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生月特番(二)：神明·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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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递给我了一个藏青色的牛皮笔记，在我记忆里，她给我准备的所有东西似乎大多是这个颜色，我翻开一页，纸张有些泛黄了，怕不是收藏了有些年头。
我到了密密麻麻的电话号码，心中寻思着这几个月他们一直致力于教我怎么用手机是不是因为这件事，目光扫过那些有的长有的短的人名，我想是不是青青认识了个人都写上面了……
第二页，是我的自我介绍，不得不说，她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把瘦金体写的这么张扬跋扈的。
只有我的名字，我的年龄，其他的一无所知。
她不希望我回想起以前的往事，那似乎太过沉重。
接下来就正常了不少，我看见吴邪他们的签名和寄语，除了胖子的不那么正经，还真都写的有板有眼。
欢喜仍旧接踵而至，我跟着青青跑进了不远处山间的小公园里，我曾经巡视的时候发现过，后来就没太在意，没想到又再次来到这里。
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有人藏在里面，石头旁边的树枝被踩断了一节，力道还不小，如果是体重造成的那就只有胖子，对面的灌木丛有轻微的拉扯趋势，明显是有人进去的时候太过匆忙没来得及处理，应该是吴邪。如果我没猜错，树上还有一个，蹲着，黑衣，颇为隐蔽，只能隐隐约约从树叶被吹拂的轮廓看出遮挡，应该是黑瞎子，我没见过解雨臣穿过黑色衣服，他也不会蹲在树上。
“生日快乐!”我听见她朝我大声喊。
我的……生日……
小哥，生日快乐!”吴邪从她身边的草丛里钻了出来，身上还有未拂去的落叶，他也朝着我大喊。
“小哥，生日快乐，废话不多说，你也看到了吧，欠我的名器记得还啊!”胖子从石头后露出脸，笑的一脸猥琐。
“哟哑巴，生日快乐!道阻且长哦～”实在没想到他也会正正经经的向我祝福。
“张小哥生日快乐。”
“张族长生日快乐，我替奶奶向您问好。”
心中不可能没有波动的，我看见我在意的兄弟们一个一个站出来，他们满眼含笑的看着我，用最真切的感情和我祝福，仿佛在说：我们一直从未离开。
这是……我的人间……
内心突然被填的满满当当，我头一次情不自禁的扭过头去，再也遏制不住的轻笑。
“张起灵!”她在喊我，我扭过头去看她，“接住我”
我于是伸手接住，如同接住一个世界般视若珍宝，手臂收紧，我再也不想松手，我听见她覆在我耳边轻轻说了句：“欢迎来到你的人间。”
内心的弦被狠狠拨动，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在我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刹那间，烟花燃起，映照半边星河灿烂，我看见她的侧脸被光勾勒出微笑的弧度，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霎时充斥我的脑海。
“喜欢吗？”她这样问我。
我扭头不答。
递出纸张的手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我轻轻捏了一下接过那张纸，却不知从何下笔。
我想要什么？
我能要什么？
我还要什么？
拥有这些过命之交的朋友已经是我所能体会到的最大渴求，我还有什么缺憾呢？
看着他们都在好奇的等我下文，站在那里看着我，这些人都将成为我心中永恒的风景，是无论过上多少个十年我都不想失去的人间。
那么，就让一切持续下去吧。
我提笔力透纸张，刻下四个承载我如今所有愿景的四个字：“灯火长明”。
愿我从风雪中归来，极目这片喧嚣与繁华，在万家灯火之中，也有一盏属于我。
我递给他们，看着青青一下子被挤到一边欲言又止，一群人闹闹哄哄的叽叽喳喳，我眼前的整个世界都是鲜活的。
忽然他们的目光齐刷刷投向青青，然后各种眉飞色舞。
我家小姑娘别别扭扭的嗔了他们一眼，别别扭扭的从包里抽出来一份文件，然后走到我的面前，双膝无意识的摩擦，似是很紧张。
她与我鼻尖相抵，说那群生物再也不会害我，那是她的底线，说再也不会离开我。
再也……不会离开我……
再也……
我的灯火。
“想要吗？”她巧笑倩兮的脸映在我的眸中，我可以在她眼中看出我眼神的晃动，她自己可能都不自知自己当时有多……
怎么说，那一瞬间的心情，用她打游戏时经常说的那句话，
我直接原地爆炸。
“要。”我狠狠咬住她的唇，铺天盖地的把自己的气息包住她。狠狠地，我撬开她的牙关，她的唇舌在触及我时颤抖了一下，似是没料到我会一反常态甚至是有些凶，她的瞳孔收缩，很是吃惊，紧张的闭上了眼，她几乎忘记了呼吸。
我一边不留余力的吻她，一边还要提醒她换气。
过了一会，她似是撑不住了，“唔……”浅吟自她嘴角溢出，她掰住我的头就往后扯，还一边拽我的领子。
“等等等我喘口气……”她大口喘气，可我不肯放过她，低头埋在她的脖颈间，我用牙尖小小的磕了她一下。
果不其然收到了她倒抽凉气的声音，“你……”她怒目而视“你是狗吗还咬人!”
