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定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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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出了扬州城，却突然不知该往何处去。
“你想去哪里啊，若君？”木婉萍看看还兴奋着的白若君，以为她有想去的地方。
“咦？我不知道呀……”白若君脸上还挂着傻笑，“我以为你们决定了要去的地方呢。”
木婉萍笑着摇摇头，又转头问杨定思同样的问题。
杨定思斜着眼瞟了瞟她俩，“既然你们都没有决定去哪里，那索性就回去吧。”说罢就要往回走。
“你这人怎么这样？”白若君有些生气，“那你自己回去吧，反正我也不想让你跟着。不过，我爹那里，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杨定思一想到回去没法面对白文兴，便只好作罢，嘟囔着：“那你好歹也说个地方啊，我还想早点儿回来呢。”
木婉萍见他俩斗嘴，只觉得有趣，看来这一路上热闹了。
“要不然，去金陵吧。”白若君提议，“我还没去过，听说那里比扬州城热闹。”
“金陵？”木婉萍有些抗拒，她不太喜欢那里。
“婉萍姐，你怎么了？”白若君听出了木婉萍语气中的不情愿，“要是你不想去金陵，那我们再去一次常州吧？上次去的时候太匆忙了，都没有好好去逛逛。”
木婉萍思索了一会儿，金陵自己是不愿去的，去常州的话，还可以顺路去看看爹的病有没有好一些，于是同意了。
再次前往常州，一路上，白若君和杨定思两人都在不停地为了各种事情斗嘴，为了决定吃什么，走哪条路都要吵上一吵，木婉萍看他俩斗嘴，倒是心情很好，想起以前和师父一起赶路的情景，便不自觉地一直在笑。
“婉萍姐，你想到什么了，那么开心？”白若君为了在哪里歇歇脚，刚又和杨定思又吵完一架，转头看见木婉萍一直在笑，便忍不住好奇，凑了过来。
木婉萍被打断思绪，慌乱地掩饰着说没什么，白若君不相信，便缠着她，让她告诉自己。
木婉萍被缠得无奈，只好说起以前的事：“在我知道师父的真实身份以前，师父总是带着我到处奔波，起初我也不理解为什么，只乖乖地跟着。我总是嫌累，累了我就不肯走，师父总会笑着摇摇头，然后背着我继续走。印象中，师父的背很宽，又很温暖，我总会在他背上睡过去，那应该就是我幼时最幸福的记忆。但当我慢慢长大，我就开始厌倦这种日子了。我们在每一个地方待的时间都不长，师父总是勤于搬家，东奔西走。在我撞破师父易容之后，他才告诉我，如果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救治的人多了，名声就会传出去，虽说医者仁心，但他也有不想救治的人，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只能选择一直不停地换居所。”
白若君听得入神，感叹着木婉萍还有这样的经历，在一旁的杨定思却冷不丁地开口问道，“居无定所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
白若君朝他翻了个白眼，大声说道：“你懂个啥？重点并不是居无定所啊！”杨定思显出一脸不屑，于是两个人为此又热闹地吵了一架。
木婉萍看着他俩就像两个孩子，笑着摇摇头。
白若君吵得累了，噘噘嘴，对杨定思说道：“你这样子小心没有女孩子喜欢你。”杨定思似被戳到痛处，讪讪地闭了嘴。
木婉萍责备白若君说得过分了，白若君不以为意，她只好拉着白若君去给他道歉。
“杨兄，对不起啊，若君说得过分，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木婉萍赔着笑，用手肘碰了碰白若君，示意她快道个歉，白若君便走过去，拱了拱手，不情愿地嘟囔着：“师兄，对不起了。”
杨定思斜眼看了看她，象征性地扯了下嘴角，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木婉萍长吁一口气，觉得这两人连生气和解都像孩子，若君也就算了，本来就是妹妹，可这杨定思比自己还年长，怎么没有兄长的样子呢。想到这些，木婉萍不禁有些头疼，仿佛带了两个顽皮孩子的母亲，有些不知所措。
“诶，师兄。”白若君突然一脸坏笑，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凑过了捅了一下杨定思的腰，“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嗯？”杨定思提放着，心想谁知道这鬼丫头又要想出什么来打趣他。
“我怎么从来没听杨叔叔提起过你？如果那天你没来，我甚至都不知道杨叔叔还有孩子。”白若君却突然收起笑容，严肃起来。
杨定思愣住了，一时回答不上，白若君却注意到他露出一丝苦笑。
“若君。”木婉萍也注意到杨定思的表情不太对，提醒白若君不要追问下去。
“那个……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问吧，对不起哦。”白若君这回的道歉倒是很真诚，毕竟她也不是那种会故意刺激别人的人。
“没事。”杨定思摇摇头，看着眼前的两人，似是痛下决心一般，开口说道，“我爹怎么会在人前提起我这个不争气的人呢。”
白若君和木婉萍面露惊讶，论功力，他俩合起来估计都赶不上他；论才智，虽不说胆识过人，但也不会有勇无谋；论相貌，虽不至貌比潘安，但也不是膀大腰圆。究竟哪一点让杨天程觉得他不争气，而从来没对外人提起过他这个儿子。
