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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番外三 ...

  •   从沈瑶的寝殿出来,沈随平静如往常,淡灰色的广袖因微凉的晚风吹拂而起,白皙如瓷器的手臂上,几道红色鞭痕甚是醒目。
      见到沈随走出来,早就在外等候的裴清尘略有嘲讽地道:“方才进去之前,你说你会挨家法,还真是神机妙算。”
      沈随并未理会裴清尘这缓和气氛的玩笑,面露忧容,急切地问:“你方才去了朱雀神殿,寒薇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裴清尘很是无奈,“仍旧是躺在榻上不省人事,半死不活的。”
      沈随听后道:“我那时刚回来,来不及赶过去,可你当时就在南境,怎么也不去拦一下她······”
      他这番话说得语气沉重,倒是没有责备裴清尘的意思。
      “我说这位仁兄,寒薇可是你的妻,我是她什么人啊,还要去拦她?!”即便明白沈随不是在责备他,裴清尘仍是不愿吃嘴上的亏,于是摆着超脱世外的架子,讲大道理一般的批评沈随道,“况且寒薇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啊,她要是发起疯来,我能拦得住么?说到底,还是你的问题,你这顿家法挨得是一点也不委屈。”
      沈随并未反驳他:“你见了到长乾,他是如何说的?”
      “寒薇此伤虽是严重,但只要撑过了最凶险的一段时日,便无大碍了。”
      半晌,沈随道:“是我的错。”
      “行了,你也不用阴着张脸,总而言之,人没灰飞烟灭就是万幸,”裴清尘宽慰道,“你想想,寒薇可是启了画骨扇阵啊,照理来说她连躺在榻上的机会都不会有,多亏是萧羽仙子以命相救,她才魂魄无恙,捡了条命回来。”
      沈随点头,又是一阵沉默后道:“我即刻回朱雀神殿。”说罢,他转身便走。
      裴清尘听后紧接着道:“我也随你同去吧,朱雀神殿的人估计是已经焦头烂额了,多一个人帮忙也好。”
      走之前,沈随将一封加了封符的信交与了夏沉月,命她交与千红。
      次日晚,魔族的地牢遇袭,被囚禁于此的千红长公主趁乱出逃,数名狱卒被杀。
      地牢之外一处僻静清幽之地,夏沉月将此信交与千红,千红看到这封信后,迟疑许久,转而问一旁宫女打扮的夏沉月道:“我有几个问题,请你代我向你们殿下问一下,之后你所说之事,我再行考虑。”
      “好。”
      “其一,此乃我们魔界之事,照理来说与你们仙界无关;其二,寒薇殿下是你们殿下的妻室,也是家兄的旧友,你们自然知道他是个什么性情,一向不理政事,心思纯粹,断断不是做魔尊的材料;其三,此事凶险莫测,若不能成事定会置我兄妹二人于死地,你们殿下做事一向缜密周全,自然会考虑到我可能会不答应他所求,想必一定另寻了办法,既然已经寻得其他法子,如此一来,我又为何要帮你们?”
      夏沉月道:“沈随殿下知道您会问这些事,特命我一一解答。第一,当年仙界位六界之尊时就已声明,若非危及六界苍生,绝不会干涉凡鬼妖魔各界私事,可如今夜冥暴虐,他若登上六界尊位,怎能不生灵涂炭,长公主殿下您想必清楚;第二,令兄心思纯粹,生性贤仁,可却不是愚笨之人,倘若他登上魔尊之位,也未必不可;第三,沈随殿下既然命我来请您,便自然是知道您会答应的。”
      “我答不答应,你如何知道?”
      “您现在答不答应我是不知道,可若是我说完接下的话,您想必会答应了,”夏沉月道,“倘若方才在地牢内,我们动手之前,您尚且还有拒绝的可能,但是我们攻破地牢,救您出来,过不了多久这事情便会传到夜冥耳中,您和令兄已经危在旦夕,因此,您已经是别无选择了,您从前便是可掌政的公主,这简单的道理想必也明白。”
      “你们······”千红明白夏沉月救她出来是为了逼迫她,一时气急,不知该说什么。
      夏沉月道:“我们知晓长公主是心怀苍生之人,想必也不愿意夜冥当政,只是六界水深火热,不知长公主可否愿意为六界生灵赌上一把?”
