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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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黎坐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困，赶紧强忍着困意扶着墙起身。
没想到一刹那间，她眼前的光线突然变暗，像是小的时候经常没信号的电视机闪起的雪花屏，渐渐的，周围的声音也慢慢模糊起来，听起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她觉得自己倒在了地上，但身上不觉得痛。
“柳黎！”张源霄正拍着照片，余光突然看到角落里的柳黎像是被拆掉了棉花的娃娃一样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他顾不得旁人，一个箭步冲到她身边把她抱起来，“柳黎，你怎么了。”
怀里的人没有反应，他颤巍巍地把手指放在她的人中，感觉到呼吸之后稍稍放心了一点。
“已经有人打了120了，”正在化妆间等着拍摄结束的周然也被吓坏了，急匆匆地跑到张源霄旁边，“柳黎可能是没休息好，源霄你不要着急。”
张源霄把柳黎抱起来，她瘦得突出的肩胛骨的硌得他的手臂有些难受。
怀里的人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是脸色和嘴唇都白的吓人，像个陶瓷做的娃娃，张源霄低头看着，胳膊忍不住越收越紧。
柳黎是在救护车上醒过来的，她被自己嘴上的氧气罩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起身，被一边的护士按住了。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难受。”张源霄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低头问她。
柳黎摇了摇头，动了动嘴唇像是想说什么。护士把氧气罩摘下来，柳黎喘了口气，“对不起。”
张源霄把她额前的头发轻轻拨到一边，“傻，你道什么歉啊。”
“耽误你的行程了吧，是我失职。”
他摇摇头，把氧气罩重新给她带好，“说的什么傻话，行程哪有人重要。”
一旁的周然回头看了看张源霄，又若有所思地转回头去。
“应该是低血糖犯了，最近有没有哪里有明显的不舒服？”
给柳黎看病的是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带着黑框眼镜，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
柳黎皱着眉想了想，“除了稍微有点感冒之外没什么了。”
医生低头在病历上写了些什么，又抬头问：“那近期有没有进行过手术？”
“没有。”
“献血呢？”
“……”柳黎没有回答，犹豫了一下问医生，“近期，是多近？”
医生把眼镜摘下来放在一边，双手交叉握住放在桌上，有些奇怪得看了柳黎一眼说：“这么问就是献过血咯？是什么时候？”
张源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听到医生这么问，坐直了身子。
柳黎没说话，看了张源霄一眼，明显有些踌躇。
“……五月底的时候，抽取过一次造血干细胞。”
张源霄有些吃惊的挑了挑眉毛，他虽然不怎么了解这些但也知道造血干细胞是用来救白血病人的。
医生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你体重多少？”
“抽取之前是达标的，我是抽完之后才瘦的。”
医生啧了一声，“你这个小姑娘，抽完造血干细胞之后免疫力会下降，要好好补身体你不知道吗，你看看你瘦的这个样子，也难怪会晕倒了，”说完又冲着坐在一旁的张源霄说：“你这个男朋友也真是的，女朋友献爱心是好事，可你怎么不知道好好照顾呢，不要觉得自己年轻就可以糟蹋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柳黎看了看一旁的张源霄，他带着口罩和墨镜，又是新生代的演员，也难怪医生会不认得。
医生一边低头写病历，一边絮絮叨叨地嘱咐着张源霄注意事项，柳黎看着他一脸认真听课的表情轻轻笑了笑。
“先打三天针吧。”
张源霄拿着开了药的单子刚起身又不放心地坐下询问：“医生，她这个需不需要住院啊？”
医生把眼镜带好，指了指柳黎，“不用住院，我开的药也只是治疗感冒的药，你让她好好吃饭，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谢谢您。”
周然担心有人会认出张源霄，给柳黎安排了一个单人的病房。
护士手脚麻利地把点滴挂好出了病房，张源霄轻轻帮柳黎把被子拈好，犹豫了半天问了一句：“你……不晕了吧？”
“没事了，你回去吧。”
“摄影师说了，之前拍的那一组就够了，不用拍了。”
他东看看西望望，踌躇许久不肯离开，但也不说话。
柳黎看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下了然，“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好了。”
“你捐献了造血干细胞？为了……献爱心吗？”
药瓶里的液体滴滴答答的注入静脉，柳黎指尖一片冰凉。
她用另一只手握住打针的手，想了许久才开口说：“不是，是为了给我哥哥做手术的。”
张源霄正在倒水的手一顿，抬头时脸上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你哥哥生了这个病？”
“嗯，我哥哥六岁的时候突然就得了这个病，我的骨髓配型成功之后及时做了手术，”柳黎叹了口气，“本来以为痊愈了，没想到前段时间又复发了，所以又做了一次手术。”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是生死线上走过的一遭。
张源霄想起她刚才和医生说的时间，“所以……所以剧组杀青那天请客吃饭你没来是因为你哥哥……”
“嗯。”
张源霄的手轻轻颤抖着，“那时候，你家里刚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
那时候。
手术费像是填不满的无底洞，她一边看着银行卡的余额一天天变少一边发愁自己的下一份工作。
偏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四面楚歌，走投无路。
他的声音有隐隐压制的怒气，柳黎轻轻握住他颤抖的手，“那个时候我哥哥已经脱离危险了。”
他没说话，只是呼吸逐渐不稳。
“张源霄，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柳黎放开他的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赶了巧而已。”
张源霄把脸埋在手里，声音低哑：“签售会那会儿，你就比之前憔悴了好多，之后来面试的时候更是瘦的厉害，我一直想问你一句是不是过得不好，但我不敢，”他像是累了似得深深叹了口气，“可是我没想到……你过得这么不好。”
而这么不好，都是拜我所赐。
他起身轻轻把坐在床上的柳黎揽进怀里，柳黎手指轻颤着抓紧了盖在身上的被子，几秒钟后，她松开抓紧被子的手，伸手环住了张源霄的腰。
张源霄身子僵了一下，把她揽得更紧，半晌声音低沉地说：“对不起。”
“嗯。”
周然站在病房门外，手放在门把手上却迟迟没有开门，犹豫了半晌，他放下手，转身走到楼道尽头的窗台旁边。
他打开手机，浏览了好几遍通讯录，最终手指停在行云的名字上，他想了想，拨通了她的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