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反派竹马的白月光啊》野妖君

16、寿宴

　　不过数日，曹莹的死并没有给世人带来多么大的感伤，只道是其命运多舛，很快就被新的物事儿给翻篇了。

　　沈攸梅却没有把曹莹的死当做是一次意外，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赶巧在碰上林予徵后就出事，她总觉得这事儿与林予徵或许有些关系，若说之前，她还对林予徵抱有野心，这会子倒是消停了些，心里止不住的犯怵。

　　她虽是渴望那富贵生活，却也是个惜命的，如若果真似她猜想的那般，那林予徵怕就真是招惹不起，自个儿先前那点儿爱慕之情，也就当不得事儿了。

　　翌日便是五月初八，是沈老太太的五十大寿，柳氏自是不敢怠慢，自两月前便开始张罗，生怕老太太不舒心。

　　老太太虽说没有诰命在身，儿子却是生的有能耐，是日，沈家大院门庭若市，平日里想巴结沈终年又找不着机会的，可足了劲的奉承。

　　沈攸宁最是不喜这种应酬场子的，故只是向老太太贺了寿，便退居一旁，趁着没人注意，便寻一处清静凉亭喝起茶来。

　　顾城知晓今日是沈攸宁祖母的寿辰，也不晓得这宋琳琅是忘性大还是怎么，竟是被他几句话就说服，央求着她母亲带着赴宴，可算是遂了顾城的意。

　　顾城原本是在前厅坐着，四下打量，终是不见那倩影，暗自收回目光，怎么也坐不住，便借口如厕，走到别处去，心想若是上天垂怜，指不定就能与那人碰见一面，心下一阵暗涌。

　　行至一凉亭前，只见心里千般挂念的人儿，竟是真的出现在眼前。

　　顾城饶是抱着那虚无缥缈的侥幸，却也不敢真的相信眼前所见，只得怔怔的呆站着，不敢向前踏上一步，生怕饶了亭中之人。

　　沈攸宁原是在看那远处的鸟儿，谁知一转头，便见着顾城那厮不知何时站在亭下，却是没有上前，好好的兴致被扫了个干净，也不愿久留，起身准备离去。

　　顾城见沈攸宁要走，心下一阵慌乱，唯恐是自己唐突了她，惹她厌烦，便急急走至台阶下，拱手作揖，“顾某不知姑娘在此，是在下唐突了，还望姑娘莫恼。”嘴上镇定自若，心里却是砰砰不安。

　　沈攸宁看着顾城这般，心里止不住厌弃，真不知自己前世是怎么想的，怎得就看上这等伪君子，瞧他说的，若真是无心，当低头回避方是，何必急巴巴的上前，故作姿态。

　　见沈攸宁微蹙眉头，采薇心里便知晓自家小姐怕是不喜这人，也觉着此人有些唐突，只欠身将沈攸宁护在身后，朝着顾城微微屈身行礼。

　　“公子言重了，不过这是内院，外男不可随意进出，想必公子是来给咱老太太贺寿的，不知公子可是迷了路？”采薇言辞妥当，顾城也不敢逾越，只好点头称是。

　　采薇忙唤来一小丫头将其引到前厅，从头至尾，顾城竟是未能与沈攸宁说上一字半句，心下一阵失落。

　　以致席间宋琳琅的多次叫唤，竟是未能理会，惹得宋琳琅心下不虞，直说要告诉她爹爹娘亲，顾城只好敛了心神，轻声细语地哄着她。

　　沈攸梅今日可是卯足了劲的展现自己，特意起早梳妆打扮，只见她身着一袭白底水红玫瑰印花对襟褙子，配之淡蓝长裙，瞧着温婉可人。

　　一众夫人见她出落的如此标致，不免向老太太打听她可有许了人家，老太太跟沈攸梅一样，是气性高的，见上前奉承之人皆是些一般门户，倒是打着太极含糊过去。

　　席间不过一盏茶，门外便有小厮匆匆进来回报，说是外头靖王与那林公子前来给老太太贺寿。

　　沈终年一听，这靖王虽说是皇上的六皇子，却没有太子得宠，又惯是个不务正业的，不过是仗着他生母是邻国的公主，得了个王爷当当，成不了大气候。

　　只是不知这林予徵为何同他一道，碍于臣子身份，不好担待，忙起身至门前恭迎。

　　沈攸梅与老太太、沈终年等人坐在一桌，自是听到来人的禀报，见沈终年颇为重视，便知这靖王来头不小，心下不禁盘算起来。

　　沈攸宁听闻来人之词，便慢慢回忆，这靖王，莫不是最后...成为天子的那位？前世好像林予徵确实是扶持了哪位皇子上位，只不过那时那人并没有被册封一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攸宁有些忧心忡忡，不消多时，靖王与林予徵已经来至席间，众人虽说不怎么看重这位王爷，却也是不敢造次的，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忙起身行礼。

　　沈攸梅见这王爷长得玉树临风，冰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靛蓝色的长裤扎在锦靴之中，一双桃花眼像是能勾人心神似的，心里止不住乱颤，倒是没有在意众人的神情，只一心想着如何与他搭上话才好。

　　“本王听闻今日乃太君做寿，想着怎么着也该前来探访一下，便拉着林大人赶了过来，竟是忘了准备贺礼，还望太君跟沈大人莫见怪。”

