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木有枝》天空ya

12、墨儿

　　时间往前再次推移，是水仙入魔的模样。那一世的我是百花族的公主，水仙是我的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我是嫡亲的公主。一百零八岁时，与目零订婚，本可以成就一段佳话，却因为神魔两族爆发战乱，死了许多人，水仙在神魔大战期间，受不住诱惑，竟然背离了神族，当我找到她时，她已经被魔气侵蚀，我为了救她耗费了所有的仙力封印了她体内的魔气，却因此为魔君睚眦作为人质威胁我的父母，母亲因为我身受重伤，而目零亦是九死一生，我不愿身边的人再受折磨，坠入魔界的深渊之中。因为魔界深渊中魔气深深，我在里面待了许久，身上亦是染上了魔气。魔族大败，睚眦将我作为投降的礼物送回神界，那时的我，已经是家族的耻辱，母亲一见到我就不停地哭，父亲则是摇摇头，什么话也不说。神界各族对我们百花一族议论纷多。尽管目零一直在身边伴着我，我始终无法走出阴影，一日水仙跟我说，她的魔气已经去除了，我检查过后，确实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一丝的魔气。遂听了她的话，去了诛仙台，我知道从诛仙台跳下去，我必然会成为一个凡人，此致都不可能重新回到神界，那时，我只有这一个办法。趁着商量目零的婚事，我一个人来到诛仙台，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以为会变成凡人，但是因为身体里面的魔气，我竟然成了一个花妖，在长江边上一住就是几百年。忘却了作为神女的记忆，忘却了神界的所有纷纷扰扰……
　　我已经泣不成声，目零站在旁边，什么也不曾说，就这样静静地陪着我。见他眉头深锁，我的心仿佛就像被扭住一般的疼痛，我准备进入另外一扇门，那一扇门必然就是解开水仙入魔的原因，只要知道魔气来自何处，便能帮助她，我准备踏进去，却被目零拉住，我知道他是在担心什么，我冲着她笑了笑。看着玩这一幕幕的记忆碎片，甚至觉得自己只是在看一个人的故事而已，那些感情，我此事此刻，根本无法全部感受到。
　　他拉着我的手，门开了，是一片广阔到看不见边境的草原，草原上，水仙穿着一身粉衣碎花群，如一只蝴蝶般嬉笑着，玩闹着，身体轻盈的如燕子一般，，时而周边会开出几多粉色的花儿，天空中的云彩如织女的绸缎般绚烂。突然，远处落下一身玄色长衫的男子，那男子与百花族的王的面容一般，威严冷峻。
　　水仙像一只受惊的鸟儿，立马规规矩矩地站好，像这位父亲行礼。
　　“父亲……”
　　“天帝封你为月莲公主，你且好好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就会有天将来接你去九重天受封。”
　　“公主？为何会是我？姐姐才是……”
　　“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如何要跟你姐姐比。”
　　“父亲，女儿不是这个意思，姐姐身份高贵，我自然不敢与姐姐攀比的……”
　　“行，那你便好好准备一下，莫要辜负了公主的称号。”
　　少女的脸红红的，天空渐渐暗了，金色的晚霞红透了半边天空。少女微红的面颊消失在夕阳之下。
　　我想水仙怎么也不可能想象得到，那九重天是另外一个地狱，凌霄殿上，太上老君宣读完天旨，我看着水仙的脸一点一点变得惨白。最后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眼睛里一片死寂。周围吵杂的声音，没有一句是为这个可怜的孩子求情。所谓的天庭受封，不过是为了将神界的仙女送往魔界和亲，来维护神魔两届的和平罢了。可怜的水仙竟以为自己真正的到了天堂，却不知道是掉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突然，整个碎片裂开了。接着出现了另一个碎片，从凉亭外看去，周围几盏微弱的灯光，粉衣少女单薄的背影在黑夜中越发模糊。不远处提着一站红色灯笼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跳入凉亭。
　　“水仙，想什么呢？你是月莲公主了，在百花族还是第一次有人受这样的封号呢？好羡慕你呀！”
　　看到那张与我一般无二的脸孔，不知不觉瞟了旁边的目零一眼，只见他嘴角上扬，眼睛里流露出的尽是柔情。
