她皱了皱眉头，时候已经不早了，她怎么还磨磨唧唧？
　　“别收拾了，等咱俩走后，自然会有人进来收拾的。”
　　陈妙儿放下了手中的衣裳，跟在秦九的身后，走出了屋内。
　　来到了大殿门口，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她忽然想到刚来到这里时的那天晚上，不自觉的抬起头看向秦九，不巧与她正好对视。
　　秦九的眸子里暗淡极了，没有一丝生气，就跟死人眸子一样。
　　她先上了马车，陈妙儿紧跟其后。等她俩坐好以后，感受到脚下地板有轻微震感，之后马车便开了。应该是车夫坐在了车头。
　　一路上，秦九面色凝重，闭上一双眸子，轻微的皱起了眉头。像是回忆起什么痛苦的事情。
　　离这里越来越远，大约行了一个时辰左右，陈妙儿再也按耐不住自己躁动的一颗心。
　　如果趁机逃跑，会不会成功？但是这里荒郊野岭的，就算逃跑了也是死路一条。不如等到马车进了车，走到了人多的地方，可能逃跑的几率大一些。带着这个想法，就这样又行了一个时辰。但是四周安安静静，好像越走越前偏僻了。
　　“秦九，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主人那里。”
　　“主人？”什么主人？
　　“你待会儿见了就知道了。”
　　秦九漫不经心的回着她话，眼皮依然紧紧的闭合着。
　　在如此压抑的气氛内，陈妙儿终究是耐不住了。她趁着秦九不注意，身子悄悄的凑近车门口。她小心翼翼的捏住门帘一角，心里不安的朝着身后的秦九看了一眼。之后将头伸向车外面。
　　可是看到车外面没有一人，而那马缰绳却颇有秩序的挥动着。她心里升起一丝寒意，立刻又将身子缩了回来。
　　刚开始明明感受到了有人坐在车头的震感，为什么外面却看不到一个人？而且，那在半空中挥舞的马缰绳，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外面驾驭马车的不是人，而是那东西？
　　忽然又想到那日秦九血红的眼睛，逃跑是不可能的了。若是激怒了秦九和外面那个东西，自己怕是会死。
　　不如到了那里再说。
　　就这样，从清晨起行，直到深夜时，马车才到达目的地。这一路上，秦九和陈妙儿未进食一粒一粟。秦九倒是看不出是否饥饿。但是陈妙儿早已饥肠辘辘，时不时的冒几声。
　　“下车吧。”到了目的地，秦九才睁开双眼，淡淡的瞥了一眼虚弱的陈妙儿。
　　自己先行下了马车，陈妙儿在自己身后。
　　一座旧宅门前挂着两个红灯笼，像极了秦九手执的那个。可是门口的红灯笼泛着光晕，和秦九的又有些不一样。
　　陈妙儿和秦九站在宅子门前，看着禁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股发霉的恶臭扑鼻而来，惹得陈妙儿不禁用袖子捂住了口鼻。
　　秦九伸出手来，将陈妙儿那只手拽到自己身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接着，四个身着黑衣，面容漆白的仆人走了过来。他们朝着秦九二人诡异的笑着。
　　秦九拉着陈妙儿走了进去。到了宅子里，陈妙儿越发的冷了起来。那种冷不是普通的冷，而是从自己体内散发出去的冷。
　　“秦九，我怕了。”陈妙儿带着哭腔。小姑娘家家的，在这么阴深的地方待着，多少会有些害怕。
　　可是秦九像是没有听到陈妙儿的声音一般，拉着陈妙儿往宅子深处走去。
　　过往的仆人们，跟门口的那四个人一摸一样。脸上惨白一片，带着诡异
　　笑容看着秦九二人，行动时肢体格外僵硬。若不是可以行动，陈妙儿还以为他们是纸扎的人。
　　在半路上，她们二人遇到了一个熟人。那个女人满脸笑意的看着秦九，迎了过来。
　　“我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你还好吗？”
　　秦九看着她一身喜服已经湿透了，如今到了深夜，怕是让她冻坏了。可是她这一身喜服是从何而来，现在又怎么这么狼狈不堪？
　　她将披在身上的红狐裘披风递给她，“出了何事？”
　　“你们来了就好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披风披在自己身上，身上也暖和了些。
　　“我们来了就好了？你是什么意思？”
　　半月忍不住笑了起来，抬起头来眼里尽是欢喜:“当初我和你双八之时，与另外两个姑娘一起来到这里。如今，我留下了在这里，而你却留在了那里。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那另外两个姑娘去了哪里？”
　　忽然听到她提起以往的旧事，秦九也好奇了起来。最后的比赛，只留下自己和半月二人，另外那两个姑娘倒也没有看到过。
　　“最后的那一场比赛，躺在我们面前的那两具皮肤姣好的女尸就是那两个姑娘。”半月说时，脸上的笑容没有停下过。配合上四周诡异的气氛，让陈妙儿越发觉得恐惧起来。
　　秦九沉默片刻，像是在想些什么。
　　半月接着说道:“那两具尸体是被咱俩亲手，用薄刀片将之皮肤与骨肉分离。你的手法一向是最好的，你割下来的那片皮轻如蝉翼，放在灯下时，肉眼便可看到皮上的血管。你也没有辜负荷花池内，上千具供你试手的尸体。”
　　“你也没有辜负，自己那一身媚骨。”秦九被她惹怒了，张口喷道:“亲自爬上主人的床笫，那人是不是你？按照我与你之间，我的手艺一向是比你好的，最后留下来的是你，任谁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你做了些什么！”
　　看到秦九气红了一张脸，半月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她将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拢了拢，苦笑了一声，转移话题:“你来时看到门外的那两盏红灯笼了吗？”
　　“看到了。”
　　“那灯笼该换了。”
　　“所以这是主人叫我俩来的目的？要用我俩的皮囊重新制成两盏红灯笼？”秦九质问道。
　　听了她们二人之间的话，陈妙儿浑身发颤。难不成今日要葬身此地？她还没有去找爹娘呢！
　　可是正常之人谁会用人皮代替羊皮，制成灯笼挂在门口？太可怕了，这里的人都太。
　　秦九眸色渐渐暗沉，许久以后才叹了一口气，对半月说道:“你这么慌里慌张的来，怕是主人想用你的皮来做灯笼？”
　　“求求你了九儿，帮帮我。”半月没有替自己狡辩，直接承认了下来。
　　“帮你？你让我如何帮你。帮你把你的自己做成最好的灯笼纸？如果是这个，我倒可以帮你。”
　　半月脸色漆白，带着哭腔:“秦九，我不想死，你可不可以代替我？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一直都有我。”
　　“在你爬上主人的床笫时，我的心里早就没有了你。”
　　秦九看着半月如此狼狈贪婪的模样，她实在是恨极了她。她对她的情意，早就在当初施舍她时，消失殆尽了。如今她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与她能离多远就离多远，这辈子再也不想与她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