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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春来江水绿如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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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
！唐公子！唐公子！”
云笙揉揉眼，嘴里骂着这个扰人清梦的半夜叫死鬼儿，披了一件外衣，提着灯笼忙出了门穿过走廊去看看到底是哪个没教养的吵人。因为怕吵了公子休息所以脚下又快又静跑到大门口开了门。
笃!笃!笃!敲门声还在继续。
“来了！来了！大半夜的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觉！”
门外的人大口喘着气，也顾不得等气喘匀道：“云笙，快请唐公子救救我家少爷，少爷……少爷！在凤栖楼被人打了！”
云笙听了一惊忙道：“别急！别急！我这就去喊少爷。”云笙一溜烟跑到唐文儒房里竟也没顾得自家少爷睡没睡熟，大喊：“少爷！王公子在凤栖楼被人打了！”
唐文儒自门外有人敲门就被吵醒，此刻也是醒着的。听见云笙喊的什么眉头皱了皱。
“更衣。”
云笙麻利的给他穿上衣服，头发用发带束在身后就要出门。刚要出门忽然想起什么便猛的回头，云笙一直跟在他身后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撞个满怀。
“公子？”
唐文儒摇摇头，“赶紧走吧。”
到了门口唐文儒见那人朝门里望着赶紧上前。
“王十，他怎么会被人打？”
王十刚要张嘴回话。
“罢了，路上再说，走吧。”
王十愣了愣，“是，唐公子这边走。”
凤栖楼，津洲最大的勾栏。什么美妓名角，美食美酒也都是数一数二的。这里的客人大多有头有脸或是家财万贯。平常的人也只能看看再酸酸的说上一句烟花之地，不可久留。
唐文儒随王十一路走到醉风楼门口。左右望了望，却没有想进去的意思。
“唐公子，我家少爷在二楼。”
唐文儒看了看王十，又抬头望了望里面，没说话进去了，一路走上二楼，不免半路有美人打趣。由王十引着到了地方推开门却看见……
二楼厢房里，五六个婀娜多姿的娇人围着王澈，有的斟酒，有的夹菜。王澈怀里抱着一个，背上缠着一个。身上只挂一丝，嘻嘻哈哈甚是香艳，甚是热闹。
唐文儒一时哑语，秀眉挑了挑。
王澈寻开门声望去，粲然一笑。
“玄清。嘿嘿。嗝……你来了。”
唐文儒低叹一声：“我就知道不能信你的。”
王澈倒了一杯酒喝下：“玄清，不骗你，你又怎么会来？”依旧笑意盈盈看着一脸无奈的唐文儒。
“总感觉有猫腻，又怕你真的被打。现在想想凭你的身手五六个壮汉也不是你的对手。何须要我担心。原来又是你闲的，半夜拿我寻开心。”
云笙打了旁边王十胸口一拳，“是你说你家少爷被人打了。”
王十揉揉胸口，看看王澈，王澈没有理他。“我……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少爷吩咐的我不敢不从啊。”
“那你就演的这般好？惹的我家少爷子时跑来看你家少爷喝酒？”
王澈摇摇头，“小云笙，我可不是半夜寻你家少爷开心的。今儿是让你家少爷大饱眼福的。”说着推开怀里的美人，站了起来展开手里的扇子摇了摇。扇面是一副水墨江水图。
“玄清，我可是不想让你错过今日这凤栖楼的花魁莲玉姑娘，不少为了一睹这莲玉姑娘真容千里迢迢跑来的大有人在。都是兄弟，岂有让你错过这样好事的道理？来来来，我今儿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了前排座位。”
“你……”
唐文儒刚想反问你就是为了这个让我半夜跑来就被王澈打断：“别你啊我啊的了，走了走了。那个，回头八爷再来看你们。”
姑娘们忙说八爷常来玩。挥了挥手里的香巾。
王澈一脸不舍的出门，晃着扇子走在前面，唐文儒只得跟他一同走。云笙白了王十一眼，追上唐文儒，王十被这一眼看的冤枉。明明都是他家少爷的注意啊！为什么我来当替死鬼！长叹一声也跟着去了。