“我觉得不至于吧？你又不是一个特别糟糕的人，杨叔叔哪里不满意？”白若君想安慰他，但杨定思并没有听进去。
“如果我告诉你们，我曾师从烟雨流云阁，你们怎么想？”杨定思认真地看着二人。
“什么？”二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烟雨流云阁可是现在江湖上正响当当的名门，师从那里更是一件光荣之事，杨天程更不会把这种事憋在心里。
“那我再问你们，如果我被逐出师门，你们又怎么看？”杨定思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等待着二人的反应。
二人听到这句话后，竟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便陷入尴尬的沉默。
“那你方便告诉我们什么原因么？”木婉萍打破沉默，“你为什么被逐出师门？”
杨定思却只是苦笑了一下，继续问道：“你们应该知道烟雨流云阁的不成文的规定吧？”
白若君点点头，之前爹爹从常州李氏那里回来的时候和她说起过，“烟雨流云阁以烟雨剑法和流云刀法见长，却只允许弟子修习一种功法，不能偷学，否则就被逐出师门……”说着，白若君睁大眼睛看着他，问道：“你不会是因为偷学被逐出师门的吧？”
杨定思摇摇头，答道：“不，你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阁主可以亲自培育他看上的极少数人，这极少数人可以同事修习两套功法，且下一任阁主就从这极少数人中选择。”
木婉萍听后歪着头问他：“那照你这么说，你就是被选中的极少数之一咯？”
杨定思点点头，白若君却在一旁纳闷，“那你为何被逐出师门？”
“那天我练完刀法路过大殿时，偶然看到几名长老聚在一起说些什么，本是好奇就靠近了些听他们会谈什么，却听到他们说我资质不好，不应该再让我继续同时修习两套功法。”杨定思的语气毫无波澜，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然后呢？”白若君皱了皱眉头，习武之人突然被人说资质不行，心情如何她很理解。
“我奔回了房间，准备收拾东西向师父请辞，毕竟也没脸面再回去只修习单一的功法了，太丢人了，还不如走了算了。然而，当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发现我的佩剑不见了。正在我慌忙翻找佩剑时，我听到外面一阵吵闹，似乎所有人都往大殿的方向跑去，我便问了问发生了什么，结果却听说那几名长老被刺伤，当我赶去时，发现我的剑沾着血立在那里。”
白若君惊得说不出话，木婉萍则一直皱着眉，她想到了两种可能，而这两种可能都让她不寒而栗：长老们不愿再让他同时修习两套功法，而偷了他的剑，自己刺伤了自己，抑或是当时偷听到长老之间对话的不仅仅有他，还有一个处心积虑想害他的人，而那个人偷了他的剑，然后不留痕迹地刺伤了长老并嫁祸于他。
“这么看来，烟雨流云阁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太平。”木婉萍突然有些感慨，外人看见的果然都是美好而已。
“你说的没错，”杨定思看了看木婉萍，似乎了解了她的想法，“索性那几位长老也只是被刺伤，伤口不深，只不过他们全都一口咬定是我干的，而我的剑又立在那里，我也百口难辨。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汪阁主其实很相信我，但为了给大家一个说法，也为了安抚那几位长老，只好把我逐出师门。”
白若君听完，气哄哄地骂了汪瑜一通，说他也不过如此，不想想杨定思伤了人还不跑路，反而留在那里被他们指认呢。
这回杨定思倒是反过来安慰她：“其实这样也好，反正我也正准备向他请辞，这样还省点事，只不过名声不好听罢了。”
“所以杨叔叔才从没在外人面前提起过你？”白若君恍然大悟，“因为你被逐出师门，让他觉得羞耻？”
杨定思点点头，对他们说道：“我爹是杨家镖局的镖头，特好面子，我这被逐出师门的儿子让他觉得蒙了羞，他又怎肯在外人面前提及我。”
白若君见过杨天程，知道杨天程大概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只点点头，木婉萍却一脸不理解，“被逐出师门又不是你的错。”
杨定思摇摇头，“你不了解我爹，他在意的是结果，而不是整个过程。”
木婉萍也摇摇头，却不再说什么，只叹了口气，白若君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么说来，之前还在家的时候，你和爹爹说起来的‘那件事’难道就是这个？”
杨定思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我想证明我的清白。”
木婉萍跟白若君对视了一眼，对他说道：“那我们帮你一起查。”
杨定思本不打算麻烦太多人，拜托白文兴也是不情之请，现在连白若君她俩都参与进来，他怎么都觉得不合适。
“没关系，不要觉得麻烦。”白若君似乎看出杨定思的心思，忙宽慰道，“我这次离家本来也决定要帮助能帮之人，而这事儿正巧也能让我涨多些见识。
木婉萍也表示能尽绵薄之力帮上他，也是一种修行。
“那就麻烦二位了。”杨定思挠挠头，居然有些脸红，白若君见状便又好好打趣了他一番。
路经那家药铺，白若君又进去向那个老人寻了几味药，三人便马不停蹄地赶往看常州。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定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