“我们继续。”我低低唤了她一句，复又凑过去，意料之内的……被推开。
“嗯？”我颇为不悦，心中的火越烧越旺，炙热的目光毫不避讳的直视她的眼睛。
“我我我……”她果然慌了，举着一直小手颤颤巍巍的结巴出一句“我申请回家喝杯水再继续!”
噗……我承认我有点被笑到了，原本只是想吓吓她，这丫头想哪去了？
压下内心的躁动，继续面无表情的看他，我反手挑衅：“这就不行了？”
我家小孩是最不允许有人质疑她的，特别是她当了那个组织的首领之后，简直就是一条街上横着走，反正后面跟着张海泽和楚安涵，有时还有我们几个，谁也不敢欺负她。
她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摁着我的头，开始……嗯……意图反攻。
天真。
我成功的又看到她余红未消的脸再次爆红。
看着她欲哭无泪的小脸，砸了咂嘴，我挺开心的。
至于其他事……嗯……暂时不急，她还没有准备好，我可以等，反正我们再也不会分离。
揽过她，她捂脸埋在我胸口，我撩起她的头发轻笑了一下。
只这一声笑，我感到心口颤了一下，她默默把头抬起来看了我好久，才别扭的道一句：“算了，你开心就好。”
吴邪他们仿佛恭候多时，并不是我不谦虚，因为他们……的确是一脸……谄媚，还有些许暧昧。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想而知他们刚一直在这听动静。
小孩要羞死了，死死扒住我的胳膊，拼命往我身后躲，嘴里还碎碎念，都已经是羞愤了：“猪队友啊猪队友……”
我挑眉。
……
当那几大盆海鲜摆在我们面前，我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起身就走。
“来这不吃海鲜有啥意思，今天小哥生日，咱们哥几个吃个痛快胖爷我请客啊……当然花儿爷买单，放开吃别客气啊，客气就是不给我胖爷面子!”
我嘴角抽了一下，看了眼前那一盆小龙虾，看了眼青青，她正好也看我一下，无奈：这真不是我安排的。
她知道我不吃小龙虾，海鲜也很少。
于是她把我面前那一盆小龙虾端走，换了一碟凉菜和花生米，凑过头来小声嘱咐我：“等会要是劝酒别喝太多啊，虽然你很能喝，但对胃不好。”
我点点头，然后把小龙虾端过来，开始剥壳。
“你不是不吃小龙虾吗？”她惊异的问我。
我沉默不语，扯下最后一只虾脚，我把一块完整的龙虾肉塞进她的嘴里：“吃饭。”
然后一瞬间我就被粉红泡泡淹没了，在众人的起哄中她兴奋的拿头蹭我：“啊啊啊啊啊宝贝我好幸福!”
我摘下一次性手套，摸狗头。
他们吃的火热，我独坐其中，嘴角干干净净，除了偶尔青青喂我夹菜，我几乎什么都没吃。
“哎对了，”吴邪突然问我。
我看他。
“看你这样，我也就不问你是否要和青青一辈子了，咱说点直接的，你身份证有了吧，你俩打算啥时候结婚？”他忽就抛出来这么个问题。
我：“……”忽然被这么一问，我也有点没反应过来。
“说什么呢哥!”青青一瞬间脸爆红，对吴邪怒目而视。
话说，我在很久前就在准备了，只是觉得多少好东西都不够换我的小孩，再加上没有户口，才一直在思量。
“快了。”我点点头。
“哎你也……”她的怒目转向我，我从她通红的脸上更多看出的是羞涩而非怒气。
“等你准备好了。”我笑了一下。
“……”她迅速低下头去，很久才憋出来一句：“反正早晚都是你的干嘛这么急……”别别扭扭的脸颊红的要烧起来了。
好想咬一口。
“酸了酸了，这屋子里一群单身狗啊，小哥你俩别闹，不然我直接哈利路亚给你俩制裁了。”胖子撇了撇嘴，然后忽然进屋拿了个蛋糕出来，挺大的。
……你们怎么这么多花样？
看着上面层层叠叠厚的有些过分的五颜六色的奶油，我忽然感觉这不是用来吃的。
果然。
“啪!”青青猝不及防被胖子劈头盖脸兜一头。
她整个人都蒙了。
“woc胖子你找死是不是!”她气呼呼的拿起一块蛋糕，刚要往胖子头上兜过去，胖子以十分不符合他身材的动作灵活跳开。
青青默了一下，抬起手。
这小孩……
蛋糕凭空浮起，她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心中为胖子默哀三秒，然后看他俩乐不可支的在那打。
“你犯规啊妹子!不带这么玩的!哎呦……”胖子被打的嗷嗷叫，武力干不过，就开始语言攻击。
“秀啊妹子，有小哥就是不一样!”
