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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局中之局 ...

  •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那几人在一瞬间的愣神之后,便是哭天喊地的跪地磕头道。
      这只是一处僻静而空旷的宅院,季云殊考虑到诸多因素,他并没有将这几人刑讯逼供。这也算是季云殊审讯人犯所用的有效手段了。
      “我知道你们都是我大周的士兵,这到底怎么回事?若不是念在你们无心而且又是我军部下的份上,现在等待你们的,早已是斩首之罪!”说罢,季云殊叹了口气。
      “将军,我罪该万死……我不该在这儿烧杂草来祭拜,还望将军恕罪啊!”这第一天吐露实情之后,剩下那几人也都跟着请起罪来。
      虽然说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罪行有多么严重,不过将军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不小的。
      季云殊听到这几人众口一词的话语后,他眼神一缩,这是怎么回事?他以为是军中混入了秦军的奸细,然后那奸细挑唆周人放火烧粮,或者是威胁他们烧粮,但是……对了,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说过被烧的是粮食啊!
      “你们烧的是杂草?”
      几人点点头,眼神中虽带些惊恐,但是却没有那种犹疑不决。
      “不是军粮?”季云殊再次重复性的问道。
      众人一致摇头,这时,有几个胆大的已经忍不住插嘴,“将军,我们都是周国士兵,哪有放火烧自己的粮食的道理?”
      “将军,就是千刀万剐,我们也不敢烧粮啊!”
      “咱们以前都是庄稼人,哪舍得烧粮?”
      几人纷纷无奈的说道。
      “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季云殊指着一中年男子道。粮草没有被毁,一切都是一场误会,这本该是皆大欢喜的结果,但是季云殊却如何都笑不起来。现在他的心情比之前更加沉重压抑了。季云殊感觉,一块重石压在他的胸口,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粮草当真没毁的话,这么一个局中之局……哎!怎么开始的时候就没有看出来呢?季云殊自责的想。
      “回将军,咱们这几人可都是小心翼翼、兢兢业业的看护着粮草的。”那中年人先为自己这方的苦劳小小的吹捧了一番。“先前与秦贼的几次战役,虽然进军很稳,但是我们这边仍然会有伤亡。喜子说……哦,喜子就是这边一小兵,为人可勤快了。喜子说死人太多不吉利,而且还可能会产生什么疫毒啊之类的。我们几个听了都觉得挺可怕的,喜子告诉我们咱这边杂草挺多的,恰巧今儿是个好天气,把这些杂草都聚集起来烧了,也能祛祛晦气。这不,将军,我们烧的都是些杂草,我们早就把军粮给秘密抬到一边去了。”
      中年人诚诚恳恳的解释道。
      虽然这之间免不了有些上年纪的人在说话时所具有的爱唠叨的特点,不过条理清晰,其他人也没有反驳,想必这就是那可笑的事实真相了。
      季云殊皱着的眉一直没有舒展,反而因为中年人的话眉头越皱越深。
      解释到这儿,应该没有什么差错了。验证与否,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据中年人所说,喜子应该是很受这些人的欢迎的。呵,好一个受欢迎,好一个喜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人应该就是秦军的奸细了。
      秦军奸细安插在周军这边,想他一个小卒应该也探知不了什么大消息。那么如今这个把戏,只是为了戏弄他季云殊还是另有所图呢?这个诡计定然不是那小卒子想出来的,不然,秦军也没有理由会这么配合。
      季云殊苦苦思索,他们这么大费周章,暴露了己方的细作不说,还损耗了时间精力,为的到底是什么?