      听了夏沉月这话,千红沉吟片刻,一字一句、重重地吐出几个字:“赌一回又有何妨?”
      “好。”
      “不过我随答应你们,但家兄是否答应,就另当别论了。”
      夏沉月行一礼,道:“长公主放心,这件事我们早已同令兄说明清楚了。”
      当晚,千红由夏沉月护送,到了沈随信上所提的那几个朝臣将领的府邸,说服他们拥立夜祈上位。
      千红第一眼看见沈随那封信上提及的那几个人,不禁倒一了一口凉气,那几个人皆是握重权掌雄兵的文臣武将,可谓是将魔界臣属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最终,夜祈被他们轰轰烈烈的扶上了魔尊之位,他采用了沈随所提出的法子,断了夜冥的供给,致使夜冥剩余的五万大军日渐衰,夜祈趁势同仙界联合,用其麾下所掌控的三万魔兵阻断了夜冥的后路,最终夜冥兵败,率几百残部慌乱而逃,余下数万魔兵成了无主之人,大多归顺。
      若显背叛仙界,见夜冥大势已去,也匆忙逃走。
      不出几日,千红得了命令,要率兵缉拿夜冥会魔界。
      自从寒薇仙子启用画骨扇阵后,仙界便严密封锁了太荒山以南的边境,夜冥若想保命,必会逃回魔界,于是千红命人加紧在搜寻夜冥及其残部的踪迹,两日后,她手下一魔兵禀报,说夜冥不慎暴露了行踪,他们一路追查,发现他躲进了魔界之北的缥缈森林里。
      千红知道这个地方,很小的时候她便听夜冥讲过,缥缈森林并不广阔,却常年大雾弥漫,只身闯入森林者常常是有进无出,因此便被列为了魔界的禁地,可如今,当年给她讲这件事的人却为了躲避搜捕,冒险逃入了这片禁地,想到这里,千红心痛无比,她尚且记得,他们四兄妹幼年时,常常约定着,在夜里偷着跑出各自的寝殿,一同藏在断离宫的后花园里数着苍穹之上明亮的星宿,有的时候不小心被发现了,便被母亲和一同前来的宫女捉回去,奈何后来只因区区魔尊之位,曾经疼爱她的三个哥哥同室操戈,兄弟阋墙,一切都变了模样,不复当年。
      缥缈森林边缘,稠密的白雾迎面扑来,阴阴凉凉的,还带着些淡淡的朽木味道,周遭寂静无声,只有几点飞鸟窜出森林,凄厉的鸣叫着。
      望着此情此景,千红有些想哭。她命人围住了森林,然后率领一千精兵冲进浓雾之中,最初进去时,千红还能透过大雾,模模糊糊地辨识出周遭草木的轮廓,可渐渐深入后,便连草木的形态都看不清了,不知走了多久,一股很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千红不禁捂着嘴咳了起来,慢慢的,她才发觉前方不远处大片的烈火,凶兽一般势头迅猛地向他们这边火速蔓延。大火被中人的术法扑灭后,一片空阔的平地显露在千红眼前,地上草木已被烧焦,而夜冥正率着他残存的部下,正手持长刀面对着自己。
      自从与夜冥争执过后,千红便再未见过他,此番再见,他却已是阶下之囚,这令千红有些哽咽,良久,她才语调颤抖地唤了声“二哥”。
      夜冥本来凌冽的眼神因千红这一声而柔和下来,瞬间化作一汪温暖的春,道:“千红,是夜祈命你来的,对吗?”
      夜冥这句话如同尖针一般刺在了千红的心口,将千红的心绪搅的起伏不定,只听哭腔浓重地她高声道:“二哥,你是我们的兄长,随我回家好么?!”
