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斗奸臣》槐序仙子

11、纤云

　　薛霆看着醒过来的“庭芜”喝下一碗粥后才放心地去自己的住处歇息了。走在回自己的住处的路上，月色清冷，洒在屋檐处尚未融化的部分积雪之上，居然并不让他觉着寒冷，反倒觉得溶溶月色伴着白沙城的雪居然有几分诗意，只是这庭院里少了几株梅花，少了一抹清香，否则就更美了。

　　他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满心欢喜地双手合十，向天祷告，告知他的爱妻阿韫他们的女儿又活过来了。

　　松隐轩内的方漪兰喝下一碗粥后觉得身上暖了许多，也不顾丫鬟碧云的阻拦，立即就下了床，坐到了榻上。她觉着有些无聊，便吩咐身边的碧云：“碧云，你去找本书来给我看看吧！睡了这么久，现在让我再睡我是睡不着了。”

　　碧云听了这话，并没有立即去给她找书，而是一脸狐疑地看着方漪兰，之前自家小姐都是爱好武学从不钻研书籍的，怎地现在居然要她寻书来看？不过，大夫说小姐失忆了，可能小姐连自己之前喜欢什么都不记得了吧。但是小姐之前最厌恶书籍之类，整个松隐轩也是找不到书的。

　　碧云诚恳地答道：“小姐，之前你是不爱看书的啊，您还说要像将军那样认真习武，将来也成为我大梁的花木兰。不过，小姐，大夫说你失去了记忆，你应该是连自己从前爱好什么都忘了吧！”

　　方漪兰霎时间觉得自己竟真有些傻了，自打自己醒来过后就没在这房间内发现任何一本书，连胭脂盒子都没几盒，她应该早就能将这个小庭芜的性子猜出来的。之前她一直在深宫之中，关于薛家，也只知道有个大将军薛霆而已，竟不知他还有个性子和他这般像的女儿？

　　只是，自己明明是死了的，为何自己的灵魂会落到小庭芜的躯体里？但她又不能明着告诉这个小丫鬟她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小姐，这种事说出来也是没有人信的。既然她提及失忆，那刚好就以这个为借口了。于是，她点了点头。

　　“碧云，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

　　既然没有书可以看，那听听小庭芜的故事也好，既然老天给了她以一个新身份活下去的机会，那她也应该好好活着，活着光明磊落些，不像淑妃时期那般任人宰割。

　　淑妃，她又想起自己曾是鹿临水的妃子了。也不知他知道自己死在了大雪天之后会是什么感受？她坚信鹿临水是爱过她的，可她终究还是抵不过政治，抵不过他的疑心。

　　罢了，罢了。且都不去想这些叫人烦心的事了。在此处倒更好，此时她的弟弟也应该在薛将军麾下，她们姐弟又可以见面了。身在边塞，总是远离那个叫人伤心的京城的。

　　碧云听到她说她连名字都给忘了后，果真将小庭芜之前的一切都和她说了，重点说得是小庭芜如何被罚跪之事。

　　原来这个小庭芜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年纪轻轻就失了母亲，纵有父亲维护疼爱，却又不得祖母的欢心，还得受表姐和姑姑的闲气。说她偷盗，连方漪兰听了都不信，这薛府内的老太太听了居然就信了，还将她的孙女儿罚跪，孰不知她的孙女儿居然就真的因为受冻而命丧大雪天了。现在的她虽然与小庭芜样貌一般无二，但却又不是同一个灵魂了。不过，此刻，她就是薛庭芜，她会以这个身份接着活下去，孝顺这个疼爱她的父亲。

　　碧云之前也受了曲琼章收买招供了小庭芜偷盗之事，但现在看清了表小姐的为人后，她还是觉得跟着自家小姐可靠些。且小姐失忆了，也定然记不得她的所作所为的。她和纤云平日里的关系算不上多好，但见纤云被曲琼章命人打得奄奄一息，心里终究还是有几分不忍的，少不得在庭芜面前替纤云多说几句：“大小姐，奴婢知道大小姐的为人，大小姐定不会做出偷盗还伤人的事来，定是那阳奉阴违的表小姐自导自演的。但是纤云也是被打得快断气才招供的啊，还请大小姐原谅纤云，去救救纤云。”

　　庭芜听她这样说，心里也就明白了个大概了，这之前伺候小庭芜的纤云确实是个忠心的仆人。她还真怪不得她。于是庭芜自榻上站起身，吩咐碧云：“走，我们去看看纤云。虽然我不太记得她了，但在我印象里她一直都是很乖巧的，定不会做出背叛我的事来。”

　　碧云却担忧她的身子：“小姐，现在夜已经深了，你这又是才醒过来。我们明日再去看纤云吧！吴嬷嬷在那里照顾着呢！”

