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生月特番(二)：神明·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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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所有人都不对劲，特别是今天。
先不提黑瞎子解雨臣他们最近都没有在我眼前出现过，即使路过也是匆匆点个头当做招呼，这于我并没有影响。
也不提吴邪胖子看我的眼神都显出局促和诡异，和我交谈也是少之又少，对我来讲还可以接受，他们两个鬼点子本来就多。
但，青青也这样，不仅从我的卧室里把平时会坐我床上码字的电脑桌义正言辞的搬了出去 ，还一天天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要不就是出门鬼鬼祟祟从不喊我，有段时间我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变异了，怎么他们都跟躲粽子一样避之不及。
有时候我从回忆中醒来，会看见面前她的屋门紧闭，我便没来由会感到心慌，仿佛她拒绝我的靠近，空荡的客厅只有我一个人。
我早已习惯孤独，可她如果在我身边，我便不愿孤独。
她离开了三年，单枪匹马直入十三氏族大本营进行双方谈判，虽后来楚安涵通过武力威胁获得许可进去陪她，对她来说受到的惊吓应该也不小。
但后来他对我说：“哈？十三氏族？总人数加起来玩丢手绢都不够!……哦你说青青啊，她很好啊，就是脾气怪爆的，要不是我拉住他她能把人长老胡子给他揪下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有一次，她说要赶论文明早要交，匆匆喝了扒了几口饭就上楼，我看了一会天花板扭头见她的咖啡落在了桌上，就帮她拿上去，门并没有锁，我敲了门，但并没有回应。
估计是睡着了，想了一下，我推门进去，果然见她趴在桌子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质睡衣，十一月时的气温已经降下来了了，这样睡容易着凉。
我把咖啡放在她桌子上，手臂越过她去拿毛毯，帮她盖好之后，她睫毛微颤，无意识扭动了一下，手指蹭过红点，电脑屏幕亮了起来，我的眼睛无意间扫过，忽然就意外的看见了我的名字。
我有点吃惊，终究还是看了那个标题，叫“办掉那只张起灵”
……
我严重怀疑我家小孩是不是游戏打多了脑梗了，一瞬间跑去吴山居主厅找吴邪的冲动都有了。
我捏了捏她的脸：“青青。”
她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见是我，下意识很开心的叫了我一句：“起灵～”
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还未餍足的慵懒，像一只小奶猫一样绵绵的叫唤，我心中有一瞬间的触动，不禁放柔声线，又喊了她一句：“起了，论文。”
她迷迷糊糊的看向我，眼神涣散，显然脑子还是混沌一片，我没出声，默默等她缓过神来。
“妈呀!”
果然。
我看着她慌慌张张的支起身子，我把咖啡从桌上拿起来以免她碰倒，刚想扶她一下，却看见她惊恐的看着我：“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我睡着了？”
我：“……”
“呀!”她又一惊一乍的晃了一下，忽就接过我手里的咖啡，站起来把我半推半搡的推出门外，嘴里还一直嘟嘟囔囔：“啊不行你现在还不能看我快搞定了……”
莫名其妙。
我忽然心有不快，她有不能让我知晓的秘密，关于我的，可我也不想说什么，她不会害我。
可我还是想逗逗她。
“你在做什么？”我这样问，并如愿以偿的看到她一瞬间欲言又止的纠结表情。
不出两秒，她过来抱住我的腰：“宝贝～”
果然有事瞒着我。
她对我的称呼有很多，而且会随时间场景的不同而发生变化，正常情况下，她叫我“起灵”，外人在时，她叫我“小哥”，和我开玩笑时，她叫我“阿坤”或“阿叔”，欲盖弥彰或者意图调戏我时，她才会叫我“宝贝”，当然，在某些特定环境下，她也叫过我“小官”，目前只有两次，回忆都不是太好。
我看着她抱着我咧着嘴笑，想着这是不是就是她平常所说的智障儿童，又同时感叹了一下不愧是吴家后人，这兄妹俩傻都傻的同气连枝。
可有一句话说，吴家人扮猪吃老虎的本事也很强，我以前是不信这句话的，因为我看他俩是真的摸不清东西南北，开个盒子都能把自己玩死。