      “谁是喜子?”季云殊望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那群人。他问出后才发觉自己这问题的愚蠢。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做的蠢事可还真的不少啊!既然那喜子定然是秦军的细作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将军,”还是之前那中年人,“喜子说头疼,有点不舒服,他没和我们一起烧秽祈祷。”中年人并没有发觉如何不对劲,他直言不讳道。
      “带我去找他。”季云殊声音冷清沉稳。
      不是“把他带过来”,而是带他去找那个喜子。底下那些人听了,只当季云殊将军要亲自去表扬那小子一番,一个个的都很高兴,高兴之余对喜子又羡慕起来。
      “是是是,将军,我们这就带您过去。”那些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他们此前都是勤劳朴实的庄稼人,听不出这话中的潜台词与将军的不善的语气,只当季将军真的要去表扬喜子。那可是无上荣耀啊!当然,他们也能顺便沾点光。
      几人到了士兵休息的简陋营帐,“喜子,喜子,将军来看你了。你最仰慕的将军来啦!”大家伙很激动的叫着。
      季云殊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你最仰慕的将军?他并不觉得那人仰慕他。就算是和同伴们提起对季将军的钦慕,估计也是为了麻醉他人而有意设下的陷阱。
      喊了几句后,营帐里并没有动静,甚至连句最基本的回话都没有。季云殊不再管什么将军风仪,他直接揭开了营帐幕布,但是放眼望去,里面哪里有半个人影?
      该死,早就应该想到的。这人既然是敌国奸细,那么他在完成任务后当然要尽快潜逃了。亏他还在惦记着不能打草惊蛇等等的,到了最后,反而是给别人的畏罪潜逃创造了条件。
      “咦?之前还在呢,这一会儿功夫,去哪儿了?”众人面面相觑,不禁疑惑。
      “没事了,你们下去吧!想必喜子只是出去透透气,这天啊!真的是太闷了。”季云殊仰头看着那蔚蓝色的天空,他感慨道。是啊!天太闷了,边塞的天,并没有那么诗词中所描写的壮丽辽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呢?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收复失地,回到京都呢?他太想念京都的繁华了。
      “将军,我们……”其中一人小声询问。他们之前好像还因为做了什么错事被将军责难,怎么才一会儿功夫,似乎就有些不同了呢?
      “都是误会,行了,下去吧!”季云殊疲倦的摆摆手。可是那小兵一点也不会看脸色,他还是问道,“将军,那粮草被我们转移到了别处,您是不是需要查看……”
      “不必了。你们下去吧!”
      季云殊打断了他的话。粮草没失,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一般。唯一不同之处,就是周军中少了一个叫喜子的小卒。不过这种细微之事,有谁会在意呢?
      季云殊无法去怪罪并没有什么错误的看守粮草的士兵。如果真的有人要烧粮,那么季云殊相信,这些人定然第一时间冲上去,哪怕用血肉之躯去保护粮食。
      他们只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而且还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利用。季云殊即使觉得憋屈,想要发泄,都找不到地方。
      对方兜兜转转布这么一个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突然,季云殊想要了自己方才八百里加急寄出的那封信,一封告急书,他心中无比懊恼。如果王上知道他所言不实,定然不会再信任他了。那么,这会不会就是秦军的目的呢?
      季云殊再次望了那天空一眼,怎么尽是阴霾?季云殊低下头,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向帅营走去。
      这次,失算了。原来,一场致命的打击不在于兵力,而在于——人心!那么,我会输给人心吗?
      季云殊莫然的摇摇头,这个问题,他心中是有答案的,只不过不愿意承认这个答案罢了。
      林复走在一条通向相府的蜿蜒小路上,他是很喜欢这种小路的。因为幽静,因为没有几个人,在这儿有助于他思考,有助于他想很多事情。他一路上低着头走着,突然听见有人叫了他一声。
      “神君……”这声音很轻很软,林复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更没有想到这是有人在叫他。直到他再次听见了这个声音。
      林复猛然抬头,看见前方正站着一位紫衣少女。那不是他的婢女紫荆还是谁?
      “紫荆,你怎么来了?”林复愕然道。他看见紫荆神情之间还有些慌张,难道是辰厌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神君,神君,”小姑娘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辰厌神君用了幻术千日浮。现在九仞山就剩下我和丹砂两人了。神君,您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什么?林复一愣,辰厌那只死猩猩居然对自己用了千日浮?也就是说,在他回去之前,辰厌都醒不过来了?没事的,反正也不会发生什么。林复转念一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九仞山都没有发生过什么,怎么会有那么多意外?
      “唉!神君,神君……”身后那紫衣女子急忙唤道。但是林复加快脚步,不再理会紫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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