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火》杈杷果

23、23章

　　再次和姜一纯在工作室见面，姜一纯还是那样热情，拉着陆程洄坐下来。
　　她们两个人的工作地点换到了会议室里，以免讨论的声音影响别人工作。
　　陆程洄心里藏不了事，尤其是面对表面上看来单纯的人，她直接就问了姜一纯第一次见面时为什么没有说真话。
　　“小洄姐，其实我根本没有办法融入到工作室。”
　　姜一纯笑容有些苦涩。
　　她说她只比陆程洄早来两三天，她来的时候工作室里没有和她一样为剧组工作的人，虽然前辈态度都很好，但是一群人在一起，聊的无非也就是工作上的事情，就连八卦消息，也是和工作沾边的。
　　他们说着漫画的事情，而她懂的只是剧本的创作，很多时候强行插话也会被批评见识短浅。
　　她只能自己跟自己玩，渐渐地连吃饭都是一个人吃，一个人可难熬了。
　　陆程洄来了之后，她知道陆程洄也是剧组的人，迫切地想要拉拢她，可是她不知道要怎么讨好一个人，仓促之下说出了那样的话，也没有考虑过后果。
　　那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她很喜欢一个机器人玩具，妈妈说女孩子不应该玩男孩子的玩具要丢掉，她只能抱着妈妈的腿，不停地自己要是没有这个玩具会怎么怎么样，这个玩具留下来会让她多么多么开心。
　　可能这个比喻不是很贴切，可是感觉是一样的，她只是想通过主动暴露缺点，迎合对方的长处来留住一个人，可能涉嫌欺骗，但是她不是有意的。
　　姜一纯的叙述有些颠三倒四，但是足够让陆程洄明白她想表达的中心思想。
　　本来陆程洄也并不生气，现在听到姜一纯的解释，也完全没有了要责怪的意思。
　　她之前也只是觉得姜一纯很热情，热情到让人有些受不住，现在联系前后因果，又觉得能理解她。
　　姜一纯见陆程洄的神情不像是生气，心里放松下来，说话也随意了。
　　事情说清楚，姜一纯又亲亲热热地挨着陆程洄，她觉得陆程洄很和善，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之感，特别好，乐意跟她一起工作。
　　陆程洄觉得姜一纯就像一只有灵气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围绕在身边，再枯燥的工作也有生机活力。
　　两个人相处起来很融洽。
　　剧组的事情陆程洄上手之后，李谢就把陆程洄和成蜜上班时间改成了一人半天，陆程洄上午到剧组，下午就去工作室。
　　姜一纯没有去阳光村，剧本主题她是通过李谢发给她的一份邮件了解到的，没有面对过真实场景，却并不妨碍姜一纯心里产生悲悯的情绪。
　　“当初看到这个故事，我就下决心一定要写好，写出最能打动人的效果，可是，”姜一纯看向陆程洄，“小洄姐，我之前说的话是认真的，我的文笔真的不怎么好，以前能写剧本凭的是奇怪的题材和让人捧腹大笑的细节，有哲理的东西我写不来，所以之前说的要跟你学习也是真心的。”
　　陆程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不太会安慰人，所以就拣一些实在的话说。
　　“我们两个取长补短，相互学习，肯定会把剧本写好的。”
　　姜一纯重重地点头。
　　一番合计下来，两人决定从易晋声被阳光村收养的生活开始写，这样能和受到的磨难形成一种对比，对比之下也能带给观众一种心灵上的冲击和震颤。
　　万事开头难，只要这个头开好了，后面就基本处于行云流水的状态。
　　两个人写剧本的心态都一样，优点和缺点又完美互补，合作起来并没有所谓磨合期，一直很顺利，停下休息时还觉得舍不得。
　　时间一溜烟就到了六点，外面的人已经走光了，她们才收拾东西下班。
　　两个人去了街角的川菜馆。
　　上次姜一纯跟她提过之后，陆程洄和李谢来过一回，但是姜一纯没有来过，一个人吃着不香。
　　说这话时，姜一纯脸上倒没有什么心酸的神色，洋溢着有人陪伴的愉悦。
　　陆程洄也笑了笑。
　　两个人都爱吃辣，上了菜一桌儿都是红辣辣的鲜艳，辣味顺着香味往上飘，诱得人口水直流。
　　这一次没有特意要求变态辣，程度陆程洄还受得住。
　　两个人也不见外，抄着筷子开始大快朵颐，大口吃菜大口喝水，好不畅快。
　　再走出川菜馆，两个人都是满脸通红，嘴唇红润，水光盈盈，辣味顺着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往外冒，只有在此时，冬天的风吹来时才让人觉得舒爽。
　　陆程洄和姜一纯走了一段路便分了手，两个人去的方向完全相反，陆程洄要去医院看陆芳，所以也不出去逛了。
　　姜一纯和陆程洄约好下次吃过饭一定出去逛逛。
　　往医院走的路上，陆程洄心情很愉快，她很久没有这样跟玩得好的女孩儿一起吃饭，聊一些女孩子之间的话题了。
