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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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找你，”田雨越过顾辰，指指裴沐，“我找他。”
老毒妇。
情敌之间的嫉妒真可怕。
“表白了吗？”
“什么？”裴沐捂着鼻子，正在躲她身上劣质的香水味。
“跟顾辰。”
“有病啊！”他下意识地往旁边瞅了一眼。
“心虚了？”田雨饶有兴致地步步逼近。
“走开！”裴沐把她一推，转身离去。
“他变了。”
“哪儿？”
“看你的眼神。”田雨冲顾辰一笑，“看来这个招呼我是打不成了，记得跟他说，拜~~”
顾辰挥了挥手，那颗心在指缝间依稀可见。
仿佛再也回不去的昨天。
“咻！”一声哨响，高二年级篮球小组赛开始。
“顾神！顾神！”
“裴少！裴少！”
相对于女生的群情激昂，真正要上场的人却瘫在休息区，一点斗志都看不出来。
“老顾，咱是不是该给体委个面子，”裴沐看看唯一一个认真做准备活动的人，“他好像更黑了。”
顾辰手搭凉棚，“三班……不用。”
“我CE——今天才知道跟谁打，不愧是顾大神。”
裴沐向后伸出手，说话那人拍了一下，“八哥来啦。”
“CE——别这么叫我。”
八哥是他们班后卫，特别瘦特别高，走路都怕倒的那种。
“八哥才是我们班的杀手锏啊，”裴沐笑着拍了一下他肚子。
“CE——我就是过来站着，把球拍下去。”他凑过去回拍了一下。
顾辰也在那儿笑，却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
卧槽，这种吃醋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来不及细想，裁判开始招呼双方上场。
顾辰说的没错，三班一帮书呆子，平常连球场都不进，打起来自然毫无压力。
比赛进行到第三节，二班分数已经是对方的两倍，基本上可以变表演赛了，观众里面吵着要花样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裴沐撩起队服擦了把汗，就有不嫌事儿大的喊着“脱！裴少，脱！”
他朝哄笑的人群招了招手，指着自己队服里面的短袖。
脱了你们也看不着。
这时比赛已经开始，对方一个高大的前锋带球冲了过来，裴沐冲上去拦挡，可是吨位对比实在太悬殊，眼见着两个人就撞在了一起。
“靠——”裴沐捂着肚子，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刚才那货身上全是汗。
他翻开队服看了看短袖，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擦自己的可以，碰你的，不行。
这是一个纯处女座的底线。
“哇！——”三班好不容易借着这个机会进了一颗球，却发现观众席爆发的欢呼似乎并不是冲他们。
说真的，顾辰刚才也想喊来着。
因为从来不脱队服的裴沐，突然把短袖都一起扔了下来。
一身白花花的软肉，在阳光下分外惹眼。
“射——”顾辰低头一看，笑容僵在脸上。
小腹以下，出现了一个羞耻的弧度。
这他妈什么情况？
“老顾你叫我？”
据说摄影师拍人像的时候，有一种角度叫逆光，能把人面部的轮廓完美勾勒出来。
裴沐恰好就站在那个位置。
镜头是顾辰的眼睛。
虽然认识四年了，他还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打量过对方。
如锋的眉目，挺立的鼻尖，平薄的嘴唇。
脖子侧面的曲线。
“帅，”他心里只有这一个字。
“老顾？喂，顾辰？”
“哦，”他回过神来，笑着，“下去歇会儿。”
裴沐点点头，虽然搞不懂他突然打不动的原因。
顾辰举手换人，指指自己的胳膊，装出一副很疼的样子。
疼的下场时都没跟队友击掌。
等他跑到卫生间，才长出了一口气。
“太惊险了……”他两手插兜，抖了抖裤腿，“幸好裤子肥。”
被那小子看出来非得笑死我。
他站在靠窗的位置，想顺便听一听比分情况，虽然估计着三班掀不起什么风浪，但还是有点担心自己下场以后的状况。
然而耳朵里除了“裴少裴少”再也听不到第二个词。
其实顾辰并不反感女生这种近乎追星一样的行为。
除了现在这样关键的时候——
“干！”他重重地捶了一下墙，觉得自己全身的敏感点都聚集到那个地方去了。
生理需求高于主观意识，这是无法改变的真理。
他现在无论如何要想点什么，让子孙们逃出生天。
“裴少！裴少！裴少！……”
射手……吗？
日光照耀下光滑的脊背又出现在他眼前。
“不管了。”
“三班对二班，二班胜！”
双方队员还没握完手，两边的女生已经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除了递水的，甚至还有系鞋带儿的。
“谢谢”说的嘴都瓢了，裴沐穿过人群的缝隙看见顾辰的身影。
“哎！老顾！”
“厉害啊，”顾辰走过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裴少。”
“靠别这么叫我，”裴沐笑着接过他的衣服，“你干嘛去了，后面比赛也不看。”
顾辰笑得意味不明。
想着你的脸打飞机，我能说吗？
“哎，你不是要聊聊？”两人落在人群后面，慢慢往回走着。
“哦，”顾辰若有所思。比赛之前他确实是想说的，但是经过一场极乐之旅，他已经什么都记不得了。
好在他们是不说话也不会尴尬的关系。
比赛安排在周三的下午，此时已近黄昏。天空由蓝渐红，南归的秋雁低低飞过，连地上的落叶都多了起来。
又到秋天了啊。
去年这会儿，他们才刚入学，没什么大的感觉，以为一切还会像初中一样。
跟熟悉的人，保持着熟悉的关系。
就像我们之间，无话不谈。
“射手。”
“嗯？”
“田雨走了。”
裴沐回头看着他，没有读出什么悲伤的表情，“去哪儿了？”
“外地，”顾辰两手揣兜，衣服摇曳在风里，“上学。”
