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混乱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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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不像，这味道跟梦里的不像。
她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果然梦就是梦，即使能连载，也只是怪异一些罢。怎么可能与现实挂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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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妈妈回来的第四天，季爸爸也回来了。连同一起的，还有那个叫“晴晴”的小女孩。
气氛怪异的一顿饭过后，季妈妈拉着行李箱准备出门。她叮嘱着季爸爸一定要照顾好季安延，啰哩啰嗦地一番口舌过后，看了一眼那个小女孩，不知所想。
季安延觉得很奇怪，对于东窗事发不久的季爸爸，妈妈没有大哭大闹尚还情有可原，毕竟妈妈是个坚强独立的女性。可是此刻面对着小三那边的孩子，妈妈怎么也没有反应呢？难道是因为小女孩不是爸爸的血脉，妈妈就不会记恨吗？
可是妈妈不在乎，季安延却很难过。那是她的爸爸啊，那是她二十几年来独自一个人的爸爸啊，怎么可以当了别人家的爸爸呢。
“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季安延披着宽大的外套，拖着拖鞋，站在门口问。
季妈妈回头，眼泪兀然落下。
那个干练果断的坚强女人，在这一刻，捂着嘴巴，哭得像是在告别一去不回的旅行者。
季安延忽然惊慌得不知所措，她牵强地笑着说：“妈，你干嘛呢，又不是不回来了。”
下一秒，季妈妈忽然放下行李，冲过来拥抱着季安延。
“延延，你要记住，妈妈永远都是爱你的。”
季安延心里的不安愈发地强烈。她没有回抱着季妈妈，双臂愣愣地垂在两旁。
“说什么呢妈，老了老了还那么肉麻啊？”她试着让自己看起来很像是在调侃。
季妈妈听言，噗嗤一声笑起来，“长翅膀了吗？居然敢说妈老？！”
“是是是！我妈可不老，长得跟仙女似的，怎么可能老嘛！”
“你这孩子，尽贫嘴！”
季妈妈离开家之后，季安延跟季爸爸打了声招呼就跑回房间里画稿子去了。不久后，客厅里传过来小女孩儿的哭声。
三四岁小孩子的哭泣是撕心裂肺的，管天管地可塌可陷呢。
季安延捂住双耳，试着耳不听为净，可谁成想那孩子魔力的哭声以摧枯拉朽之势强力冲进她的耳朵里，触碰着神经反射，扰得季安延心底异常烦躁。
占用了我爸爸还在我家哭？！哼！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猛然放下画笔走到客厅里，看见小女孩坐在地板上哭得稀里哗啦，旁边季爸爸手足无措地摆弄着那散落一地的玩具小城。
“爸，怎么了这是？”季安延问。
季爸爸一脸无奈地看向季安延，说：“孩子要吃冰淇淋，可是她昨天才拉完肚子……”
小女孩听到爸爸的解释，哇的一声哭得更加厉害了。季安延被这更加撕心的哭声闹得额角一阵阵疼痛，她抬手扶额，顿时感到熊孩子什么的简直不要太烦。
“姐姐……姐姐，要吃冰淇淋！”
小女孩看到季安延出现在客厅，立即像见了救星般对着季安延哽咽着说。
季安延心里一震。
她脑海里忽然涌现出另一个糯糯的声音，也在喊着姐姐，姐姐……
〔姐姐，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可以啊，我的小安延……〕
季安延怔愣着。她可以清晰地分辨出，那是梦里那个人的声音。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姐姐……姐姐……”小女孩还在继续叫着。满眼的泪水流尽了委屈。
季安延兀然清醒过来。姐姐？……她凭什么叫我姐姐？
季安延感到莫名的恼怒，这种仿佛在被人嘲讽着家庭破裂的场景让她本就慌乱的心情变得更加难受。
“我不是你姐姐。”她冷冷地说。面如冷霜的表情竟生生遏止了小女孩的哭泣声，然后她抽抽噎噎地怔怔看着季安延。
“我不是你姐姐。”季安延再次开口。像是再一次清晰地告诉着自己。
季爸爸忙搂住被季安延吓到的小女孩，看向季安延的眼神复杂难明。
“可是姐姐就是姐姐啊……”
小女孩扑闪着悬着泪水的大眼睛，不解又委屈。
季安延心里气闷，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她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可是，这一声“姐姐”尽是把她的所有难过都揪了出来。她的家庭，她亲爱的爸爸妈妈，什么时候，会轮到一个外人来插一脚了……
