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皮卡啾

9、09.

　　家里的灯还是彻亮着的，四哥等在客厅还没有睡，见到我们回来，立马起身过来。

　　“二哥……”

　　“怎么还没休息？明天不是还有课吗？”二哥语气平常的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

　　若是按照往常，四哥这会儿一定会特顺溜地回嘴说：“这么早我哪里睡的着哦，我的夜生活这才刚刚开始呢！”可现在，他只是垂了垂头，有些恹恹地“嗯”了声，“马上就去睡了。”

　　二哥拍了拍他的肩：“不用担心，我没事。”然后绕过四哥，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我看着二哥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后，这才也走到四哥身边，学着二哥的动作，拍了拍四哥的肩，说：“别担心，没事的，早点休息。”刚要迈步走过，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四哥一把按住。

　　“你跟我过来一下。”

　　我被四哥拉到了一边的沙发上面对面坐下。

　　“到底怎么回事？”四哥面色严肃地看着我问道。

　　说实话，我鲜少会在四哥脸上看到这样严肃的表情，他一贯就是嘻嘻哈哈爱玩爱闹调皮捣蛋的性子。可就是这样一个没心没肺嘻嘻哈哈的人忽然换了一副认真神情，让我也不知不觉跟着正经紧张了起来。

　　“三哥失手把人咬成重伤，人送到医院时已经失血过多死亡了。二哥赶过去就是处理这件事，现在已经都处理好了。”

　　四哥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我最后一句话而缓和下来，他的眉头依旧紧紧皱在一起，丝毫没有要放松的意思。这个样子的四哥……说实话，我真感觉有些陌生。

　　“你是说……人送到医院时已经死了，但是二哥赶过去是救人的？”

　　“没错。”我点头。

　　沉默在我们二人之间持续了约有三秒钟，三秒钟后我听见四哥轻轻叹了口气，那样无奈的一口气。

　　“你知道要救活一个已死之人的唯一办法是什么吧？”我听见四哥说出这样一句话，但他并没有看着我说，似乎是在问我也似乎并不是在问我。

　　但我仍然点头，回答说：“知道，喂他们喝我们吸血鬼的血。”

　　又是大约三秒钟的沉默。

　　“那你知道用了这种办法救活他们以后会变怎么样吗？”四哥缓缓抬起眼皮，目光深沉地盯着我，灯光自他头顶打落，却被他那一头乌黑的发给打的零碎破乱，映衬着他的眼神更加的暗沉。

　　我深吸了口气，说：“我知道。”

　　我知道。

　　还记得那本我从学校图书馆带回来的《吸血鬼笔记》吗？那上面记载了许许多多关于我们吸血鬼一族的事情或者一些隐秘。我还没有看完，但我有看到其中有一段关于人类被吸食了吸血鬼的血的故事的记载。

　　那个故事是这样记载的……

　　吸血鬼学会了躲避阳光隐藏了身份混迹在人类当中，无知单纯的人类将吸血鬼当做了自己的朋友，而他的妹妹甚至爱上了吸血鬼的弟弟——那个更加疯狂的嗜血的恶魔。恶魔之所以是恶魔，就在于他不受控制也不可控制。当黑暗降临，恶魔诞生，人类的妹妹终于死在了恶魔手下。也正是在这一刻，这个人类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吸血鬼和人类是不同的。

　　就算他们可以在阳光下行走，就算他们长得和人类没什么两样，但，人就是人，而吸血鬼终究是吸血鬼。

　　故事的最后，这个人类为了复仇也险些丧生在恶魔手下。命悬一线之际，是恶魔的哥哥，那个他曾经引以为知己的好友割破了手腕强灌他喝下了自己的血。其后种种便如四哥后来所说，喝了吸血鬼血的人类最终也会变成吸血鬼。但又因为他们是半路出家，没有家族，血统不纯，只能算是最低等级的吸血鬼。这种由人转变而来的吸血鬼在我们吸血鬼一族里将之称为野路出身。更重要的一点是，这种野路出身的吸血鬼血性里会不由自主地对将他变成吸血鬼的那个人产生绝对服从的奴仆性。

　　“那他们……”

　　“他们会开始对人血产生兴趣，甚至迷恋，会不受控制地想要去捕食。”四哥望着我，“血统纯正的吸血鬼能够控制自己的行动跟思维，具有意识性。而这种野路出身的却会丧失理智，失去思考能力。头几天可能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一个星期过后他们就会发觉对现在的食物毫无兴趣，吃什么都如同嚼蜡。与此同时，他们的嗅觉会逐渐发生变化，对血的气味捕捉的敏感度大幅度提升。等到这个时候，欲望渐渐盖过理智，他们就会无意识地开始去捕食，而且是大肆地捕食。一旦让他们尝到了血的味道，那就真的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那怎么办？那他们到底是人还是吸血鬼？”我知道的事情其实并不多，要不是听了四哥的这番话，我还真当所有事情二哥都已经处理好了。

　　“这才是最关键的。”四哥深吐出了一口气，眉心松了松，到底比刚刚要缓和了不少。“理论上他们已经成为吸血鬼了，但仍有例外。一小部分人的人性意识还存在，当杀戮过后，人性意识渐渐恢复，理智慢慢爬升时，对于他们所做的一切非人类行为就会给他们造成严重的打击，有些人可能就会因此而崩溃。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我耐心等着四哥后面的话。

　　“最严重的事是……这种野路出身的吸血鬼如果不好好控制住他们，一旦他们脱离控制引发杀戮，就会有极大可能引起某些人类的关注。而这些人类……”四哥顿了顿，我注意到他此刻眼睛一眯，里面似乎有利光划过。“是我们最不想招惹的一群人……”

　　“我……”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知识匮乏的可怜，四哥说了这么多，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是我被保护的太好，还是我太不关注身边的事情了。

　　“这些人是……什么人？”我问，目光灼灼地盯着四哥。

　　四哥好像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目光一闪摇摇头道：“没什么，这不是重点，你不用管。”

　　我能明显感觉到四哥在逃避我的问话。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学早点休息吧。”

　　刚刚二哥才对他叮嘱的话，到现在反被他利用过来叮嘱我。

　　我心里疑问一大堆，但我却明白即使我现在再问，四哥也不会再告诉我什么了。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能听到这些事都已经是很意外突然的了。我压下心中疑问，很乖巧地起了身，说：“好，我去休息了，那你也早点休息。”

　　四哥随便“嗯”了声。

　　我先一步回了房间。

　　关上门，我靠在门上，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心中已做了一个决定。那些我没能问清楚的问题，哥哥们不说，我就自己去找答案。还有医院里的那个人，我也要好好留心着。

　　今晚真是漫长一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