　　说是如此，沈攸宁看此人并无半点愧疚之情，脸上带着似笑非笑之色，想来不过是客套罢了，只是不知，这人究竟是个什么目的，莫叫他连累了她的阿徵哥哥才是。

　　沈攸宁这会子抬头，就见林予徵同样望向了她，一双黝黑眸子盯着她，朝她微微勾起嘴角，顿时叫沈攸宁心安下来，便也回以甜甜一笑。

　　林予徵仍旧是一身玄色衣裳，看着不大出奇，许是生的好，冷峻的脸庞倒是反显贵气，长年习武致使他体态挺拔健硕，站在皇子身旁，竟是毫不逊色，微微有些略胜一筹之意。

　　戏还唱着，靖王刘畅叫众人坐下看戏，莫拘束，自己拿起酒杯便喝了起来，自在得很，时不时拿话戏弄一旁斟酒的丫鬟，倒是让众人没了看戏的心思。

　　顾城看着沈攸宁同林予徵两人的小动作，只恨自己太无用，暗暗的拽紧了双拳，心里有股无名的火焰似乎要把他烧毁，他想，哪怕不是为了自己的家族门楣，也是要争着出人头地，做那人上人，这样...这样他才能靠近那人一些，才可叫那人也看自己一眼。

　　顾城也不晓得自己为何独独对沈攸宁有这般痴念，越是压抑，越是猖獗，不过是几面之缘，却好似前世早已注定，竟是叫他这般牵挂，这般无可奈何。

　　既恨自己未能与她早些相识，这样自己是绝不会同那宋琳琅有瓜葛，又恨她与旁人定亲，叫他承受这般如刀割的惩罚。

　　顾城低着头，面上不显，心里却是百感交集，错综复杂。

　　戏台上，唱到孙行者上那瑶台仙池偷了王母的蟠桃来至人间为老太太贺寿，一时间祝贺之词此起彼伏，甚是热闹。

　　沈攸梅手捧一盏果酒，千娇百媚的行至老太太跟前，面若桃花，纤腰无骨，娇滴滴地颔首敬酒，“攸梅敬祖母一杯，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那声音好似那出谷的黄鹂，叫人陶醉。

　　柳氏见沈攸梅这般，便觉有些不妥，毕竟此处有外男，且身份尊贵，她这般作态，莫得叫人笑话，用眼神示意沈攸梅退下，却不知她是真没看见还是怎么，竟是不走，反倒就近坐下。

　　刘畅见沈攸梅这容貌身段，心里不禁打算起来，王府里最是不缺美人，且是细腰的美人，不过这般稚嫩的倒是没几个，想来滋味怕是不差，便幽幽的盯着她瞧。

　　林予徵抬眼撇了一下王爷的神情，自是知晓他的打算的，倒也不阻止，只是拿起酒杯似有若无的品着，敛了眸中的暗色。

　　直至巳时，宴席方歇，众人散去，沈终年与林予徵一同至门前送走靖王，沈终年站在门前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下有些沉重，不禁又想着靖王临走前那话，“沈大人，不知您府上的梅小姐可有许给哪户人家？本王看着很是满意，有许她过门之意，沈大人意下如何？”

　　沈终年想着那沈攸梅怎么说都是自个儿的侄女，皇家虽贵，怕不是个好去处，莫得害了人家女孩儿，原想推辞，又恐被说是碍人前程，这厢左右不是，只好推说那女孩儿的婚事皆由老太太做主，少不得回头商议一番。

　　刘畅也没有多咄咄逼人，只是勾了勾嘴角，留下一句静候佳音，便离开。

　　沈终年看了看一旁的林予徵，只见他神情自若，像是早就知晓一般，便开口问道，“予徵侄儿，你怎么看？”

　　“世伯不必苦恼，此事您怕是推脱不得，且依侄儿看来，这也不是王爷一厢情愿，您只管明说，方可抽身。”沈终年心想是这个理，便放林予徵回千源阁。

　　沈攸宁知晓林予徵会在沈家歇下，早早就候在千源阁内，喝着奶茶，吃着酥酪，好不自在，比在宴席上吃着汤汤水水过瘾多了。

　　林予徵一进门，就看到沈攸宁吃的腮帮微鼓，甚是像那偷食的仓鼠，瞪着圆溜溜的星眸，一脸餍足。

　　“怎得还是这般贪食，切莫吃坏了肚子，有的你受！”说着便遣人拿走剩下的酥酪和奶茶，换成一杯酸梅汤。

　　得亏沈攸宁贪食，又因着还小，长得自是圆润了些，入不得某人的眼，不然只怕是要费不少心思把这小东西藏起来才是。

　　“阿徵哥哥，你...”沈攸宁完全没有读懂林予徵眼里的意思，只一心想着今日的事，却不知要如何开口询问林予徵，支支吾吾的，竟是半天没有憋出下文，林予徵却是不急，只是将她圈至怀中，抬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沈攸宁肉肉的脸颊。

　　“宁儿可相信我？”林予徵停下手里的动作，将沈攸宁转向自己，神色认真的看着她。

　　“当然啊！宁宁最最相信阿徵哥哥了！”为了表示自己的可信度，沈攸宁就差没把心窝子掏出来以证清白了。

　　“那宁儿就什么都别问，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就好，其他的事，就交给我去做，嗯？”林予徵慢慢低下头，将额头抵着沈攸宁的，两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攸宁屏住呼吸，像是要被卷入林予徵的双眸，竟是有种头晕目眩之感，好半天才红着脸点头。

　　“傻丫头，莫憋坏了。”林予徵见她双颊绯红，眸光微乱，心情止不住的好了起来。