　　庭芜仍不放弃，她现在以一个全新的身份活在薛家，自然该要面对薛家表亲那边的事。她执着说：“带上一个暖炉，我们现在就去！”

　　庭芜才醒过来，大将军现在又时刻关心着小姐的身子，碧云生怕庭芜这一出去又着凉了，又劝道：“小姐，您就饶了奴婢吧，您这身子才好些，这初春夜里冷，若是您执意去见纤云，路上又着了凉，将军定是要将奴婢活活打死的。”

　　庭芜仍旧坚持着想去看看，反正现在让她躺在床上睡觉她也睡不着：“没事，我都好全了，一点事都没有，你也说了现在是春天了，夜里没有那么冷的，我们只是去看一看纤云，这路上就这么点距离，我怎么着也不会冻着啊。你随我一起去吧！”说着，庭芜还整了整自己的衣摆，走到了铜镜前，想照照镜子才走。

　　碧云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脸色更是吓得惨白，立即就跪下来恳求她：“小姐，这一次请您听奴婢的吧，今晚奴婢真不能随你过去，还请小姐躺回床上好生歇息，否则将军要是责怪起来，奴婢可真的担待不起啊。”

　　面前的铜镜也不怎么亮，她也看不清自己此刻的样貌。听着碧云这样说，庭芜只得暂时按捺住了自己的想法，之前她为淑妃时，也曾任性过，每一次都害得她身边的人惨淡收场。现在成了这里的小姐，少不得要为这府里的丫鬟考虑一番了。庭芜只得含笑扶起她：“好好好，你别着急了，我听你的就是，今晚不出去了。你且找些人将这面铜镜擦一下吧，这镜子这么脏，可怎么用啊？这妆台也空了些，什么首饰都没有，这些发带都是前几年的样式了。”庭芜说着，方才觉得自己失了言，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再说下去。

　　之前她是淑妃，在当淑妃之前也是大家闺秀，一向注重自己的容貌，看到小庭芜的妆台自然有些受不了。但她方才表现得太过激动了，什么前几年的样式，也不该是她一个失忆之人能说出来的话啊。

　　果然碧云又是一脸纳闷地看着她：“小姐，之前也是您说您不爱打扮，还特意吩咐我们不必去擦这面铜镜的。您说就算我们擦了您也不会用的，还不如省了。至于首饰，小姐，您从来不戴那些的啊。”碧云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您的耳朵上连耳洞都没有，为此老太太还恼了好一阵子，可您还是不肯听。您说您只要一根发带作为头饰就够了。”

　　庭芜听了立即走到洗脸架子边，见上面摆着的一个脸盆里还有一些水，立即弯腰低头凑过去看了看，果真没有耳洞啊。

　　既然老天让她重活一次，为何让她落到一个将军之女的躯体内。前世的她，那么爱美。不过，也是因为美貌才招来了许多麻烦把，从今以后，或许她更应该学着之前的庭芜。

　　对着水面，庭芜又将小庭芜的样貌仔细看了看。居然和前世的自己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眼睛，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眼睛最美，活像夏夜里的星辰，小庭芜的眼睛居然也是这样的。只不过脸型略有差异，自己是鹅蛋脸，略显丰腴，小庭芜身子清瘦，连脸蛋也是最为清瘦的瓜子脸，看上去更有了几分英气妩媚。

　　碧云见庭芜终于安静下来不再嚷着要去看望纤云，松了一口气，也由着庭芜对着一脸盆水摆各种姿势。

　　此次小姐差点命丧，侥幸醒来性情竟也跟着大变了。

　　庭芜摆了个替自己簪花的姿势，这时却听到了“咚咚”的敲门声。这么晚了，谁会过来。

　　碧云问了一声，回答的却是吴嬷嬷的声音：“小姐，纤云听人说您醒过来了，执意要来见您。”

　　纤云？

　　庭芜心中自是欢喜，她正想去见见这个丫鬟呢。因着碧云一直阻拦她出不去，现在这个丫鬟倒自己来了。

　　碧云也会意地急忙就去开了门。

　　纤云是被吴嬷嬷搀扶着才进来了，身上裹了一件洁白的大氅，衬得她的脸色更加惨白。她咳嗽了几声后，朝着庭芜就跪了下来，吴嬷嬷见她执意要跪，急忙在一旁扶着她：“小姐，我没有招认，我没说是你偷了表小姐的紫水晶，是她们将我打得半死，看我说不出话来才硬说我已经招供了的。”她说着，眼泪就跟着掉了下来，脸色惨白，眼神也无力，嘴唇更是连一丝红润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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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季鹰：蠢作者，你怎么还不把我这个男主放出来？
庭芜：有我在，还要你干什么？你会打战吗？怕是连骑马都不会吧（呵呵）
季鹰：那好，今年户部不会拨款给你们了，要修长城，你们自己筹钱吧
庭芜：好了，我承认我想你了，马上求仙儿将你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