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斗奸臣》槐序仙子

35、糕点

　　庭芜任由季余生拽着自己，方才听他说家中阿慢在等着他用膳，她居然有些吃味。不过像他这样的人，府中藏着娇女子也是应该的。她害怕，害怕自己成为其中的一人。可是，她也知道，纵然他一直嬉笑玩闹着，没几分正经，但庭芜明显能感觉到，她居然有几分动心了。

　　这个人明明一无是处，还贪财，她却有几分心动了。

　　至于所谓的阿慢，等到午间和季余生一同回了季府之后，庭芜才明白了它是何方神圣。

　　一只在养着莲花的巨缸内爬行的乌龟。季余生一回府后没有先顾着自己用膳，而是先给它喂食。

　　这只乌龟一直是由他亲自照料的，他也下过令，不许府里人碰这只乌龟。

　　这只乌龟体型不大，一直悠闲地绕着缸沿爬行着，吃着季余生放在缸沿的事物。庭芜跟着他在一旁看着，突然觉得有几分好笑，一时没忍住居然笑出来了。

　　原来阿慢只是一只乌龟，她还以为是个绝世美人。

　　原来权倾朝野的季大人的宠物居然是一只乌龟。

　　季余生见庭芜笑了，又问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养只乌龟在府中啊！”

　　“臣女怎知大人会有这样的爱好。”

　　季余生将乌龟拿起在她面前晃了晃，寻常的乌龟见了人总归将四足缩回去，这只乌龟却不怎么怕生人的样子，自顾伸着四肢，一副懒散的样子。庭芜瞧着这样子，也被它逗笑了。

　　季余生忙说：“因为它行动慢。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行事浮躁了，就会和他说说话，学习一下它的慢。有时候，做事情还是慢点儿好。”

　　庭芜不是不明白他这是在借着自己的乌龟告诉自己不要心急，只是这件事不能慢啊。父亲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她必须早早将事情办好，这样还能和远山赶回去见父亲一面。

　　“大人，您有没想过，有些事情不能拖延？”庭芜现在的情绪比之前还激动，眼眶中尽是泪。

　　方才她还被自己的乌龟逗乐了，转瞬之间心情就变得如此沉重，季余生将乌龟重又放在了缸上。右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真得等不及了吗？”现在他发问的语气也不是那么轻佻了，而是和庭芜一样沉重。

　　庭芜点了点头。

　　季余生知道薛家定是出了什么事了，而能让她这样伤心的事，只有和薛霆薛将军有关了。

　　莫不是薛将军出了什么事了？

　　季余生不顾自己胸口的疼痛，挽住了庭芜的手腕：“没事，既然我答应你了，那我一定会做到的，现在你随我去用午膳吧！”

　　用午膳之时，庭芜全然心不在焉，季余生却一个劲儿将菜夹到她碗里。庭芜也没怎么吃，季余生夹一道菜她就说一句拒绝的话。

　　季余生后来干脆就放下了筷子：“得了，我一个户部尚书，身上还有伤，亲自给你夹菜，你还不领情。若是传出去了，我颜面何存哪！”

　　庭芜听他这样说，扫过一眼桌上的菜，居然还有一碟枣泥山药糕，也只有这个让她有些吃的欲望了。于是她夹起了一块放到了自己的嘴里，却发现比之自己的，味道要差远了，她吃了一口就吐出来了：“这是谁做的枣泥山药糕？也太难吃了吧！”

　　季余生随即吩咐身后的阿酌：“我记得之前我也说过这糕点难吃，怎么今日有客在此，还将这个端上来了？你们是都想领板子吗？”

　　阿酌吓得立即跪了下来：“大人，这不关我的事啊，这都是小厨房里的厨娘们自作主张。”

　　季余生气得敲了敲桌子：“她们是觉得本官给她们的银子太多了吧！你去告诉她们，本官不满今日的午膳，每人的月例银子减半。”

　　庭芜对于枣泥山药糕有份固定的执着，有点接受不了别人将枣泥山药糕坐的如此难吃。所以对季余生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大人，臣女的父亲和弟弟也都爱吃这份糕点，这么多年来，臣女也一直做着这枣泥山药糕，不如让我去做一份吗？”

　　季余生颇有些意外：“没想到啊，薛小姐居然还会这个。只是今日薛小姐在我府中是客人，我怎会让你亲自下厨呢？如果你觉得我府里的菜不好吃，那我们去外面吃好了。”

　　“不了，”庭芜立即摆摆手，“我挺喜欢做枣泥山药糕的，今日非得做一份不可。劳烦季大人指路了，府中厨房在何处啊？”

