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好时光》死神不缘

8、有些无法原谅的过错

　　没有身躯的曹以夕任思绪游走，她无法控制所到之处，也无法控制时间的变迁，只能做一个过客，静静地看。就在不久前好像听到闺蜜们在呼唤自己，可是视野范围内，只有一条细细的巷子，空无一人。

　　曹以夕记得这条巷子，就在这里一段人生结束，又开启新一段人生，在她心里留下了烙印。
　　不一会儿，巷子的那一头，一个高高瘦瘦穿着鲜亮，一看就品位不凡的男人粗鲁的拽着年轻的曹以夕走进了这条巷子，曹以夕并没有反抗，只是面无表情的跟着，她知道一个短信息是无法让余华退出她的生命，这一场纠缠在所难免。

　　巷子的尽头，余华把曹以夕拉到自己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一时怒，一时悲，但还是问出了那句话：“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要分开？你说分就分的吗？”

　　曹以夕并没有开口，很平静的低着头，这一份平静更让余华暴躁。

　　“你别无视我，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怎么了，干嘛要和我分手？”余华有些歇斯底里，想他风流倜傥，身边无数美女追求，偏偏眼前这个最在乎的，眼中却没有自己。

　　曹以夕还是不太想说话，只是略略抬眼看了一眼余华，看到他那双充满火焰的眼睛，这就是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或许他根本不懂如何才算真正珍惜一个人。

　　余华沉默了一分钟，还是忍不住继续逼问：“我做错了什么，要分手也要给我理由！”

　　“我看了郦婷了日记！”曹以夕淡淡地回答。

　　“然后呢？”余华根本没弄明白，日记和他有什么关系，也就郦婷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而已。等等，郦婷，不就是上个月慈善晚会上主动献媚的那个小夕的朋友？余华意识突然松弛，可才一瞬，又恢复了霸道，“哦，那个女的，怎么了吗，逢场作戏，你不是都明白的，以前你从来不计较这些的，就为这个要和我分手？”

　　曹以夕无奈地低下头，移开视线。是的，她从来不计较，余华外面再这么拈花惹草，她都不计较，装作不在意，哪怕当面看到，也只是从容地走开。从一开始就知道余华身在那个环境中各种的迫不得已，从开始交往就打定余华心里只会有自己的存在，所以她是坚韧的，而自己的保持的这份骄傲和与众不同，倒是让余华爱不释手。所以在余华看来，和郦婷的逢场作戏，自己也是一样的应对吧。

　　“22日，今天在酒会上遇到了余华，或许他不知道，从学生时代，就默默地喜欢他了，可是他眼里只有小夕，不过，今天我还是勇敢地向他靠近，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拒绝……”

　　“24日，那天晚上，我终身难忘，没想到我竟然如愿以偿，虽然这对小夕有些过意不去，可我觉得自己沉沦了！”

　　“25日，今天余华来找我，带我去了江边，他吻了我，这是清醒的第一个吻，有点幸福！”

　　曹以夕一字一句把郦婷的日记大致背诵给余华听，余华的身体微微颤抖，他那晚喝多了，确实和郦婷有了一些激情，这件事他自己也很懊恼，那天在江边就是和郦婷摊牌的，而那个kiss也正是郦婷最后的要求。可是在他眼里，郦婷也没什么特别，不过小夕念日记的声音，让余华有些扎心，虽然和女人厮混也不是第一次，可并不会让小夕真正去触碰，难道因为这一次郦婷的日记，让小夕愤怒？

　　“小夕，你听我说，那天我只是喝多了……”

　　“你不用解释了，我都知道，这样的日记，若不是郦婷故意让我看到，我怕这辈子也不知道这件事。再说，你也不是第一次和别的女人上床，所以你一直觉得我无所谓对吗？那么，在你心里我该是多冷血，才会不在乎自己的男朋友拥着另外一个女人？何况那个人是郦婷？”曹以夕打断余华，她决定索性说清楚，即使再伤人，不理理干净，余华不会放手，这样的痛楚也不会结束，“我们在一起或者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我们活在不同的圈子里，为了适应这个圈子，你在外面的一切一切我都不想在意，但是不代表我真的不在意，因为知道你的心在我这里，我可以强迫自己忍受那些莺儿燕儿，因为我以为你是真的把我放在心里的。可是那个人是郦婷，我最好的朋友，就算她对你有情，你就算有一点点常识，也该顾及到我的自尊，我的情感，我的感受吧？所以最后那个清醒的kiss是真是假，现在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我错了！”余华突然放低了声音，双手死死扣住曹以夕的双臂，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小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她的内心，原来小夕是那么在乎自己，“可是你也说了，你知道除了你，我谁都可以不要，郦婷在我眼里她和那些人没区别，你原谅我，现在我知道了你的想法，以后我不会让你伤心了。”

　　“你还不明白吗？”曹以夕甩开他的手，眼泪刷一下的留下来，大吼一声。果然在余华的世界里，果然不懂什么叫爱。

　　“我不明白什么了，你不要哭，都是我的错，我改可以吧？我只要你，我只爱你啊。”余华看见曹以夕的眼泪一时也些害怕，印象里这是小夕第二次在自己眼前流泪，第一次，是他们正式交往的那一天。

　　曹以夕止不住眼泪，但声音却恢复了冷静：“你没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告诉你平民之间的男女朋友该如何相处，我不该一次一次对你的来者不拒无视且容忍，我忘了告诉你，我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孩，我要的只是一份简单的一对一的感情。”

　　“我改！我改好吗？在我这里，本来只有我和你啊。”余华只能这么保证，他知道自己从小就被各种送上门来的人事包围，早就习惯了，除了改，他也确实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法。

　　“晚了啊！那些人每一次都在我心里划了一条伤痕，只是你不知道！”曹以夕冷冷地说，“而郦婷或者就是一把重剑，她已经把我的心劈开了，你或许有兴趣剖开看一看，现在它是多么血肉模糊？我已经没有力气等你改了啊！”

　　余华的心仿佛被重击了一锤，他从没想过那个外表淡定的小夕，竟然都只是对他胡作非为的忍耐吗，可他仍然不死心。“给我机会，让我修好不好，我不要分手！”

　　“我和你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我们俩之间不是谁对谁错，是一开始就错了！我们的家庭背景、我们的相处方式一切一切好像都错了，而现在是时候拨乱反正了，我的伤，你修不好！有些错我永远无法原谅，比如最爱的人和最好的朋友……”曹以夕放慢了语速，直到语塞。

　　余华沉默，他没有辩解的余地，有些错竟是无法原谅的，而他从来不懂。

　　曹以夕擦了擦眼泪，强行挤出一丝微笑：“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那年我们就不该遇见！”说完曹以夕甩开余华的手，飞快的跑出小巷，而余华就像石像一般愣在原地，不该遇见，这么多年他的精神支柱正是小夕，而她现在却希望不曾遇见，不但要放掉小夕的未来，她竟然连回忆都不想要了，自己到底把她伤得多深却还不自知吗。

　　曹以夕刚跑出小巷，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所有刚刚强忍的骄傲和姿态，在彻底放松后，如此不堪一击的崩塌，就在昏厥过去之前，一双手扶住了她，她抬头隐约间看到了武章的脸，然后就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