      千红明白,不仅仅是二哥夜冥,就连她和三哥也都早就没有家了,因为家里的人变了,断离宫那个所谓的家中,温情已经少得可怜了。
      千红将夜冥擒回断离宫后,夜祈下旨,废君夜冥,暴政嗜杀,挑起仙魔两界大战,置六界众生于不顾,罪行滔滔,罄竹难书,依律当枭首,念及其贵为皇族,永囚于魔界地牢,其余亲族一律流放。
      这消息传到仙界时,沈随正在麒麟宫,他听闻夏沉月禀报后,长叹一声,不禁感慨道:“可这夜冥总归也是有胆识的人,奈何野心过大,蒙蔽了眼睛。”
      说罢,他便命一旁麒麟宫的仙侍带他去了裴清颜的沉睡之地,那仙侍在前引路,他紧随着一路出了麒麟宫,来到了宫城外不远处的一座孤山上,沿着山间小道上去,两旁林荫茂密,泉水清澈,倒是有一番好精致。
      此刻裴清尘就在裴清颜的坟茔前,他俯身剥开朽叶后,眼圈泛红,不停地摩挲着坟冢上的土,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方才魔界传来消息,魔尊夜祈已下旨处置了夜冥。”
      听闻此言,裴清尘默然起身:“你之后如何打算?”
      “我已经命夏沉月调动各处密探,查找若显的踪迹了。”
      裴清尘转身,却一改方才的神情,如同素日里扯那些歪理一般,甚是不正经地道:“你不是说要去朱雀神殿么,怎么还没走?我告诉你啊,寒薇那个女疯子虽说性命暂时无碍,但连长乾都不敢保证她能撑得过去,你若是再不走,万一她突然有个三长两短,马上就要死了,那可就来不及喽······”
      “若不是我想来替阿薇瞧一眼裴清颜,你以为我愿意留在麒麟宫不走啊?”沈随白了裴清尘一眼。
      “我是凭着多年的交情才多嘴提醒了你一句,”裴清尘啧啧地摇着头,“没想到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见麒麟宫今日也是琐事杂多,你只要把你们麒麟地界的事情管好就好,我的事还轮不上你管。”沈随无奈甩下这样一句,便匆匆走了。
      待沈随走远后,裴清尘回身看了眼裴清颜的墓碑,柔声道:“阿六,你好生歇息,大哥先走了。”
      说罢,便也沿道下山离开了。
      几个月后,寒薇醒来。
      听闻此事,沈随当即放下了凌虚宫的所有事务赶到了朱雀神殿。他一进屋,却瞧见寒薇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似乎失了魂魄一般,一旁的烈嫣仙子也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当烈嫣给他看那方写满字的绢帛时,沈随顿时明白方才在他来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可是萧羽仙子已魂飞魄散,不可复生,沈随看着寒薇心碎欲裂,也只能是痛心地宽慰她。寒薇哭着哭着便意识模糊,发起了高烧,他和烈嫣便急忙叫来了长乾。长乾来看过后,说寒薇受了些风寒,无碍性命,便气哼哼地命岁歌和屏儿去熬药,随后凶恶地瞪了烈嫣一眼,甩下句“就知道不该让你进来”便走了。
      当晚,云宫传来消息,说是若显在南境被生擒,命他火速回去审讯,沈随不放心寒薇,就一直拖延至寒薇的烧退了才走。
      仙牢大门,裴清尘堵在门口拦下他,说想要亲自审讯若显,问一问妹妹是如何葬身南境的,他仔细思虑,觉得并无问题,便答应道:“没问题,不过你······”
      裴清尘一听沈随的话头,立即不满道:“看来你还真是同寒薇在一起久了,什么都担心,累不累啊?不过我可不是那个疯子,知道注意分寸的。”
