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狸祠下的钟》小锅

5、第五章 琵琶乱语

　　韩师兄眼底又亮了亮。

　　“虽然表述不是很恰当，不过也差不多是那意思。后人读这首诗时，有一处引起多家争议。当初老和尚是给韩愈弹的琴呢，还是琵琶呢？”

　　“这还须讨论，老和尚自是谈的琵琶啦，‘划然变轩昂，勇士赴敌场’与《离骚》中的‘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有异曲同工之妙。”

　　虽然我很没把握，可是前人都未争辩出来的东西，我也不必对自己要求太严，有道是百无禁忌嘛。

　　师兄又掂了掂珠子，摇摇头。

　　“这又太绝对，此诗中的声‘上下分寸，失则千丈’，变化太大，与琵琶声不相符。不过很多描写六感的句子大多可互通，如果笔触不精妙的，写筝写琵琶都是同出一辙。话说回来，听声辨珠能够运用的范围很有限，首先先要学会分辨能不能应用此法。”

　　我听得满头雾水，我又怎么知道是能应用还是不能应用呢，且不说一，就算能应用我也不会分辨啊。

　　师兄见我面露十分艰难的神色，拿起一个成熟黄豆大小的珍珠，为我做示范。这似乎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珠子从拿起到落下，到蹦了几回又回到凹陷的台面上，都只是眨眼间的事。那声音我倒是注意地听了一下，和石子落地实在没啥区别。

　　“这一颗南海扇贝里吞吐出的珠子曾压过龙火，也就是海火。”

　　我很奇怪地看着他，是事先查过底细吧，要么怎么连出产地，和烧过火都能知晓。

　　韩师兄又拿起另一颗，同样的动作，时间也是同样短。

　　“这一颗只是很普通的珠民圈养的珠，听声法就无用处了，如果想要更加了解，翻资料是个很好的办法，或者是探风口，也就是打探。当然探风口通常都是风吹日晒，长途跋涉，要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很是辛苦。”

　　估计我的嘴都能塞鸡蛋了。

　　“怎么我就没有一丁点体会，分不出它们的差别呢。”

　　韩师兄揉揉我的头。如果是在平时我定会花痴上好一阵，不过现在我只有强烈的挫败感。

　　师兄同情地看着我说：“要勤练，去听听风声。”

　　在我陷入沉思中之时，就已经被师兄送回房里。捣鼓了一夜是该睡睡了，只不过是否要把占据我床位的小师兄移出去是个问题。

　　第二天我顶着个大熊猫去见师傅，师傅也吓了一跳，他蹦来蹦去的样子真怀疑他是不是前世都在做猴子。

　　“啾啾，今天给你安排了一个艰巨的任务，是什么呢，等等啊……”

　　老头子四处翻着他的一堆杂物，已经乱的不能再乱了。

　　“蔺啾啾接旨，押送紫山龙玦前往犀龙山庄。虽然为师知道你没见过世面，可到那里也要谨守本分，不要四处乱碰，碰坏了都是要赔的。”

　　我配合性地做了个接旨的动作，随手把紫山龙诀塞到胸前的兜兜里。原来我还能当押送镖头使，怎么之前我没发现我还有此等公用。

　　师傅看到我毫不珍惜的蹂躏宝贝，心有不忍，又嘱咐了我几句。我就奇了，常年居闺阁的小姐我怎么还会令人担心礼教问题呢。不过总算能脱离师傅的魔爪，出去透透风，虽是带着任务去，可是心情还是很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