“哦。”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庆幸。
裴沐的脚步轻快起来。
两个人压着上课铃进了教室。
刚坐下，八哥拿笔戳了戳裴沐，“帮个忙。”
“说。”
“写点儿东西，嘿嘿。”
裴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表示自己心里有数。
顾辰坐在他斜前方，往后一靠，还保持着认真听课的姿势，“又帮人写情书啊？”
“嗯，”裴沐不动声色地拿出纸，外人根本看不出来两人在对话，“我觉得我可以开发一项业务。”
“情书代笔，一封……一封十块你觉得怎么样？”
数学老牛正好转过身写黑板去了，顾辰回过头来一笑，“挺便宜的，我也来一份儿。”
“你？你要写给谁……”裴沐心里咯噔一下，钢笔在纸上掇出一个黑点儿。
“哎，哎，你俩下课再说，”他同桌是个女学霸，不悦地提醒着。
顾辰看出来他的局促，小声说了一句，“认真点儿。”然后坐直了身子。
撩人不过脑。
裴沐很想把撕掉的纸揉成一个团扔到他脸上。
算了，那么帅，不值。
放学以后，两人相跟着到了车棚，一见顾辰的车子，裴沐就愣了。
“你干嘛去。”
“飙车，”顾辰把书包往他筐里一甩，“谢了。”
“哎，你别去，”裴沐拉住他的胳膊。
“没事儿。”顾辰一笑，跨上摩托就冲了出去。
“靠——”裴沐咬咬牙，也追了过去。
飙车在他俩初中的时候，属于健身运动，因为用的是自行车。可是后来，有些没考上高中的，混迹在社会，渐渐开始用摩托车飚，断腿掉胳膊的事情就越来越多。
裴沐早就退出了，顾辰却仗着自己技术好，时常玩玩。
等他赶到的时候，第一轮已经结束了，顾辰骑着那辆骚粉的车，正在接受众人的欢呼。
“顾辰！有胆再来一回！”从他后面过来一辆黑色的，上面的胖子摘下头盔，一看就是输了，非常生气。
“哎！老顾！老顾！”裴沐把自行车往地上一扔，挥着手跑了过来。
他的呼喊淹没在看热闹的人群里。
顾辰打了个哈欠，拇指向下，冲胖子晃了晃。
吵嚷声因为挑衅变得更加剧烈。
“龙哥！龙哥！龙哥！”
在各种提名中，这个名字格外响亮，而顾辰并不认识。
“哥们儿，让让，”裴沐被人拍了拍胳膊，扭头一看，是个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
嘴里嚼着口香糖，很叼的样子。
乡村大哥大的那种叼。
“龙哥来了！”
乡村大哥大在众人的注目下走到顾辰身边，敲了敲他的头盔，“很厉害。”
他点点头，转了转车把，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龙哥碰了灰，不悦地坐到了自己的车上，叫过来一个下手嘱咐了几句，然后轻蔑地看着顾辰。
裴沐都看在眼里，他悄悄地跟上了那个下手。
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走了过来，站在中间，把旗子往下一挥，两辆摩托车瞬间冲了出去。
前三分之一是直道，没有什么障碍，顾辰轻轻松松就提起了速，但龙哥好像毫不在意，与他相隔的距离有点远。
再往前有一个土包，非常陡，周围都是建筑材料，越过去后是弯道。
顾辰慢慢把油门往下踩死，同时从后视镜里看到龙哥又离他远了一些。
呵，就是这儿么。
他一跃而起，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然而弯道上除了几道划痕，并没有障碍物的踪影。
他骑到对面的时候，听见了一声中气十足的骂娘。
后三分之一依然是直道，刚才龙哥怕顾辰冲出车道，故意躲得远了些，现在想追都追不上了。
骚粉又一次接受了群众的欢呼。
顾辰下来的时候，看见人群后面的路灯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唷，”他走过去，拍了一下裴沐的胳膊。
“别烦我。”
顾辰笑笑，把头盔往他怀里一塞，“谢了。”
“谢什么？谢我帮你处理了乡村大哥大啊？那可用不着，我纯是看他不顺眼。”
“走，”顾辰跨上摩托车，拽住他。
“走哪儿去？”裴沐一瞪眼睛，“我不跟你一块儿，我就骑这辆小破自行车，跟不上你们那速度。”
傲娇？
顾辰心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词汇。
然后抢在裴沐之前，坐在了他的自行车座上。
“哎你干什么？”
“带你。”顾辰把他往后一拽，拿过头盔戴上，“上车。”
裴沐看着他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你傻哔啊，骑自行车戴什么——”
“走咯！”
“我去……”
裴沐没坐稳，两手往前一趴抱住了顾辰的腰。
手指滑过腹肌，轻轻颤了一下。
幸好天已经黑了，不然脸红一定会被看出来。
一路上他都在犹豫着放开手，但是顾辰能把自行车骑出摩托的速度，他是没法儿不相信的。
保持着正儿八经的姿势，保持着正儿八经的想法，裴沐虽然只是坐车，可也挺累的。
快到家的时候，他感觉顾辰的速度慢了点儿，手就放松了些，往下一滑，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卧槽？
现在才是真尴尬，拿回来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等下了车，他还似有似无地瞟着顾辰的□□。
太肥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射手，”
“哎。”
“谢了，”
“我们不用……”
“你不想让我去……是吗？”顾辰拦下一辆出租，突然说。
“啊……”裴沐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像没有立场去要求顾辰。
“好，”
“我不会再去了。”
顾辰上车前，在昏黄的路灯下，说了最后一句。
夜色汹涌，好像吞没了什么，又好像重新写下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