这莲玉姑娘，凤栖楼的头牌。可是性子高傲又是一个卖艺不卖身的主。老鸨见她弹弹琴，跳跳舞就有大把客人上门也就不做强求。听说这莲玉姑娘一身红衣身量芊芊，舞姿曼妙，总是把头发随意束了起来用盛艳的牡丹装饰着。额前散落的几缕发丝又覆着面纱。一双似笑非笑桃花眼最是撩人心弦。男人最怕这若隐若现的美。看呢，看不清。看不清，又想看。这点心思拿捏的恰到好处。
王澈一行人下了楼，来到中厅，嘴里吃着从身旁刚刚经过小伙计托盘里拿的花生。一颗颗剥着往嘴里放。
“玄清，来点？”
“不了，快走吧。”
咧嘴一笑“等不急了？”
唐文儒也对他一笑“来都来了，不看看亏了。”
“唉，你偏要长成这个模样，要是我一定把你卖到对面去，你也算得上头牌。可也怕这莲玉姑娘要是瞧上了你这俊俏小郎君，你可就成为这众多簇拥者的眼中钉了。”
凤栖楼对面是津洲有名的男馆。楚香馆。
唐文儒摆摆手，“这成人之美，我可不和你抢最后成了外面那帮憨货的眼中钉，头牌什么的你最适合了。”
“玄清，你又谦虚。哈哈哈。”
莲玉姑娘的人气真的很旺，中厅人山人海，连台子都看不见了，一个个衣着华丽的公子都扒着别人的肩头朝里面瞧着，生怕错过一睹莲玉姑娘的舞姿。王澈觉得凭一己之力穿过人墙坐上自己提前订好的座位可能不太容易便唤来老鸨打头阵带着他们进去。拥拥挤挤，老鸨嘴里一边说着借光一边忙护送王澈和唐文儒坐到座位上。临走也不忘招呼伙计好好伺候着王澈。王澈心想还是银子多省事。
王澈扔了手里剩的几个花生，拍了拍手。将扇子从怀里掏出，在手上无节律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王十和云笙分别站在自己公子座位后面。唐文儒也在一旁坐了下来，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心想这位子确实好，正中间，看来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又见花台之上，彩幔飘飘，灯火也看出来是花了心思的。既柔和又明亮，许是灯罩颜色偏橘的缘故吧。花台侧面也用了红帐和花束装饰着。这醉风楼他也来过但这么仔细还是头一次。钱到是算没白花。
“怎么样，钱没白花吧。”
唐文儒被这一声拉回了思绪，仍继续四处打量着，点点头道：“没白花。没白花。败家子没有白花的钱。”
王澈端起茶杯，嘬了一口。“玄清，你这话说的委实叫人扫兴。”
唐文儒亦喝了一口茶。
嗯，银针，不太新鲜。
“是，你这半夜扰人清梦确实应该让人感激。”
王澈攥拳咳了一声，确实没理。“那个玄清啊，你尝尝这个栗子。”
“得了，快瞧着你的莲玉姑娘吧，别一会出来了光顾和我说话少了什么惊奇的没看着反倒又来找我麻烦。到时候又是我的不是，拿着这个做威胁又让我和你干些偷七倒八的事。”双手拢进袖子里抱在胸前。吸了吸鼻子。这三月后半夜确实还挺冷。
“玄清，你还真的是……了解我啊。”
王澈还像说点什么反驳一下
，何处不知传来一阵筝声，嘈杂瞬间平静。个个屏气凝神盯着花台后面帐子里的人影。王澈也将目光从正襟危坐的唐文儒身上挪开一同看向那人影。
歌声如汩汩清泉泄流而出。
唱到……”
看姑娘，听小曲，喝茶委实不过瘾。王澈勾勾手指唤来伙计。“来壶杨柳意，恩，再来壶竹叶青。”
伙计利索拿来两壶酒，说了句慢用躬身退下。王澈到了一杯杨柳意。一举饮下。
“啊，还是这杨柳意够劲。实在不明白你喝那甜嗖嗖的竹叶青图个什么。还不如喝糖水。”
唐文儒边倒边说：“喝酒图个意境罢了。既是意境就要细水长流才好。杨柳意劲足过于刺激，须一口饮下才行。倒不如这竹叶青甘甜醇香，慢慢品更是清冽。这个才适合我，我酒量不行这个刚好。”端起杯子嘬了一口。
“你什么都慢慢的，你这一生什么都慢，就怕你这一生过的不畅快许多事不能做的圆满。”
“人生若是圆满好像就没有什么追求了，就因为有想要做的事才是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照你这样说，那些自行了断的就是因为人生太过圆满吗？”
“若是一个人绝望了，距离‘圆满’太过遥远，也是可能自行了断的。要不何来人生六苦。凡事都要取个中的。”
王澈听得有点懵，一时没缓过来，这时莲玉姑娘的小曲像是唱完了，旁边传来炸雷般的一声喝彩。“好！”
寻声望去，王澈一惊。
江如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