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男人跟我共系统》红缟

15、见家人

　　从玉香楼出来，春九问万小朵：“你准备从哪里去弄兰花？”

　　“山里。”万小朵跳上车，“如果从系统商城兑换的话，很贵的，不知要采多少花才够。我现在系统币太少了，不合算。还是进山去挖比较好，山里应该有野生的兰花。”

　　那天下午，她在村外转悠，看到远处山脉，就在考虑这个事了。山里植物多。以她系统自带的搜索功能，找点野生兰花应该不难，顺便还可以把各种花卉采收一波，一举两得。

　　“山里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春九提出质疑，“不说别的，遇到野兽你怎么办？”

　　万小朵胸有成竹，“我早想过啦，跟付老爹商量一下，让他进山打猎的时候带上我，等我卖了花，给他些酬劳就是了，付老爹还是很好说话的，这件事回去再说吧，走吧，我该去找我爹了。”

　　春九驾车，把万小朵送到李大户家门口，等着她进去找人。

　　听说女儿来了，万大郎十分意外，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竟然要这个呆傻丫头进城找自己，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出来。

　　待看到万小朵穿着一身新衣出现，落落大方地说，家里人都好，她是带娘进城来看病的，顺带叫他们出来一起吃顿饭，万大郎惊讶无比。

　　这丫头不光看起来有钱了，伶俐得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想要细问，却又不是时候，只得按女儿说的，暂且先去接着干活，等下了工见面再说。

　　万小朵跟他约在了申正时分，就在李大户家侧门的巷口碰头。这里离祝家宅子不远，她回去把李氏和树儿接上，一起再走过来就可以了。

　　该办的事情办完，春九带着万小朵往回走，刚转到祝宅所在的道路上，前方一处院子大门敞开，有孩子三三两两从里面走出来，看模样和树儿差不多年纪。

　　万小朵奇道：“那里是干什么的，上学的？”

　　“嗯，”春九停下车，等着那些孩子们走过，“是一处学堂，这会儿正是学子们放学的时候。”

　　万小朵目光无意识地穿过人群，突然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学堂门外一棵大树下，却是李氏带着树儿。

　　恰巧这时，他们也看到了万小朵。树儿招手叫道：“姐姐——”向她跑过来。

　　万小朵忙跳下车迎他，“你们怎么出来了？”

　　李氏走近说道：“刚才外头有卖梨膏糖的，树儿闹着要吃，我看他这几天有些咳嗽，就带他出来买一点。后来又听到有小孩子读书的声音，他就站在这里不肯走了。见着你爷爷和你爹了吗？”

　　“见着了，”万小朵道，“我和爹说好了，一会儿过去找他们，离这边很近的。”

　　李氏自是欢喜，万小朵却看着树儿若有所思，她意识到一个问题：以树儿的年纪，该要送他去上学了。

　　万小朵问：“树儿，你是不是也想上学？”

　　“嗯，”树儿应了一声，紧接着却又摇了摇头，“奶奶说要把钱省下来给娘看病，我还是不要了。”

　　李氏眼圈登时红了，万小朵也觉得心酸。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啊。

　　她牵了树儿往回走，“上学的钱姐姐来想办法，回头见到爷爷，我们一起跟爷爷说，让你上学去。”

　　“好，”树儿兴奋雀跃，“姐姐，我一定好好读书。”

　　回到祝宅，这宅子外面看着不甚起眼，内里却自有一番精致富丽。

　　万小朵一路走过去，暗暗羡慕的同时下定决心：要多多挣钱，将来也买个这样的大宅子。

　　祝老爷是位胖胖的中年人，面色和善，穿着朴素，对万小朵一家很是客气，将他们安排在一个跨院里，铺盖热水等一应齐全。春九跟着过来，看了看她们住处的情况，也表示满意。

　　他和祝老爷离开时，万小朵送到院子门口，春九道：“一会儿我就不送你们了，祝老爷另外安排一辆车送你们过去。”

　　万小朵行了一礼：“多谢祝老爷。”

　　对方笑眯眯地道：“不必客气。”却自怀中拿出一样东西，恭恭敬敬交给春九，“这是九爷您要的东西。”

　　春九看了看，微微一笑，转手递给万小朵，“一会儿你们去这里吃饭。”

