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毕业后的忙碌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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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下学期，老师推荐我们去了浙江的一家艺术品工厂实习，在那里有几十名各种专业的实习艺术生，根据范画做着陶塑，雕刻，油画，国画，以及工笔的工作，像古代的手工抄录书籍的工人一样，两班倒孜孜不倦地临摹着世界名人的著名作品。
远离北京的南方城市，气候宜人，热闹异常。下班后的时间我总会骑着单车，去不远处的公园溜达，除了食物不太合口味，生活倒也惬意，我不去想未来的复杂，闷着头像只乌龟，慢悠悠地生活在自己的时区。
大学毕业后，原本还回去浙江的艺术品工厂工作，但一次偶然的机会，学姐介绍我去北京一家知名房企卖房，说收入颇丰，而且我的同学老师等大多都在北京，都会努力在北京扎根，以后都是我的人脉，也许用不了几年我就能在北京按揭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
后来我才知道学姐已经成为金牌销售，被我后来工作的公司挖了去，她正在组建自己的团队，用她的话说就是，最喜欢艺术生身上那份优雅气质，和高端楼盘售楼处精致豪华的装修相辅相成，简直就是锦上添花。
第一年我的业绩不算好，勉强能完成最低销售任务，不被淘汰。但是心性发生了很大变化，以前一根筋地认为只需要认真学习，耐心画画，不用为生活奔波，即使天塌了也有个高的人顶着，死守着艺术生身上那份造作的矫情，淡泊名利，不食人间烟火。但一年的销售做下来，我不但厚起了脸皮轻车熟路地对客户做着略微夸大的承诺；讲着不那么言不符实的楼盘优势；镇定地在遇到拒绝甚至谩骂时还是处世不惊地拨出下一个号码电销；和同事存在客户归属争议时，也会据理力争；即使在公交车和地铁上，听着别人讲电话表现出一丝丝购房意愿时也能勇敢地上前要微信，不放过任何一个潜在客户；也能在客户无理纠缠，死要折扣时，不卑不亢地去和领导商谈争取一些优惠或礼物……
也许是运气到了，2015年公司调我去北京周边的香河做销售，那疯狂的购房场景我到现在也难以忘怀，不用自己费力地去找客户，客户一巴士一巴士地来到香河地区看房，销售还不曾介绍楼盘，客户已经拉着销售去签购房合同，我们楼盘最多时有20多个销售，整天连轴转也忙不过来。虽然公司调低了我们的提成比例，但依旧让大家都挣得盘满钵满。
那时候香河还没开始限购，我并不在意大家所忌讳的楼层和房号，在公司开发的楼盘里按照员工优惠价也按揭了两套房子。那房子每天一个价，涨势迅猛，到2016年夏天，已经涨了两倍。
毕业两年，终于有了事业，有了房子，也有了生活的资本。只是我的心总有一块空落落的，即使夜深人静时寂静孤独地可怖，可依旧舍不得装进去别人。
有人喜欢着我，也有客户经常邀约我，可我都大大咧咧地找理由蒙混过关，我不知道是自己忘了如何谈恋爱，如何开始新感情，还是恪守着心中那份执念，怎么也不愿接受新的人，装进来新的记忆。
一个吹着漫天黄沙和枯叶的秋天傍晚，我在租住的公寓楼下，被我的爱慕者强行拥吻。他等在楼下很久了，他的脸他的耳朵都冻得发红，也许是喝了酒发红，但是他的唇似冬天的雪水一般冰凉，他轻颤着堵上了我的嘴，将我的惊呼压在了唇齿之下。
瞬间我的记忆里有几个片段跳了出来，你曾在落雪的大学校园，曾在你卧室的床上，这样霸道地吻过我，深深浅浅，痴痴缠缠，让我几乎不能呼吸，让我幸福地眩晕……
但是你再也不会吻我了，面前那个带着酒气的男人不是你，他也取代不了你。
我奋力地挣脱开，不由自主地甩给他一个耳光，他潮红的眼睛紧紧盯着我，我有些心虚，低下头轻轻说声“对不起”转身离去，他雄厚的声音从夜色里悠扬地传了过来，“国庆节我要结婚了，可我喜欢你！”
文博，我们分开三年多了，我还喜欢你。可我却没有机会借着酒劲儿再去拥抱你，对你说一声喜欢。
你在哪儿呢？你以前创办的公司还在老地方吗？好多好多个休息日，我多想借着夜色在你公司楼下向上望一望，可是我终究还是没能鼓起勇气，没有勇气对自己的倔强妥协，没有勇气看见你牵着别人的手，没有勇气再心痛一回。
分开三年多，真的就一次都不曾遇上，是不是我们都在刻意避开某一些地方？刻意远离能勾起回忆的人和景？我刻意远离了明清和文迪，刻意不去学校那边转悠，将你送我的东西打包寄回家，压在箱底，刻意不去想起你，想起从前。
回到家我没有打开灯，脱下大衣高跟鞋，赤脚走去窗边，坐在木地板上看着窗外，吹了一天的北风，月亮格外清晰明亮，就像多年前我们在学校湖边拥吻时，洒满一池清辉的莲塘。
今夜，我格外想你。
燕郊、香河、大厂、固安疯狂抢房的浪潮过后，楼市恢复了应有的平静与理性。我的业绩也随着楼市一同陷入了寂静，好在断断续续有一些老客户推荐新客户，以及老同学购房，才让我能勉强保证生活质量的情况下，不那么费力地偿还两套贷款。
毕业四年半后的今天，我终于提前还完了所有贷款。生活依旧紧巴巴地，但是心里的大石总算可以放下。原本以为终于可以抓着青春的尾巴享受生活为自己而活，没想到父母催婚的步伐越来越近，战雷滚滚，声势浩大。【PS：本文一开始的回忆，到此结束，以下为25岁的晓兰过年回家后发生的情景】
“钟秀，25岁的女人，真的老了吗？”我转过头看着身边娇小的身影。
“你在北京待久了可能不觉得，可是在咱们这种小城市，25岁说不上老，但是婚恋市场上已经不再有优势了。”她歪着头无奈地笑，“别说你这样正经听话的孩子，就是我这种中专毕业、在大人眼中不学好、又嚷嚷了几年不婚主义的坏女生，我妈都不让我放弃治疗，见到我就吵架，家里鸡犬不宁也要让我去相亲，逼我嫁人呢，呵呵。”
“我要是告诉我妈，我是不婚族，她估计得打断我的腿。哎，还是老老实实地去相亲吧。”
“嗯相亲其实也没网上传的那么可怕，也有相亲一见钟情的，也有修成正果，恩爱幸福的。不过，你要是真的放不下郑文博，也别为难自己。”钟秀抓起我的手，紧紧地握着，一股暖流滑过心底。
早上8点，老妈就开始催我起床了，这么多年我依旧没有培养起在家里锁着卧室门睡觉的习惯，她喊了我两次之后，径直走进来，不说一句废话，利落地抓起我的被子，拿了出去。我又冷又恼，趴在床上生一会儿闷气，不得不爬起来。
她已经煮好了饺子，放在餐桌上。我蹦跳着过去，抓起一只饺子丢进嘴里，在她丢来的抱枕砸到我之前，闪进了洗手间。
吃饭时，她坐了过来，伸手温柔地帮我将额前的碎发拢到耳后，“等会儿吃完了我带你去理发店做个发型。”她说的是陈述句，并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我只能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毕业后的忙碌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