      谁知裴清尘这一审,便是大半个月,可自始至终若显也没说一句话,这其间审讯之人换过不少,但直到沈随也亲自去问过若显,他才开口说了话,可也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事,这种无论谁都爱答不理的傲慢态度气得裴清尘直翻白眼。
      不过再怎么说,沈随都把若显那张密不透风了这么多时日的嘴撬开了些缝隙,倒是令裴清尘不得不佩服。
      “那小子同你说了些什么?”裴清尘问。
      沈随道是不甚在意:“没什么,他说他认背叛之罪,又向我打探白蕖怎么样了,之后便在没说什么,因此你还需辛苦些时日,接着审问吧。”
      沈随自己倒是明白,要想说动若显这种人,只需寻到他心中的弱点即可,而且若想虽然被权力迷了心窍,可倒底是一个顾念旧情的人,知道这一点就足矣。
      沈随收到夜祈的来信,信中说夜祈大婚设宴,请沈随与寒薇一同前往断离宫时,他便知道夜冥之事或许与曾经的霜族有关,而这也是寒薇十万年来一直在调查的事情,便也与寒薇说了。其实炽烈凤凰一族知道夜冥生母来历不明的事情,很久前也调查过,并且一度怀疑过曾经无故失踪的霜族皇后岚心,只是苦于没有足够的证据,直到寒薇解开了夜冥手臂上的封印,一切才真相大白。
      那晚寒薇同沈随从魔界地牢回了断离宫后,千红听闻他们二人去了宫内放了花灯的湖旁,便特意去找了他们,千红的贴身婢女对自己主子的这番举动甚是不解,便劝说千红道:“长公主殿下,您还是不要去的好。”
      千红傲然挑眉:“为何不去?”
      “您忘了啊,您当初因陛下被囚禁十万年之事报复过寒薇仙子,当时沈随殿下可是险些取了您的性命,况且后来您在东皇的寿宴上败给了寒薇仙子,您同他们的过节可是······”
      “就数你担心得多,”千红甚是厌烦,“这里可是断离宫的地界,我还能让他们给欺负了不成?”
      那个婢女只好无奈地低头道了是,不再说话了。
      其实千红此番的本意就是去向寒薇仙子拜师学艺的,虽说她与寒薇有些过节,但寒薇剑法精湛,道行深厚确实不假,一想到曾经有许多人败给自己,而自己却永远比不过寒薇的事实,千红不禁很是眼红,纠结半日后,她也只好厚着脸皮去了。
      毕竟乘人之危伤过寒薇仙子,自己一时冲动,胜之不武,千红这一路上都在思索如何向寒薇开口才能不是十分 ,可自己再怎样说都曾做过魔界的掌政公主,想来想去终究放不下自己身段,最后只好用了特别的法子。
      因考虑到寒薇先前重伤,才痊愈不久,千红推她下水前还特意询问了她,听见寒薇大好后,便一掌将她推下了湖,结果万没想到自己也被顺势拉了下去,虽然全身湿了个透,但好在寒薇开口同她说话了,她倒是觉得不亏。
      好在寒薇仙子是个颇为大度的人,千红拜师拜得倒甚是愉悦,不过她这路数略有奇特,反倒使得沈随同寒薇有些哭笑不得。
      千红满心欢喜的走了,因今晚断离宫夜色秀美,千红便抱着散心的念头,闲庭信步,一路走到了后花园,她踱到娟娟流淌的溪涧旁,伸手触了溪流,只觉得一股冰凉之感顿时由指尖向手臂蔓延开来,她随手拨弄了几下溪水,双手捧起来洗了把脸,再伸手准备捧水时,溪中突然映出了夜祈的倒影。
      千红甚为惊诧,立即回头问道:“ 三哥,你怎么来了?”
      “怎么,三哥做了魔尊,这花园就来不得了?”夜祈反问千红,亲和地笑着道。
      “这······当然不是······”千红一时语塞。
      “你方才是去向寒薇拜师学艺了么?”
      “三哥,你······”
      夜祈捏了捏千红细嫩的脸颊:“你再怎样都是我的胞妹,你那些小心思我岂能不知?”