　　上一次这样，还是大学时候，那时候身边陪伴的人的模样已经模糊，那时的心情却难忘。
　　心情好的时候，世界都是美好的，连带看到病房里出现的李谢，陆程洄都不觉得恼火了。
　　李谢今天穿着很正式，一身蓝色西装，搭配上他的笑容莫名地骚气满满，手腕上的银色手表，脚上锃亮的皮鞋，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格外地妥帖正式。
　　陆程洄从来没见过李谢这样的打扮，送李谢到楼下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李谢笑了笑，特意抖了抖手，露出手表，然后往后顺了顺头发，才看向陆程洄：“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是不是觉得我今天格外特别地帅？”
　　陆程洄淡定的摇摇头：“我只是从来没见过穿着一件破西装还这么风骚的男人。”
　　李谢顺着陆程洄手指的方向看下来，自己的西装下摆果真破了很大的一个洞，还有一些细线正随着他走路随风摇摆，曲线妖娆。
　　李谢老脸一红。
　　人生最糗地事情莫过于，你以为自己耍了个帅，结果你只是出了个丑，心情基本等同于你以为自己谈了场恋爱，结果你只是约了个炮，不管多久之后想起来都是分分钟想切腹自尽的操蛋感。
　　一定之前混乱中被刮到的，早知道刚才就该把外套脱下来，明明白色衬衫更撩人，失策失策。
　　手指抠了抠衣服上的洞，李谢自以为低着头陆程洄就看不到自己脸上懊恼悔恨的表情，不过由于身高差，他脸上的表情陆程洄一览无余。
　　暗笑一声，陆程洄转了话题，问他怎么会来看她妈妈。
　　明明中午她离开的时候剧组还在拍戏，李谢依旧穿着他白T恤、牛仔裤，懒懒散散地在监视器后面的椅子上摆出经典姿势——剧组瘫，几个小时不见就变得这么衣冠楚楚，看着好不习惯。
　　李谢扒了扒头发，说到这件事他都觉得烦。
　　今天下午召开男二伤情记者发布会，这是当初Jerry提出的不上头条的要求之一。
　　本来该杜呈卿出面，但是时间一到杜呈卿人就不见了，电话也关了机，没办法，李谢就顶上了了，这套西装还是特意从别的剧组借的。
　　发布会结束之后，他回到剧组，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
　　戏也没拍了，大部分人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杜呈卿瘫坐在地上一脸颓然，成欢一脸高傲站在杜呈卿身边，周姝妤站在两个人对面，梨花带雨，嘴唇咬得惨白。
　　三个人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方位。
　　李谢走进去的时候，成欢突然上前打了周姝妤一个耳光，声音震得每个人的耳朵嗡嗡作响，然后周姝妤就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倒在了散落了一地的纸张和照片上。
　　杜呈卿一脸麻木，成欢也没有要扶周姝妤起来的意思。
　　只能李谢上前看周姝妤的情况。
　　他目不斜视，没有去看地上的纸张上写了什么，也没有看照片拍的是什么。
　　周围人见状也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周姝妤晕过去了，不管是打脸还是掐人中她都没有反应，一群人拉拉扯扯，终于把周姝妤放到了李谢的车上，然后李谢开车把她送来了医院。
　　一番检查下来，最后结果竟然是怀孕了，好在挨的那一巴掌没有对她造成影响。
　　等周姝妤醒来，李谢把检查结果告诉她，周姝妤躺在病床上，没有任何表情，肿起来半张脸上是清晰可见五指印。
　　李谢觉得，或许周姝妤早就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了。
　　李谢说着下午发生的事情的时候，陆程洄脑海中闪现出第二次见面时周姝妤看到自己和李谢站在一起难看的脸色，还有她在路边专门等李谢时的场景，脑子一抽就问了出来。
　　“周姝妤的孩子不会是你的吧？”
　　李谢瞬间黑了一张脸，早晚有一天他会被陆程洄气死，咬牙切齿地说：“陆程洄，你不会是个傻的吧？”
　　陆程洄干笑两声。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早到了一楼，刚才为了能多说话儿，李谢特意拉陆程洄走了楼梯。
　　两个人一走出来，陆程洄就看到大厅围了一堆人，中间似乎站着两个女生。
　　陆程洄眯着眼仔细看了看，然后手肘一拐，捅了捅李谢的肚子，让他也往那边看。
　　那群人围住的两个人是穿着病号服的周姝妤和穿着孕妇装的成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