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季梦里的缝隙》木闲城

20、第十九章 爱情的本能

　　季安延原本刚想开口回答于凌的话，屋子里就传来了季妈妈的喊声，然后条件反射的拉着于凌就往外跑了。
　　“啊没有！妈我跑步去了啊！”

　　于凌表示很惆怅，这丑媳妇都还能见公婆呢，他一个帅气女婿怎么就得躲躲藏藏的了？

　　季安延看到于凌委屈得像个小怨妇的表情，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双手合十地求饶着说：“于帅，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看咱们不是刚刚开始吗？这么早见家长不太好吧？”
　　“我都可以的……”于凌撇过头，轻轻飘出这么一句。
　　季安延：“……” 特么的见鬼了忽然觉得于帅根本就是个小怨妇好吗？

　　定神了几秒，季安延深呼一口气，然后踮起脚尖亲了一口男人的脸颊。可是由于身高过于悬殊，季安延踮着脚尖的身子一个不稳当，嘴唇擦过于凌的脸颊撞了过去。
　　早已在一旁提着心眼儿的于凌猛然伸手顺势搂住了女孩，继而吻上了她。

　　轻轻地，一触即离。

　　然后再次附上去。

　　季安延怔怔地睁大了眼睛。这是于帅第一次吻她吧……

　　于凌看到女孩怔住的神情，扬起笑意附在她耳旁轻轻说：“怎么那么惊讶？嗯？”
　　季安延羞恼地转过头，佯装镇定，说：“才没有！”

　　然而，她红得发烫的耳朵根却彻底出卖了她的伪装。

　　季安延觉得很憋屈，她觉得于凌装委屈的时候总能让她心软得一塌糊涂，可是男人每次委屈过后就会突变鬼畜体质，把她调戏得不要不要的！犯规！于帅这是在犯规！

　　于凌抱着她，说：“嗯，你没有。”
　　季安延：“……”

　　“哎，走啦，你不是饿坏了吗？”季安延推脱着男人有力的臂弯说。
　　于凌低头看着女孩绯红的脸颊笑着，“嗯，我好饿。”
　　季安延：“……” 她发现她可能比较口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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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安延双手扒拉着墙壁，探出半个身子往厨房里瞧，于凌围着围裙的样子真是别扭又帅气啊！

　　厨房窗外是院子，季安延穿过于凌的身影看到被放置了好几天的那几盆野花盆栽，这会儿它们居然长得勃勃生机的了！真是，野来的花草果然就应该放养。

　　“安延，煮点红糖姜水给你好吗？”于凌问。
　　季安延一听这话，立即皱眉，“为什么啊？我不想喝。”

　　于凌当然知道女孩是不喜欢喝有关姜水一类的东西的，可是算算日子，女孩的每月一例应该快到了，她体质还是偏寒的，这么多年来，那人去了，他又不在她身边，也不知有没有好好调理。

　　“乖，喝这个对你身体好。”
　　季安延撇嘴，“……喔。喝就喝咯。”

　　然后她打了个哈欠，觉得有点犯困，就走回客厅里打算躺沙发上补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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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安延蹲在老街深巷里，右手拿着一根小树枝胡乱地在墙壁上画着。
　　深巷里鲜见人烟，且难有阳光直照，外露着墙砖的墙壁上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青苔。季安延摇晃着的枝条掠过青苔墙，露出岁月斑驳的砖石，留下错乱横杂的线条。

　　今天她见到了爸爸出轨的那个女人。
　　妆容裹面，烈焰红唇，却也端庄得体。至少不是季安延心中想像的那种妩媚狐狸精。

　　妈妈不在家，她背着书包站在自家院子里正准备回爷爷那边去。那个女人站在门口探着身子问季安延，请问季先生在吗？
　　简短而不失礼。听得季安延牙根儿发痒，真想咬人……

　　季安延双手紧拽着书包背带，直直地看着面前那个女人。她有种直觉，那个女人肯定是敌人。

　　你是延延吧？那个女人说。

　　季安延点头。偏执的性格又出来了，她认定女人是敌人，不说话就不说话。

　　女人有点尴尬，因为季安延的沉默不语。

　　季安延可没有心思去理会敌人的情绪，拍了拍书包上挂着的小型全家福照片，神情自若地打开门走了。

　　祁天阳轻轻走进深巷，看到季安延小小的身影蹲在墙根处，心中一紧。

　　阿季，阿季，你为什么只愿对那人敞开心扉？

　　季安延抬头，巴掌大的小脸此时布满泪水。
　　“祁天阳，我不想没有爸爸妈妈……”季安延扬着头哽咽地说。
　　祁天阳搂住季安延，轻拍着她的后背。
　　“不会的，阿季。”