　　季余生见她一味坚持着，于是就暗暗使了使眼色，跪在地上的阿酌立即会意，站了起来：“薛小姐，请随奴才来。”

　　庭芜随着阿酌到了季府的厨房。季府内的厨房倒也不大，与庭芜之前所想的又不一样。她还以为像季余生这样有权有钱的人一定会重视府内的膳食情况，所以会弄一个豪华厨房放在府中。

　　季府的厨房却和他们薛府内的没什么大的区别，只是多了一些南方地区才有的食材。她甚至开始好奇起来，这位闻名的贪官将自己贪污得来的钱放到哪儿了。

　　厨房内的材料应有尽有，厨娘们也挺配合，没花多长时间她就做好了一碟枣泥山药糕。她和从前一样，去季府内寻了一枝新开的栀子摆在了碟子边，这个时节，南边开得最盛的就是栀子花了，这花也确实香。

　　季余生一个人坐在饭桌前等了许久，今日庭芜不来他也没心思用膳了。眼睁睁看着冒着热气的菜凉了，好在现在是夏季，吃一些凉菜于身体倒也无碍，只是味道总归会差些。

　　庭芜将做好的枣泥山药糕端上来时，他才打足了精神。

　　远远地瞧了一眼，庭芜还真的有些手艺，那糕点做的还挺漂亮，而且她还在旁边摆上了一枝栀子花，一时间芳香四溢。

　　庭芜将糕点放在了季余生的面前，说道：“大人请用吧！”

　　季余生也不客气了，这栀子芳香都能让他陶醉了。于是他拿起一块糕点尝了尝，还真得是可口。府里丫鬟们做的枣泥山药糕给人感觉总归是软了一些，这将军女儿做出来的果然不一样。也难怪薛远山那小子对她动心了，有这样一位蕙质兰心的却又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他也会舍不得放她走。

　　不过，他也只能想想罢了，他早已认定了庭芜，庭芜也只能是他季鹰的妻子。

　　他拉着庭芜坐在了自己的旁边：“你自己做的，也吃点啊！大中午的，总不能不吃点东西。”

　　庭芜也确实有点饿了，拿起糕点尝了尝，这一次做的仿佛比前几次差了点。为何他还吃得如此开心？

　　驿站内，远山接着在花苑内练剑。

　　花苑内种了很多名花，盛夏时节，也开放了不少，其中栀子最为夺目。

　　远山挥舞着手中剑，一脚蹬在了院中柳树上，依着柳树，用剑在地上乱比划着。剑行过的地方，皆留下了划痕，穿过花丛的，花瓣纷飞。

　　他真恨！

　　也不知今晚季余生会对庭芜干些什么？如若他敢毁了庭芜的清白，那他一定会杀了他。即便杀了他自己也将不得善终，只要他敢侮辱庭芜，他就敢杀了他。

　　季府内，庭芜和季余生两个人吃了一块又一块糕点，又喝了一些汤水，可算是饱了。许是屋内有些热，季余生身上的中草药味越来越浓。而庭芜也觉得这种味道越来越熟悉。

　　她趁着季余生喝汤之际，悄悄拽过他的衣袖，凑近闻了闻，对了，就是这个味。这是菖蒲的气味。

　　菖蒲之水能明目，所以之前她总是用菖蒲水给鹿临水揉眼睛。

　　季余生见她悄悄拽着自己的袖口，忙打趣道：“难不成是我身上有什么怪味吗？薛小姐怎么会这样闻着？”

　　她还以为自己够小心了，居然让季余生一下子就发觉了。有点心虚的感觉，她立即摇了摇头：“没！”

　　她不想去追问他的身上为何会有这么重的菖蒲气息。她怕自己越来越看穿他，而且她害怕自己看穿后会转而欣赏他。

　　自打重生之日起，她就已经决定此生不再嫁人了。

　　季余生也掀起自己的袖摆嗅了嗅，好浓的菖蒲味。

　　这几天来他每日都要为着朝堂上的事忙到很晚，难免眼酸，所以常用菖蒲水揉眼睛，没想到这袖口上也有菖蒲的气味了。应该是不小心拖到了菖蒲水里。

　　这丫头的鼻子还挺灵。不过，她居然不问自己。

　　那他只好替自己说了：“你是觉得我身上的菖蒲味太浓了吧！最近淮河水患，陛下和我每日都得看折子看到半夜，所以眼睛总是疼。还是陛下告诉我，菖蒲水能明目，所以我才让阿酌每日在自己的桌案边备上一盆，每日看到眼酸时都会用一些菖蒲水揉眼睛。”

　　“别说了——”庭芜忽然打断他。而这惊呼声中还多了一些别的意味，她居然又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