可直到吴邪扮作吴三省和解雨臣霍秀秀他们在道口只手遮天，我才知道，他们的天真和不设防只给他们信任的人看，被逼急了，谁都可以迅速成长。
“大姐，你真不管了？尼泊尔那边一群小崽子最近又想闹腾，还有西藏那边，有两个头头好像不太老实，你准备怎么收拾？”电话那头传来楚安涵的声音，我那时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神情从接起电话那刻起就没有放松过。
“啊这……你有啥好办法吗？”青青有些为难。
“……”电话那头也沉默了，气氛一瞬间陷入僵局。
后来青青沉思了一下，忽然正色道：“这样吧，你去西藏那边发布一项征令，让他俩去，说这次尼泊尔动乱要是能被压下来，组织就把他们的管辖区扩大十公里。”
“你疯了？要是真被压住了，你不是又失势了？”楚安涵不可置信的叫起来。
“你听我说……”青青让他稍安勿躁，随后补充道：“虽然他们的势力不算小，但尼泊尔那群小崽子也是难缠的货色，如果要压制住，肯定要动用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如果真的被压住了，他们势必损伤惨重，敌情特殊，多数是借用科技压制，我们人员伤亡不会特别大，可以借此削弱其客观物质力，此后若他们还不老实，也得掂量掂量，再说了，那个地区人本来就少，加上十公里他也掀不起什么浪花，如果没压住……”她忽然笑了一下，
“就说办事不利，一方人员调动权借此收回来，凭我对那俩人的了解，任何一方失守都会大为光火，两部人员矛盾下必定会发生争夺，到时只要混乱一出现，两方人员都可收归你手，本部便可以兵不血刃。”
她说这些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反以往的嬉皮笑脸和天真，带着满眼的未雨绸缪。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怎么样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青青突然一甩刚才胜券在握的模样，眼睛放光，兴奋的问电话那头的人。
……
“可以啊吴青青，心思深沉啊。”半天，楚安涵才干巴巴的飘过来一句表扬的话：“那就先这样吧，这边老头子等着开会，先挂了。”说完电话便挂断了。
她美滋滋的撂下电话，目光突然转向旁边的我，忽的就滞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起灵……我……你别怪我。”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摇了摇头，表示理解。
别怪她心思深沉，别怪她勾心斗角。
“你是迫不得已。”
待我说完这句话，她愣住了，随后又很快的笑开，哼哼唧唧的过来抱我，我反手搂住她，她的头发蹭在我脸上，痒痒的。
时间既然能磨平我，也自然能打造你。
我虽遗憾她已像吴邪那样不再天真，却也不乏欣慰，因为他们都已经成长，不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稳重而可靠。
她长大了啊。
他们这样怪异的情况持续了有半个月，直到今天，一切的不对劲似乎到了极点。
……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此时天已经有些黑了，吴山居地处僻静，所以开门街人流量并不算太多，还不至于迷路。
重要的是，青青她已经一天没回家了，吴邪他们也在中午向我告别说盘口有些事要去处理。
总之我是不信的。
走着走着，微风从我脸颊滑过，我忽然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并非花香或者其他什么，我感到有些熟悉。
并不是什么花香或者汽车尾气，这好像是胖子整天窝在客厅看电视时吃的什么海鲜味泡面，我记得当时因为嫌味重，吴邪和青青还对胖子进行了口诛笔伐，两人轮换着对胖子进行教育改造，最后被胖子拉着坐下来一起吃。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思索片刻，我慢慢朝那香气的源头走的更近，那是路边一个小巷的拐角，一辆车停在那里，我并无印象。
车窗户开了一条缝，我状似无意不远不近的走过，果然听到里面传来“呲溜”吃东西的声音。
趁他吃两口面的间隔，我闪身躲进巷子一扇门凹处，不过多时，我不出所料的听到了胖子的嚎叫：“小哥他娘的不见了!”