　　夏季本为闷热，季安延却觉得一阵寒冷，她紧缩着身体，抽泣着的声音渐显微弱。
　　“阿季，你怎么了？”祁天阳发现她的不对劲儿，用手探上她的额头，“阿季，你发烧了！”少年惊慌不已。

　　“走，我们去看医生。”

　　深巷里，斜照的阳光只落到了左边墙的上半部分，余下的面积全陷进了阴影里。少年背着女孩，女孩背着书包。
　　一米八几的个子站起来，半面露在阳光下的墙体映射出他们的身影。
　　黑糊糊的影子，恍惚又坚定。

　　“宋妍姐呢？”女孩在少年背上喃喃细语着，“我好想她……”

　　少年抿着双唇，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

　　祁天阳背着季安延到医院挂号，然后吊点滴，再背着她慢慢走回家。

　　季安延一直浑浑噩噩地昏睡着，也许是因为生病了，也许是因为太疲惫。

　　“阿季，醒醒，咱先吃药好吗？”
　　季安延躺着床上睁开眼，看到祁天阳拿着一杯水，几粒药丸。

　　吃过药之后，祁天阳拿着毛巾给她擦了把尽是泪痕的脸。
　　“睡吧。醒来就不难受了。”

　　祁天阳一直守在床边，渐渐地，夕阳西下，少年渐渐昏昏欲睡。迷糊中听到了女孩呢喃着，宋妍姐……
　　少年猛然清醒。
　　是了，他要去做晚餐了。阿季还没吃过他煮的东西呢。

　　少年匆匆起身，伸手为女孩探了一下额头。降温了，绷紧的心放松之后，立即赶去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洗菜，切菜，翻炒，熬汤。

　　天已经完全黑了，季安延醒来，房间没有开灯，入目的是一片漆黑。她从床上爬起来，借着月光慢慢踱步到门口。

　　厨房里翻炒的声音吸引着她的脚步。
　　祁天阳回头，看到女孩站在门外。

　　“醒了？来，尝尝这个够不够味儿？”祁天阳表现得很开心，女孩儿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他，尝着他做的食物，这像家一样的日子，令他心里暖暖的。

　　季安延就着祁天阳伸过来的小勺子喝了一口汤，咂吧咂吧嘴巴，眉眼弯弯地说：“嗯，好喝！”
　　祁天阳咧开嘴角，招呼着女孩去客厅坐着，然后继续弄着剩余的东西。

　　这是他第一次弄东西给女孩吃，他全身血液都兴奋着，这种兴奋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种情绪。
　　它激动而又冷静。
　　就好像应了那句话：当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所有的付出都会变成了本能。

　　没有人知道，少年在这之前已经独自练了千百遍，只为能在女孩面前一展这并不算是绝好的厨艺。
　　他也能做出很好吃的东西的，他也是可以很好的照顾着阿季的。
　　他并不比那人差。
　　他要阿季也能时刻挂念着他……

　　“来，吃多点这个。”
　　“慢点慢点，别噎着了。”

　　季安延吃得鼓紧了双颊，完全没有空理会少年的啰哩啰嗦。她其实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加上白日的发烧，这会儿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阿季，好吃吗？”
　　季安延用力点点头，然后一本正经地说：“爸爸妈妈以后可能都不要我了，祁天阳以后我来你家蹭吃蹭喝吧。”

　　女孩的态度很认真，丝毫没有说假的迹象，祁天阳一阵心疼，伸手摸摸她的小短发，说：“阿季，你爸妈不会不要你的，别怕。”
　　季安延没有回答，只低着头扒拉着饭粒。

　　半响，祁天阳忽然开口：“阿季要来我家吃饭，那，你的宋妍姐呢？”
　　季安延歪着头，似乎有些不解。
　　“宋妍姐怎么了吗？”
　　祁天阳讪讪笑着，说没事儿。

　　“安延，安延，醒醒，该吃饭了。”于凌站在沙发前，摇晃着季安延。
　　季安延睡得很沉，他叫了许久，也没见女孩儿醒来。如果可以，他也不忍心这样把女孩叫醒，只是女孩睡的时间过于长了，这饭点早已过去，迟了吃着对胃可不好。

　　“嗯？”季安延迷迷糊糊醒来，揉着眼睛。
　　于凌背对着门口，逆着光的面孔兀然与梦中的少年重叠。
　　季安延怔怔地想着，那真的只是梦吗？
　　“安延，现在吃饭吗？”于凌问。

　　坐在餐桌上的时候，季安延心不在焉地吃着饭菜。于凌瞧着她，不禁担忧地问着她怎么了。
　　季安延摇摇头。

　　不像，这味道跟梦里的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