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美人》云开见月明

18、骑马

　　大姐出嫁以后，大哥的亲事也被提上议程，大哥是府中长子，定亲之事及其慎重，若大太太以后都无所出，那么承袭父亲衣钵的便是大哥了。
　　但凡有贵妇聚会，大太太都必带着三姐出门，四姐在家中苦练琴艺，不免枯燥，每每在她忍不住要砸琴的时候，我都会适当提醒，听说最近福临公主都没有下帖子请各门小姐们聚会了，只看年前会不会单独请李家小姐上门，便可知福临公主的最终选择。如此一来，四姐练习起来更加勤奋，琴艺越发精湛，我也暗自松了口气，总不能四姐每次出门都带上我吧，自上次在周家受了惊，我一直害怕遇见外男。
　　转眼又是几月余，这几日秋高气爽，豪门公子都相互邀着出门打猎，而小姐们也没有闲着，之前周家小姐答应四姐要带她出门骑马，也终于兑现了诺言。
　　四姐自收到周小姐的帖子便一直赖在大太太身边央求大太太同意她要去学骑马，大太太正忙着大哥的事分不开身，怎么也不肯松口，恼得四姐琴也不练了，天天躺在床上装病，大太太无法，只得同意了，但提出一个要求，必须带上三姐同行，三姐一向中规中矩，不爱动作不爱说话，不太得周小姐喜欢，四姐便求了母亲把我也一起带上，我不禁头痛，若此行一切顺利还好，若不顺利，我这个庶出的尽管还是年纪最小的，也一定是最先受到责罚的。
　　三姐本性喜静不喜欢骑马，但妹妹喜欢也只得陪着去，自己没下马场，把自己的骑马服给了我，我穿着稍微大一点，也不算难看，如此骑在马上和四姐倒像同胞姐妹了，只是头上都是银饰没有四姐的金饰闪亮，周小姐今天一身骑马服，头上没有任何女子饰品，只简单的梳了个马尾辫，英姿飒爽，看见我时盯着我多看了几眼
　　“金妍你这妹子看着好眼熟啊”
　　“和我长得这么像能不眼熟么，蓉姐姐你来教我跑马吧，那些个婆子只会牵着我的马慢慢走，一点都不快”
　　“哈哈，你初次骑马就想跑胆子可不小，像我小时候，来，我教你”
　　说完扯过婆子手中的马缰绳慢慢小跑着往山坡上走，我两世加起来也是第一次骑马，心里也特别兴奋，只要拉得住马缰绳，马又不惊有什么好怕的，也扯过婆子手中的缰绳慢慢的跟了上去。周小姐回头看了看我说：
　　“你这个妹妹不错啊”
　　“你叫玉妍吧，来，跟得上姐姐，下次出来骑马还请你们”
　　“驾”
　　“好啊，周姐姐可要说话算数”
　　我随着她们二人的马一起慢慢加速，跑着跑着就出了马场，迎风奔跑的感觉真好，这种自由奔跑的感觉只一次便让人上瘾。
　　从那天以后，隔三差五便叫上我们姐妹去马场，我也和周小姐越发熟悉了，和我们说起话来也越来越没有忌讳，我们三人坐在河边草地上，马儿自行吃草喝水。
　　“太子上个月又纳了一房小妾，还舔着脸天天来我们家求亲，我父亲若是在乎我就应该直接拒绝他，可我母亲偏说，太子只这一项毛病，读书政绩样样都好，和我父亲商量着同意这门亲事，我天天都烦死了”
　　“太子以后是要做国君的人，蓉姐姐以后就是正经皇后了，她那些妾侍还不是在你手里讨生活？我母亲常说，不就是个妾嘛，上不了大雅之堂，翻不出浪花。”
　　“听说那太子极是怜香惜玉，上个月你家二姐小产了，还专门请了御医来看，你们可知道这回事？”
　　“啊”
　　我和四姐极为尴尬的回答
　　“不清楚这件事”，
　　我们确实不清楚这件事，连二姐曾经怀孕了都不知情，只怕是刚知道怀孕还没来得及报喜便没了吧，二姐年纪还小保不住也是正常，再说，太子府中那么多的女人可都不是吃素的。怀得上是一说，生的下来是一说，养不养得大又是另一说了。
　　还说自己不喜欢太子，我们十次来马场她嘴中八次都有提到太子，我认真回想在梨花林中见到的那个男子，虽然当时只见过一面，除却风流韵事，那的确是个玉树临风的男子，身份又这样高贵，天下有几个女子能挡得住他的软语相求，即便如此洒脱的周小姐也没能免俗。
　　两个月后马场上的草大多枯黄了，阔叶林的树叶也几乎都掉光了，清晨与傍晚的天气越发清冷，已隐隐要降霜，这一日周小姐约我们出来做今年最后一次遛马，按惯例几人又坐在一起聊天
　　“太子生母贤妃已经正式请媒人到我家纳采，母亲让我专心在家秀嫁衣，以后我们都不好见面了”
　　说完竟有些伤感。
　　“蓉姐姐要做太子妃了？这可是大喜事啊，等姐姐做了太子妃一定要请我们去太子府坐坐，不知太子府中是什么样子”
　　“哈哈，你的小脑袋天天也不知在想什么，太子府能是什么样子，左不过和我们家差不多吧”
　　“也是，蓉姐姐家已经富贵逼人了，太子家左不过和你们家差不多，蓉姐姐，太子长什么样子？你可见过”
　　“我哪里见过，我从来都在内院”
　　说完脸就红了，我们两人一看这光景自然知道她是见过的，便只是捂嘴偷笑，她见我们二人笑她，不说话直接动手上来抓我们的痒痒，如此在草地上笑闹了一阵，一个婆子自远处骑马过来
　　“周小姐，周夫人让您马上回府”
　　“你是哪个如此面生？”
　　“周夫人的丫鬟在马场急着找您，我也不知她有什么事，我是新来的马倌李大的老婆，会些马术，便自荐赶来通知您”
　　“哦，也不知是什么急事，我早上和母亲说好了，今天是今年最后一次跑马，这才出来，她......”
　　“周姐姐有急事就先回去吧，我们在这等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以后若你没回来，那我们也回去了”
　　“好吧，这是周家马场，安全还是有保证的，外围都是我们家的护卫，你们等我半个时辰，我去去就回”
　　“好的”，
　　说完周小姐跨马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