她也不甘示弱：“哪能比得上您啊胖爷，您才是天秀，蛋糕都不用来吃，烧的!”
“你个□□!”
“蒂花之秀!”
“维多利亚秘密秀!”
“社会主义接班人就属你秀!”
众人：……
妈的智障。
要不是我和吴邪上去一人一个领回去，他俩能当场干起来。
被拽走的时候还在打嘴炮：
“巴啦啦能量乌卡拉卡小魔仙全身秀!”
“古巴啦黑暗之神乌漆嘛黑黑魔变秀!”
“去你的古巴啦，明明是古丽拉!”
被天天拽着陪看的我……
好像是古娜拉……我没敢说，怕给他们制造话题重新挑起战火。
粽子不可怕，血尸也不可怕，就我家小孩和胖子打嘴炮，我一点办法没有。
情绪一激动，她就想喝酒，吹瓶那种，我拿过她的酒瓶，她哆哆嗦嗦的要拿回来，还振振有词：“你当初能为我跟那群流氓吹一箱，劳资凭什么一瓶都不能喝!”
考虑一下你自己的酒量，姑娘。
吴邪拼命朝我打口型：“拦住她小哥，这丫头会喝疯的!”
我点点头，看了下表，一点多了。
“该睡觉了。”我摸摸她的头。
“嗯？还早!我才不睡我要喝酒宝贝宝贝宝贝!”
我：……
看了眼众人，他们朝我点点头，她明天不知道有多少文件要处理，再闹下去铁定起不来，虽我有心分担，但她总是逞强。
心领神会，我在她后颈捏了一下，她瞬间倒在我怀里。
特殊时期特殊手段。
我家小孩哪都好，就是有时候有点磨人，不舍的打不舍的骂也不舍得赌气，我有时候拿她一点办法没有，就这么一个宝贝，再去给气跑了。
“先走了，你们玩。”我抱起她，在众人“加油哦”的目光和对青青怜悯的注视下，无可奈何的离开。
一群想多的人。
轻轻把她放在床上，我小心翼翼的脱下她的外件衣物，轻手轻脚的盖上被子，我没用太大力气，她一会就会恢复意识，但也会睡着，毕竟这一年被娇生惯养回了身子骨，忽然熬夜，身体吃不太消。
做完这一切后，只开着一盏床头灯，我在床沿坐着，翻出一个古色古香的檀木盒，这是被我小心保管的，她这几年在国外寄给我的东西。
过多的我不再提及，但有一本相册占据盒中大部分空间，我拿起，手指滑过封面，轻轻掀开，里面是她在各地周游的时候拍的照片，她每到一处地方，都会存一张放在里面，大部分的背景是风景，因为隐私原因，教堂内不允许拍照。
再不知多少次的细细的浏览一遍，看她笑盈盈的脸颊，我内心也活了起来。
最后一张掀过去，露出那句被我在心里念及了无数次的，用张扬跋扈的瘦金体写出的诗句：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回到封面，那是一张当初在雪山时，我们六个人的合影，胖子非嚷嚷着什么“南瞎北哑，东邪西花，中胖爷”
青青和胖子挤在一起，她抓过我的手臂揽住她的脖子，他们笑的张扬，笑的恣意。
是独属于我们的时代，独属于我们的回忆，独属于我们的盛世。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我看向镜头，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我在照片里抿起嘴角。
鲜活的我，鲜活的青青，鲜活的兄弟们。
都是我鲜活的人间，我想要一直一直无论多久都想要守护的人间。
看着青青宁静的面庞和她嘴角满足的笑意，听着楼下人嬉戏打闹的欢乐，我再也不会感到孤独，所有没有意义的意义，也在一瞬间有了答案。
忽又想起青青在刚离去的第一年给我寄回的明信片，上面是我的素描，还有那段话：
“只因为了更好遇见
才赋予了距离和时间
那一天，值得等待
那一眼，满载星海。”
我想，现在我终于能够相信，镜子前真正存在的自己了。
(生月番外，完)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生月特番(二)：神明·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