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狸祠下的钟》小锅

4、第四章 大猪小猪落玉盘

　　自那天起，我看师傅的眼神里就带有熊熊地怒火。

　　x这老小子，没教给我半点水，怎么到了考试的时候就拉我去打冲锋阵。

　　而后的大多数情况下，我都选择在佛狸祠里游荡，假装随意地四处瞟。当然，同门师兄妹已是见怪不怪了，最开始几天还会来嘘寒问暖，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吃的。

　　敢情我在师傅的精心带领下，已成了混吃混喝一伙，想到此处又更怒一层。

　　几天的闲逛下来我有一巨大收获——那就是小师兄秦汉。虽然代价是惨痛的（每日为其提供一颗无花糖），但是得到这位小天才的支持，将为我的光辉战绩又添上历史性的一页。

　　某位闺阁女子的房里……

　　今天的主讲内容是——蹬蹬蹬蹬——即将揭晓——就是——

　　小师兄拍了我的后脑勺，“别闹了啾啾，你这副夫子讲课的模样只会让我的伤口更痛。”

　　我看了看他所谓的伤口，“不就是瘀青嘛，来，你看像这样按按就没有了。”

　　一只魔爪向幼嫩的腰部揉去，东方传来一抹凄惨的嚎叫。

　　小师兄鉴于腰伤，只能对我口述主讲内容，没有实战很是难懂。

　　我走在夜色里的走廊上，边思考着什么是“大猪小猪落玉盘”。在转角处，就硬生生地撞到了一个巨型物体。

　　“哎哟！”

　　我从远远的地上爬起来后，突然发现周围的空气冷了几分，那个巨型物体竟然是韩武二师兄。

　　“韩师兄早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主动道歉还不行么。不知啥原因，站在韩师兄跟前总觉得自己矮了半截，韩师兄说对，那就一定是对的，就算不对，我们也要把它掰成对的。

　　韩师兄显然是被我混乱的昼夜观念给吓到，眼角衔着抹笑意，伸过手来帮我整理好弄脏的衣袖。

　　从这么近的角度看韩师兄还是第一次。虽然夜很黑，可也挡不住我闪亮亮的大眼睛。

　　本来韩师兄的轮廓线条就带有几分钢炼，而在月色之下，又显柔和许多，睫毛上似乎也是湿润的，这张脸生于人间正不知会祸害多少无知少女。

　　由于我观察入微，靠得太近，整个人几乎就要贴韩师兄脸上了，出于少女的矜持，我只好再退后几步。远观，韩师兄的眼又深邃几分。

　　“你刚刚嘴里叨念着大珠小珠落玉盘，可是珠子落地之声？”

　　我又跑近，握紧韩师兄的手，“师兄，你真是料事如神，博学广文，能否告知珠子声如何分辨。”

　　韩师兄笑看我的手不语，我知道又冒犯了一回，赶紧又做回大家闺秀的姿态，但仍是直勾勾地望着他。

　　师兄带我前往甲山另一头。

　　我才发现这儿别有洞天。原来这里也是讲授宝学知识的地盘，我总认为这些珍贵的东西都应放在室内讲。

　　我们走到一个装有珍珠的凹陷小石桌前。

　　师兄轻轻滑过那些泛着淡淡荧光的珍珠，看向我：“韩愈有首诗，

　　‘昵昵儿女语，恩怨相尔汝。划然变轩昂，勇士赴敌场。
　　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飞扬。
　　喧啾百鸟群，忽见孤凤凰。跻攀分寸不可上，失势一落千丈强。
　　嗟余有两耳，未省听丝篁。自闻颖师弹，起坐在一旁。
　　推手遽止之，湿衣泪滂滂。颖乎尔诚能，无以冰炭置我肠。’”

　　这首诗我倒还是有印象的，原来我娘就着迷于在手帕上秀各种诗词，我多少也有沾染些。

　　“这不就是韩愈去会见一老和尚时写的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