“胖哥你……见……在哪？”断断续续的被电磁加工过的声音传来，我听的出那是青青的声音。
“他刚刚从我藏身的地方经过，我敢保证我藏的可严实了，但爷吃了口泡面的空档人就他妈没了!”胖子的号叫传来，趁他不注意，我快步走过去，然后猛的打开车门。
门都不锁，这么自信？
“锁什么车门，我糊了三层车贴我就不信他能……啊妈呀小哥!”胖子显然对我的突然出现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他端着一桶还散发着海鲜香气的泡面，手里还拿着个黑色对讲机，保持着要说话的姿势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内个，小哥啊……”胖子砸了咂嘴，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抬起的手放下，直直的看着他：“解释。”
胖子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这事儿吧，不是啥大事儿，但也不是啥小事儿，哥几个准备了半个月才搞定……其实是妹子先出的主意，然后黑瞎子说先撂你几天，但这事儿她一个人办不成，我们也乐意帮，毕竟都是为了小哥你的幸福……”
“什么事？”见他半天说不到点子上，我直接单刀直入问他。
“惊喜。”胖子这回嘴闭严实了：“大大的惊喜。”
我：“……”
沉默了一下，我拿过他手里的对讲机，看着那一排按钮，扭头问他：“按哪个？”
胖子忙不迭的给我指出来，热情之盛看样子还要手把手教我，我一摆手说不用。
接通之后，我语气不是太好：“吴青青。”
片刻，指示灯亮起来，那个一天都不在家连个电话也不打的罪魁祸首声音从不知何处传来：“哎哎，宝贝儿我在呢!”
一直在瞒着我的就是这件事？整整一个月，她躲我躲成了兔子，我有点生气： “……皮？”
“没有没有……谁敢在您面前搞小动作您那么帅，宝贝的美貌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我：“……”你就不能跟胖子学点好。
“说人话。”
“我错了。”
接下来的对话不提也罢，我能明显的听出她是在拖延时间，估计剩下的人此时都在赶来的路上。
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向胖子示意，来到临近一座庙里。
我看中了这里的清净，没有人，淡淡的香火味弥漫在面积不大的庙中，我让胖子坐在垫子上，自己起身隐身在门后去接吴邪他们。
“啊我们到了……还有啊，就是那个烟花……”吴邪的声音很近了，听着好像是在和谁打电话。
烟花？什么烟花？来不及多想，我迅速抽身，扭头的当口看见吴邪他们刚好拐进来，他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眼前是谁，我就飞快压身勾脚，伴随着他“卧槽什么玩意”的惊叫把他摔在垫子上。
“哑巴你……”黑瞎子也很震惊，一时半会也没反应过来，我想都没想直接朝他腹部打了结结实实的一拳，他一瞬间弓起身子，吃痛的倒抽凉气。
解雨臣本来在他们后面低头玩手机，见状老老实实把手机放进兜里举手表示投降：“不怪我。”
我最后放过了他和霍秀秀。
黑瞎子似乎很不服气，还要来找我理论，我头都不回直接撂倒。
你给青青出的馊主意，不打你打谁？
后来他们问我是不是生气了，我摇摇头说没有。
的确没有，就是觉得你们很欠打而已。
我看了看吴邪已经挂掉的电话上面显示接通人是“沙雕老妹儿”，内心忽就有一种预感，今天的事，绝对不同以往那些咋咋呼呼自娱自乐他们一脸快乐我面无表情的惊喜，并且我很快就要见到她了。
但等到我们到了吴山居，看着她欢快的喊了我一句“起灵”噌噌噌跑过来之后，我忽然有种尘埃落定绕了一大圈却又返回原地的无奈。
“嗯嗯我知道我也想你了!”她的话连珠炮似的一句接着一句，我完全张不开嘴。看到她之后，我持续了一天心中的慌张终于不见了。看着她兴奋异常眼神中却暗含一丝紧张，我说不出任何责备的话来，只能捏了捏她的脸，稍微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该罚……”
她很是快乐的笑了笑，朝吴邪他们摆了摆手势，就把我急急忙忙的拉进吴山居主厅。
她说祝我生日快乐。
我对生日没有任何概念，我已经活了太久太久，并且也从来没有人要给我过生日，我也不在乎这些，普通人所走过的一年，自我这里不过是茫茫长河中再短不过的瞬间，所以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掏出了一张薄薄的卡片，双手正正经经的递给我。
那是一张身份证，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我的肖像，我看见自己的名字：张起灵。
心底的弦突然就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下，“张起灵”这个名字对我而言只是一个代号，它通常只会提醒我的身份和身上的责任，我的十年，我寻不到的过去。
可这一切，似乎都要被打破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生月特番(二)：神明·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