　　“姐姐要是喜欢，那便给姐姐也未尝不可。”
　　“呵呵，水仙。我昨日个儿，听到天帝叔叔和父王的对话了，他们说等战事结束，就让目零娶我……”
　　“是吗？那可要恭喜姐姐了……”
　　“你恭喜我做什么？人人都这样说，你是我妹妹，可不希望你这样说，说点别的吧！”
　　“你想我说什么？神界的太子殿下，多少人想嫁都不能，姐姐你不费丝毫力气就得到太子妃的位置，你还想我说什么？”水仙说着说着激动起来。
　　“水仙，我不是来炫耀的。我只是想跟你分享我自己的心情，我根本不在乎太子妃的位置，我只是不知道目零是不是真的当我是妻子，我总觉得他太过保护我，可能是把我当成了妹妹。”
　　“傻瓜……”虽然声音很小，我却听得十分清楚。目零的眼睛从少女进入凉亭开始，从来不曾移开过视线。
　　“若是他能对我只是你的一半，我倒是甘心为他去死。你永远都是这样，轻而易举得到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还如此不满足，我真的讨厌透了你了。”说着水仙结上一个封印朝着那少女打过去，少女飞出亭子外一丈以外，立刻昏厥。
　　水仙吓坏了，连忙跑出去，此时突然一身黑色长袍的男子挡住了她的去路。男子邪魅一下，红唇似饮过血似的鲜红。
　　水仙后退几步，看着眼前的男子。
　　“睚眦！你这个叛徒。你来做什么？”
　　男子把玩着手指间的发丝，胸膛半露，茭白的肌肤，凸起的骨干，显得十分性感。“哟哟哟，怎说自己的未婚夫是叛徒呢？那水仙你岂不是是叛徒夫人。”
　　突然那男子身形一转出现在水仙的身后，一把搂住水仙的蛮腰，任水仙怎么挣脱也无法挣开。那男子的手指在水仙的脸庞一滑而下，清冷的月光下，一黑一粉两个身影，说不清的暧昧。
　　“睚眦，你快放开我……”水仙手指之间结上一个印，尚未发出，就消失在指尖。
　　“别着急嘛，我的公主。你看看她，你羡慕她吗？人家一出生就是嫡公主，尚未成年就与九重天的太子订下婚约，注定一生大富大贵，你呢？拼死得到的一切，还不如人家撒撒娇，本该由嫡公主来和亲，天帝封你一个月莲公主，代替她来嫁给我，你知道仙女在魔界会怎么嘛？魔界的魔气会侵袭你的身体，你会入魔成为半魔，你修炼的仙术会反噬你的身体，你最终会腐烂而死，他们想要保护她，却来牺牲你，你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呀，可是呢！人家从来没有想过你呢！你想不想杀了她，要不要我帮你。”说着睚眦已经放开了水仙，走到绿衣少女的旁边，蹲下。
　　“真的是一个美人呢！可是呀……”睚眦眼睛里明明对水仙是厌恶，却从头到尾都是一张开花了似的脸。
　　“你不许伤害她，我不会受你的挑拨的……”一抹深红色的光朝睚眦飞去，还不近他身躯半尺就被消灭掉了。
　　水仙一愣，准备再次使用书法，却感觉胸口猛地一疼，瞬间放松了手臂，术法也被消化掉了。
　　“哼！你看看你的手掌……”
　　“你给我种了魔气？”瞬间水仙的眼睛开始泛红。
　　“不不不，这可不能怪我，你看你姐姐……”睚眦将一团黑色的气体往躺在地上的少女身体中送去，不一会儿却别化成金色的光芒消失在空气中。
　　“你看吧！这可不能怪我，你自己心里妒忌你的姐姐，所以才会被魔气侵蚀。”
　　睚眦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一双狭长的眸子看着水仙，显得十分无辜。
　　“你把它拿出来……”水仙飞速移动到睚眦的面前，掐住睚眦的脖子。
　　“哟哟哟，看看我的公主现在的模样，这才是我的王后嘛!不如直接来成为我的王后吧！”不等水仙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空气中留下一个声音，“你若是能拿来天界的布军图，本君考虑帮你拿出魔气，否则，本君定能让你有百种死法，定是你最害怕的一种死法。”
　　“我不会受你挑拨的，我是神界的月莲公主，我是月莲公主……”突然整个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开出一朵朵深红色的花骨朵，像极了一个个恶魔邪魅的脸庞。
　　时间的轴轮一转，是水仙出嫁的那天，浩浩汤汤的迎亲队伍，一身红衣的水仙美的如画轴里的人儿。