　　“什么地方？”万小朵好奇地接过来。那是一枚竹片，一面刻着一品轩三个小字。另一面是山水花鸟的图样，却只有一半。

　　春九道：“这是城里最好的酒楼一品轩的签子，宴席已经帮你们订好了，钱也付过了，拿这签子过去，直接就可以吃。”

　　万小朵惊讶问道：“你什么时候帮我们订了这个？”

　　“刚才出门前，”春九道，“我托了祝兄帮忙订的，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和家人吃顿好的。”

　　万小朵既感激又惶恐：“这怎么好意思，多少钱回头我还你。”

　　“不用，”春九笑了笑，“一顿酒席而已，不算什么，快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万小朵只得道了谢，拿了竹签去了。到了李家，接上万老爹和万大郎，走在路上便说起家里最近发生的事。

　　许是已经被万老娘折腾得麻木了，听说万小朵退了刘家的亲事，卖给了春九，他们居然都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倒是听说可以去一品轩吃免费宴席，万老爹很是高兴。他第一时间想起了在县学读书的小儿子万三郎，坚持要亲自去县学把他接上，一起去一品轩吃饭。

　　万小朵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跟万三郎见面，万老爹临时提出来，她虽然不太情愿，却也不好明确反对，只得跟李氏和树儿先在一品轩下了车，然后塞了半吊钱给祝家赶车的车夫，麻烦他再跑一趟县学。

　　万大郎陪着万老爹去接人，万小朵带着李氏和树儿进了一品轩。

　　在她眼里，这里不过就是个装修得精致点的古香古色的餐厅罢了，李氏和树儿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只觉得到处花团锦簇，精美雅致，不免自惭形秽，有些束手束脚。

　　万小朵拿着那竹签出来，店里的伙计接过去，与原有存底的另一半竹签相对，确认无误，便领了他们进到一处雅间，上了四样鲜果和四色点心，还有一壶上好的龙井茶。

　　趁着等人的功夫，万小朵把从玉香楼捡了批花儿的事说了，李氏担心道：“咱们家从来没有伺弄过什么花草，你又如何知道该怎么弄？”

　　万小朵道：“反正是不要钱白捡的，试一试也没关系。试好了，能有钱拿，试不好也没关系。”

　　李氏想想也是。女儿现在不比从前，从前在家里，她若要折腾这种事，必定要被婆婆大骂不务正业，现在她在春九那边，想干什么，只要春九不反对就行。不过，跟玉香楼这种青楼妓馆扯上关系……

　　她说道：“倘若真的试成了，倒也不失为个生钱的路子。只是你一个女孩子家进出那种地方，恐怕名声不太好听。”

　　万小朵不以为然，“我是做正当生意，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呢。”

　　其实，她心里头还有一层想法：反正她在村里的名声已经够差了，还能差到哪里去？只不过懒得说出来，怕李氏伤感罢了。

　　两人又闲话了一阵子，忽然门口一阵脚步声响，是万老爹他们来了。

　　一品轩的伙计侧身引路，万老爹走在最前，旁边便是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是万三郎，他和万老爹谈笑风生，万大郎默默地跟随在后。

　　万三郎今年尚不足十八岁，相貌结合了父母的优点，身材不甚高大，倒也相貌堂堂，多年读书下来，更带了几分儒雅气质，看着还是很舒服的。

　　然而，万小朵见到他，心里却像是吃了只苍蝇，说不出的难受。

　　一些属于原身脑海中最深层的记忆翻涌出来，她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潜意识里面拒绝与万三郎见面了——在原身记忆中，这家伙曾经试图对她不轨。

　　这件事发生在她十二岁那年，幸好那时刚刚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村里有个小混混也对她存了同样龌龊的心思，被付强狠狠揍了一顿。

　　自那以后，她虽然脑子不大灵光，却也牢牢地记住了：绝不可以随便让人碰触自己的身体，因此万三郎对她动手动脚，她很坚决地拒绝反抗。

　　到底是自家侄女，万三郎心虚，试过一次后没有讨到便宜，便再也不敢了。她自己也深以为耻，只暗暗的藏在心里，竭力想把它忘记，不敢告诉任何人。

　　这会儿万小朵看见他，心里不由得暗骂了一句：衣冠禽兽！淡淡地打过招呼之后，有意坐得离他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