      千红的脸顿时红了。
      沈随看着千红微泛酡色的双颊,一派轻松闲淡地道:“你方才应该见过沈随同寒薇了吧。”
      千红很是乖巧地点头。
      “那你觉得他们般配么?”夜祈突然间来了兴趣。
      “他们二人皆才貌过人,确是般配,”千红道,“所谓璧人一双,不外乎如此。”
      夜祈听后很是感慨:“当年先东皇阳深携着你寒薇姐姐来断离宫时,你寒薇姐姐一进大殿,那绝佳色相可是令满殿哗然,父亲当时在殿上还为了我向阳深提了亲,不过你寒薇姐姐可是万般不情愿,这事也就作罢了。”
      千红略有惋惜:“寒薇她怎么这样呀,三哥你可一点不比沈随差啊······”
      夜祈知道寒薇从未爱过任何一个旧友,而自己也从未喜欢过寒薇,他只是觉得寒薇的光彩太过夺目,就如同奇花一般,只可远远的观赏,不可轻易地触碰,君子之交足矣。
      夜祈和蔼地笑着,揉了揉千红肩头的长发。
      夜冥的口供被呈了上来,夜祈发觉此事与若显牵连极深,便连忙将口供交与了沈随,沈随连夜看过后,大约知晓了若显曾经做下的孽,本打算自己前去仙牢审问若显,不想让寒薇知道,可随后细细一想,虽然寒薇难免会心痛,但此事到底牵连了她的不少故人,她理应知道,便命人天亮后赶忙告知寒薇过来了。
      后来寒薇去仙牢审问了若显,一切真相大白,若显被永囚于仙牢,而神志失常的白蕖则被沉于北渚,一千万年后化为凡人,命册听凭造化。
      不久后沈瑶有了身孕,沈随的父亲母亲想喜上加喜将沈随的婚事一同办了,便传令给凌虚宫执事的仙婢仙侍,命他们开始筹备。
      秋水寒亲自到凌虚宫贺喜,沈家人听闻她随后要去朱雀神殿,便托她传个信过去,她便也答应下来了。
      当日,裴清尘也得知了此事,特意跑到凌虚宫来,结果却被沈瑶使唤着做这做那,待所有琐事都忙完后,他见到沈随第一件事便是悻悻道:“我是麒麟一族的太子,来到你们凌虚山,无论怎样说来都是客人,你小子成个亲,我却要忙这忙那的,这是待客的正道么?”
      沈随不屑瞧瞧裴清尘,只是淡然地说了两个字:“活该。”
      “我发现你和寒薇还真是越来越像了,骂人都是一个路数,也不知是她学的你还是你学的她。”裴清尘忍不住抱怨两句。
      “如果我要是你的话,在被人使唤之后,为了免于再次陷入替人累死累活的境地,我会火速离开。”
      “行,算你狠,”裴清尘咬着牙,一手的玉笛不断轻轻敲打着手臂,“你倒还真是没良心。”
      不过裴清尘这哪里有热闹就偏偏爱向哪里凑的人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赶走的,即便是被沈瑶使唤来使唤去,他还是在凌虚山逍遥自在,一直待到了沈随大婚那日。
      当晚喜宴前,裴清尘寻个空当找到了沈随,私下道:“虽是知道你酒量不差,但毕竟多年没大醉过,等下若是有机会便寻个由头撤了,我来替你应付。”
      “你裴大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沈随不解。
      裴清尘当即端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鄙夷道:“我可不是想替你解围,我只是替我自己着想罢了,要是你一醉方休了,到时候我还需把你架回华琚殿,况且寒薇可也会去华琚殿的,她若是见到你烂醉如泥、不省人事,而我却好端端的立着,她不剥了我的皮就算好了,我可是还想再多活个百八千万年。”
      结果是,沈随酒量不错,喜宴过后仍是神色如常,可裴清尘却趴在桌子上大醉,最终还是沈随叫来个仙侍,同他一道将裴清尘架走了。
      凌虚山灯火点点,一如天边星宿般闪烁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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