　　左边又出现了一扇门，我既然已经知道了水仙入魔的真实原因，必然要帮她解决，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封印那个亭子，将那个亭子从水仙的记忆中删除。可是哪有如此简单，擅自删除别人的记忆不仅是有违天道，施术者还会受到术法的侵蚀。
　　我想知道千年之前，我的前世是如何封印。便走入了另外一扇门，那扇门里，第一个出现的人物就是睚眦，睚眦走进新房。水仙如魅影一般抱住睚眦的脖子。
　　“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水仙坐在睚眦的腿上，性感的不忍直视。
　　“你想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哟，你想要什么？说来听听！”
　　“哼！”水仙站起来，走到窗子边上，背对着睚眦，“我要姐姐永远不能与目零在一起。我要她入魔……”
　　“嗯……”
　　说完，睚眦取走水仙手中的图纸，大步离开。此时神界的军队已经全部到达了魔界的入口之处。
　　水仙心里明白一切，她嫁到魔界，不过是神界的缓兵之计，如今，顺着迎亲队伍混入魔界的众多神将，里应外合，魔界此番就算不败，也会元气大伤，就算有神界的布军图又如何，他们无法再短时间内消化这张布军图，到时候，所有额事情推到姐姐的身上便是了。
　　不出水仙的以外，那一身淡绿色长裙的少女，今日换上一身银白色的盔甲，冲在最前线来救她的亲妹妹来了。
　　如水仙的计谋那般，所有的事情都都进行的十分顺利。只是她不曾想过睚眦竟然会在兵败之后将姐姐送回来。眼看费尽心力得到的一切，随着姐姐的回来，一切都将被打破，她想到了最后一个办法，那就是诛仙台。姐姐掉下诛仙台后，百花族只剩下她一个公主，在那一场大战中，她立了大功，从此身份得以改变，百花族的王，因为失去了一个女儿，一夕之间，苍老了不少，对这个一直不受宠的女儿也越发爱护起来。
　　她从来不曾后悔这一切，直到后来目零执意下凡体验一生一世的情劫，她不惜耗费千年的术法幻化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去陪伴他，只期望这个人能够替代自己走进他的心中，却因为我的出现一切都打破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剖心救一个花妖，却无能为力，当年是因为姐姐，这一世是因为一个花妖。水仙却从来不曾想过，我便是那位神女的转世，恐怕她也不曾想过经过诛仙台，还会有命活着吧。
　　看完一切，仿佛一场梦一般。我问目零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我需要怎么做才能删除水仙的记忆。
　　目零沉思片刻后，给了我这样的解释，他说，这个世界是一个意识的世界，这个世界又分为很多个小世界，每个小世界的时间都不一样，因为我是从水仙的意识界进入的，所以周围的一切都会与她有着联系。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平行的世界一般，里面所有的人都是真实的。若想要删除相关的记忆，必然要改变这个小世界的运行，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犯了这个世界的规则，若要执意改变，必须用同等的东西去换。
　　我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碎片中江川删除了我的记忆，失去了太子之位。前世的我为了封印水仙的魔气，失去的是百花族公主的位置。原来我们都是牺牲了这些而换来一个人的平安，那么此生我又有什么可以牺牲呢？
　　不知道为何突然之间小世界开始摇晃起来，我的手停留在空气中，看着眼前的男子慢慢变得透明。
　　“不用伤心，墨儿，不管你是哪一个世界的墨儿，你都是我的墨儿，这儿只是一个小世界而已，这个小世界坍塌了，也可以删除水仙有关这段的记忆，若是她有一天记起来了，这个时空的我，依然会再次出现，谢谢有你，让我知道了不同的小世界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吗？你来这里之前，我们只是一个人的记忆，因为你的到来，我们成了有生命的人。不要哭，好吗？不管是今生的我，还是后世的江川，楠生，我们都不喜欢墨儿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