小女孩终于不再为冰淇淋伤心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我不是你姐姐”这句话上。姐姐为什么不是姐姐，她特别不能理解。然后她用着依旧哽咽的声音问季爸爸，为什么姐姐不是姐姐，季爸爸苦笑，这让他如何能说得清。
也许是因为季爸爸的眼神过于复杂难明，也许是因为那一抹苦笑过于刺眼，季安延此刻内心慌乱又难过。
她脑海里忽然又涌现出一些奇怪的记忆，比如更为年轻的爸爸嘴角的苦笑，比如妈妈蹲在门口嚎啕大哭，比如梦里那人搂着她说小安延不要害怕……
小女孩依然怔怔地看着她，大眼纯洁无暇。季安延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猜想，如此毫无缘由且猝不及防。
“……爸，她，是不是你的孩子？”
她是不是你孩子，你的血脉……
季爸爸瞳孔骤然紧缩，面目全然无措。双唇喃喃地想说着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还需要继续说什么吗？还能说些什么吗？
季安延难过地不敢置信地用双手捂住了嘴巴，她都不敢喊叫出声，都不敢再次开口质问。泪水兀然滚落，她依然紧缩着喉咙，像是倔强地做着无声的抗议。
“延延……”季爸爸喃喃开口。沧桑的面孔尽是愧疚与不忍。
季安延猛然冲出家门，大门的砰砰声惊醒了息在院子里的野猫，咋的一声惊叫起来，惊动了岁月，迷茫了前程。
季爸爸追出家门在后面大喊，客厅里被扔下的小女孩再次大哭起来。比之前一次，更为撕心惹人怜。
事实上，真相是什么，从来没有人知道。谎言是可以层层乱扣的，真相也是可以重重包装的，我们所认知的，可信度是多少，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去思考。
季安延以为，她知道了父亲的背叛，看出了父母感情的离异，真相就是这么简单，还能有多难。
阳光很耀眼，天气却很凉人。空荡荡的街道偶尔几辆飞驰而过的车，带起漫天的尘烟扬于空中，呛鼻又迷眼。
季安延站在路旁，她的脑子很乱。一大片一大片不属于她的模糊的记忆出现在脑海里，来不及整理，转瞬就已流失。一段又一段，出现，忘记，再出现，再忘记。如此重复，无休无止。
三四岁的小女孩，是爸爸的血脉，那么，爸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背叛妈妈的呢……
她忽然想起梦里那个执拗的自己。那个自己多大了？好像是个高中生吧。梦里的爸爸妈妈在吵架，然后现实中爸爸妈妈也在吵架。梦里吵架的原因是爸爸出轨，现实中的原因也相差无几。可是对不上号的是这诡异的年龄差距啊！
季安延扶着后脑勺，背靠在路旁的大树杆上。
一骑着机车的小伙子来到她面前，停下车来。季安延抬眸，喃喃地开口：“……张典？”
张典觉得很讶异，他记忆中的季哥执拗、冷淡，却又像长着利爪的小动物，外表软糯可人，一旦露爪就如同疯子。什么时候，季哥会出现这种眼神了，那样脆弱不堪一击的神情……
“季哥？”像是不确定般，张典下车轻轻靠近季安延。
大树下的女孩身着单薄，扶着后脑勺的右臂裸/露在秋风中，下巴微仰，神情悲伤又恍惚。
张典吓坏了，自从那次在“三面人”见过季哥之后，他就知道在他离开渝城的这些年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呢？他无从得知。
“季哥，你还好吗？”
季安延迷茫地看着一米之外的小伙子，喃喃道：“张典，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高中啊 ……怎么了吗？”张典呐呐开口，显得有点无措。
季安延深吸了一口气，高中呐，正是梦里那个自己的年纪。
“……我们是同学？”
张典的心骤然提了起来。又来了，季哥果真是不记得他的，如果只是单纯地忘记了，还没什么，可是现在呢，他有种直觉，季哥这不是单纯的只是把他忘记了。
这是什么诡异的境况咯，他忽然有点不敢开口。沉了沉气，张典说：“季哥，你，还记得小妍姐吗？”
“嗯？”季安延迷惑地看着他。
张典惊恐了，他怔怔地滚动着喉咙，千言万语像是要倾盆而出，可却愣是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季安延。
“怎么会……季哥你告诉我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章 混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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