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斗奸臣》槐序仙子

7、缘由

　　果然，她就知道要想将这件事情坐实了只买通有梅一个丫鬟是行不通的，根本不具备说服力。可是她那个目光短浅的母亲却舍不得花银子，好在她拿出自己的首饰补贴了一些。这一次，她将薛庭芜身边的丫鬟都收买了，她们只会说一样的话，而且绝对是对她有利的话。

　　“嬷嬷说得有道理呢，”曲琼章温声细语，“不能只听有梅一个人的话呢，也该将这屋中其他的丫鬟抓起来拷问一番才好。这样也不会冤枉了表妹啊，若是有人敢诬陷表妹偷窃，实在是应该被赶出薛府的。嬷嬷，你说对不对？”

　　“表小姐说得对，老奴这就去审审别的丫头。”吴嬷嬷也深知一定要将这件事办好，表小姐深受薛老太太喜爱，她不能让表小姐就这样白白丢了紫水晶。而大小姐是大将军的心头肉，自少夫人去世后大将军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则是更加疼爱，她也不能让大小姐平白背了个偷东西的骂名。

　　她举着鞭子走到了站成一排的丫鬟面前，那些丫鬟们吓得胆战心惊，纷纷跪下了：“嬷嬷，别打奴婢们，这一切都是大小姐吩咐奴婢们做的，奴婢们也很无辜啊。”

　　吴嬷嬷没想到居然还有丫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心中的怀疑又多了几分了。手中的鞭子停在了半空中，迟迟不落下去。她还是有些不相信大小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少夫人在世的时候，少不得关照她和她的家人。少夫人那样好的一个人，生出来的女儿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于是，她拿着鞭子喊了一声：“纤云！”纤云是薛庭芜身边最得脸的丫鬟，寻常也是她处理大小姐的身边事，而且她素来是个胆小的，又没什么心机，说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吴嬷嬷喊到纤云的名字时，曲琼章的脸色瞬间变了，她花了重金收买了薛庭芜身边的若干丫鬟，却将这个最重要的丫鬟给落下了，当时这个丫鬟陪薛庭芜在花园中练武，所以错过了机会，后来竟也给忘了。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心中暗叹自己失策了。

　　这吴嬷嬷点名叫这个丫鬟出来，显然她对这个丫鬟还是有几分信任的，她只愿这个纤云不要坏了自己的事才好。

　　纤云怯生生地站了出来，看着吴嬷嬷的鞭子，身子不自觉地发抖。

　　吴嬷嬷疾言厉色，硬是要将她的实话给逼出来似的：“纤云，你告诉嬷嬷，大小姐有没有指使有梅去偷这紫水晶？”

　　纤云吓得连话也说不清了，一个劲儿地摇头：“奴婢不知道，嬷嬷别再为难奴婢了，奴婢真的不知道，只是奴婢了解大小姐，大小姐决不会干这样的事。”

　　她说着，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惹得吴嬷嬷生出了几分怜悯之心。

　　曲琼章却不给吴嬷嬷犹豫的机会，夺过她手中的鞭子朝着纤云的肩膀就是一鞭，言辞激烈：“你不知道？你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丫鬟了，你会不知道？你是有心包庇你家主子吧，你快给我说实话！”

　　纤云挨了一鞭子，虽然隔着一层冬衣，但肩膀还是很疼。她捂着肩膀哭泣着说：“奴婢真的不知道，但奴婢伺候大小姐多年，深知大小姐脾性，大小姐是不太喜欢表小姐你，但她不屑于去干这样的事。因为奴婢之前也悄悄和大小姐提过，奴婢当时就提议大小姐暗地里派人将紫水晶毁了去，大小姐并没有听啊，她还说如若她真那样做她就成了自己讨厌的那种人了。表小姐你何故苦苦相逼？莫非这件事就是你一手策划来陷害大小姐的？”

　　被这小丫头一口说中自己所做的亏心事，曲琼章心中更来气，朝着纤云又是一鞭子下去：“纤云，你看清楚，这满屋子的丫鬟除了你都说是大小姐盗了我的紫水晶，你还想否认不成？居然还敢怪到我的头上。”

　　“难道不是吗？”纤云受了几鞭子之后，一直哭着，但胆子却变得大了起来，直接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表小姐平日里都是一副温婉似水的样子，在老太太面前更是如此，怎地今日面对我们这些丫鬟时动不动就抽个几鞭子，当真是毫无怜悯之心。也难怪不是我薛家的正牌小姐。只不过凭着和薛家的关系死活赖在薛家不肯走罢了。偏偏还在这里将偷盗的罪名安在主人家的小姐身上。当真是……”她刚想说“恬不知耻”这四个字时就被一边的吴嬷嬷捂住了嘴巴，发不出声音来。

　　吴嬷嬷眼中的表小姐一直是个好脾性的，但表小姐的母亲却不是心宽的主子，得罪了她们定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她还是得及时阻止纤云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她以为自己制止纤云说后面的话后曲琼章也就会消停下来了，不再追究。

　　哪知曲琼章是真的被纤云激怒了。她来薛家有三年了，凭着一些手段才博得了老太太的喜欢，在这个家中才挣来了一些地位，最讨厌听到别人说“她死活赖在薛家不肯走”这句话。这次她将吴嬷嬷粗鲁地推到了一边，将手中的鞭子又紧了紧，对准了纤云的脸蛋。这一次，她非得打花她这张脸不可。

　　果然是个忠心的丫鬟啊，这般忠心于薛庭芜，她定要让她为自己的一片忠心感到后悔。一鞭子又抽了下来，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拦在了半空。

　　薛庭芜从红杉河边回来了，身上穿着的还是一袭白红相间的织锦暗云纹饰的侠女服装，一头青丝扎了个鞭子，腰间还别着一方春秋时期的名剑承影，剑鞘上疏疏落落印着松枝的图案，却不怎么清晰，看上去像月光下的松影，幽幽地泛着蓝光。她的手正紧握着曲琼章抽下来的鞭子，然后她加紧了力道，直接将鞭子从曲琼章手中夺了过来，扔到了地上。虽然只有十岁的年纪，但小小年纪气势已足。

　　她双手抱拳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了五岁的表姐，一脸嫌弃的样子，说话的语气也未曾因为年龄的关系而示弱分毫：“表姐不在祖母那里讨祖母的欢心，到我这松隐轩干什么？难不成是绣花绣腻了，也想来和我学练剑？”

　　祖母喜欢心灵手巧的女子，所以曲琼章苦练绣艺，每日里总有五六个时辰在研究针法绣花。小庭芜拿这个来说辞，显然指明了曲琼章是个曲意奉承的人，曲琼章心里更来气，她今日非得狠狠教训薛庭芜一顿不可。好在薛庭芜性子耿直，今日是一定要吃她的亏的，如果能借此机会除掉了她那她也就成了薛家唯一的小姐了。还能再劝劝舅舅再娶一房妻子，博得外祖母欢心。

　　她竭力压制心中的怒气，让自己说话的语气看上去尽量温和些，毕竟薛老太太身边的红人吴嬷嬷还在这边看着，她也正好让她做个见证人，做个薛庭芜欺负她的见证人。

　　她步步走近小庭芜，佯装着替小庭芜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刘海：“表妹可别生气，只是外祖母送表姐的紫水晶不见了，那个给我打造头面的银匠说是极有可能是府里的人偷了，所以表姐才到妹妹的府里查探一番，这不，吴嬷嬷也来了。”

　　小庭芜性子确实耿直，也还算聪明，识人的本领也挺高，自打她第一次见曲琼章起，她就不喜欢这个突然冒出来住在她们家的表姐。其中固然有她来了以后她就失去了祖母一大半的关心的缘故，但更为重要的是她总觉得这个表姐的眼睛里藏着东西，像是可以掩饰着什么，她自幼深受武学影响，讲究的是光明磊落，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见不得人的东西。

　　再者，她那刘海是她特意留出来的，她在红杉河边舞剑的时候，戈壁滩的清风穿过层层的红杉林吹拂过来，她很喜欢那种头发飘逸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更像是个女侠了。现在却又让她给撂起来了，她对这个表姐的厌恶更多了几分了。

　　“是吗？”小庭芜再次问道，同时有意识地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那表姐搜我这里怎么和抄家似的，一来对着我的丫鬟就是几鞭子，那架势，真真是把我这个真正的薛家大小姐都给比下去了。”

　　吴嬷嬷见气氛越来越僵，还想多说点来解释一下。可是曲琼章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曲琼章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径直走上前就拉住了小庭芜的手，看上去好像她们比亲姐妹还要亲的样子：

　　“这件事是表姐做得不对，只是妹妹院中的丫鬟大多是妹妹指使她们偷了我的紫水晶想要毁掉的，表姐一时糊涂居然就相信了。”她说着还一直拉着小庭芜的手不放，小庭芜练过武功，但年龄还小，曲琼章显然是使了全身的力气才抓住她的手的。

　　小庭芜越来越反感：“你放开我，别一直拉着我了。我院中哪些丫鬟敢这样胡说，你告诉我就是，回头我去惩治她们。偷你的紫水晶，我堂堂薛家大小姐，会去做这样有辱门楣的事吗？我再不喜欢你，也断然不会给自己家丢脸的。”

　　曲琼章嘴角一抹毒笑，这个脸面，你是丢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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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季鹰：为什么还不把我放出来？小庭芜马上要出事了。
庭芜：你乖乖地在树上掏鸟窝去，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季鹰：好吧，我希望快点出来是因为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